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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寻舟心想怎么又提到前未婚夫了,无奈道:“我与他婚约已解,再无纠葛。从此只是陌路人罢了,不必再提。”
    一川雨敷衍地点点头,心想他在这么艰难的时候还来给你退婚添堵,你不在意,我可不会放过他,以后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一川雨眼珠一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主意。
    ……
    明宗千里之外,云州燕王府,后院。
    自从世子侍卫李三七受伤以后,整个燕王府气氛肃然。所有下人都知道,世子李昼眠已经在李三七床边待了整整三日,未出门一步。
    私底下人人都说,世子果真是个痴情种——不爱宗主爱侍卫,天下独一份。
    王府下人把药端到屋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咳咳……”屋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下人慌忙低下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小小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手接过药,说道:“下去吧。”
    下人快步退出院子,才猛然松了口气。
    与他相熟的丫鬟见到他一脸紧张模样,小声问道:“你刚从后院出来?”
    “是啊,后院的气氛太可怕了,”下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压低声音道,“自从李三七受伤,世子曲儿也不听了,箭也不练了,连以前常去的猎场也不去了……”
    丫鬟往后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叹道:“世子果然对李侍卫用情至深……听说了吗,世子这次退婚,陛下震怒,让他亲自前往明宗赔罪,但世子顶着压力,宁死不从,只为了陪在李侍卫身边。”
    下人摇摇头,一脸不赞同:“这次燕王府差点与明宗反目成仇,要我说,世子行事确实不妥。”
    丫鬟嘘了一声:“主子们的事,哪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
    下人连忙闭上嘴,二人对望一眼,各自退开了。
    ……
    后院屋内。
    “咳咳咳……”一人仅穿着里衣坐在软塌之上,用白绢捂住嘴,咳嗽不止。
    床边还站着两人,都是一脸焦虑,欲言又止。
    那人终于停下咳嗽,看了看白绢,上面一抹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他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地把白绢放在一边,虚弱唤道:“李三七,李二八……”
    他身旁两人连忙上前,急道:“世子,您说,有什么事,属下定为您办好!”
    软塌上虚弱咳血的年轻人,原来正是燕王世子李昼眠。
    他欣慰点了点头,艰难说道:“咳咳……城南的戏楼……可上新曲儿了?”
    “……”
    屋里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世子!您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新曲儿呐?”李三七都要崩溃了。
    “三七啊,你这话就不对了,”李昼眠施施然靠在软塌上,树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记住,伤的不是我,是你。”
    李三七:“……”
    李昼眠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受伤的事,不能传出去。三七,委屈你‘替’我受伤了。”
    李三七原本满心担忧,听到这话,忍不住咬牙切齿:“世子,替您受伤也就罢了,有一件事,我已经想问很久了。”
    李昼眠点点头:“你问。”
    李三七一脸悲愤:“现在外面都在传我是您的情人!我呸!我就想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闲言碎语?”
    “……”李昼眠咳嗽。
    “噗。”李二八没忍住笑出声。
    “你还笑!”李三七对李二八怒目而视,“都传遍了,这样我以后该怎么娶老婆?”
    “以后你娶老婆的事,我帮你办了,”李昼眠宽慰道,“委屈你,再多当一阵儿我的……‘情人’。”
    “世子,这个词您自己说着不恶心吗?”
    “……”
    李昼眠轻咳一声:“与那位宗主退婚总要有个理由,我现在不出门也要有个理由。你再忍忍。”
    李三七忧虑叹道:“世子,我倒是无所谓,可您这次是把明宗得罪狠了,现在有很多关于您的风言风语……”
    李昼眠笑了。
    他长得俊朗,因为身体虚弱,显得面色苍白。这一笑,让他的眉眼都舒展开。
    “反正我原本就是个纨绔公子,任性妄为,评价再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明宗宗主光风霁月、自有雅量,想必不会与我计较。”
    李三七愤愤不平:“不计较?您这伤可就是出自明宗弟子之手!”
    “慎言,”李昼眠厉声打断他,“刺客没有抓到,你怎么笃定动手的是明宗弟子?就算是,也不一定是明宗宗主的授意。”
    李三七嘟囔:“都退婚了,还这么为自己前道侣说话。”
    李昼眠莞尔一笑:“我与他退婚,是因为我不爱他,不代表我不敬佩他。执剑护苍生,林寻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怎能随意诋毁。”
    旁边李二八忽然插话:“听闻林宗主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世子您连他也不爱,那您爱什么样的人呢?”
    李昼眠想了想:“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脸。我喜欢和我心意相通,能与我一起‘昼眠听风,夜坐听雨’的妙人。明宗宗主听起来就像个老气横秋、严肃冷漠、满脑子都是剑的木头美人,不好不好。”
    李昼眠勉强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李三七与李二八不用扶他。
    屋内挂着琵琶古琴,屋角金丝楠小案上,还摆着一张造型精致的凤首箜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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