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天昏昏沉沉的,有些话他还是记住了。
比如“老子养的,老子着急。”这话在兰萨听来跟表白没有什么区别。
狼人一定是彻底被他迷住了,担忧之下才说出这种话,也一定在他身边看了一天,寸步不离。
兰萨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噙着笑问过去:“你从未离开?”
“那咋可能?”易霆连连摇头,“我还饿,还得吃饭呢。”
蠢狼人,就算不是也要说是,好吗?
可兰萨还是得意的,甚至想把狼人原话说出来调侃,微微张了张口。
但却没说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有些羞涩的反而是他。
易霆疑惑的抖抖耳朵:“你要说啥?”
兰萨沉气一摆头,甩动了他的长发:“那么我欠债了?我讨厌被束缚挟持,现在就去补。”
“你咋还直播上瘾了,当初不是可不乐意了吗?”易霆毫不留情戳穿了兰萨不停在真香的事实。
“凭我喜欢。”兰萨习惯性的整整衣领,却发现手头一空。
他低头,见到此时自己正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丝质睡衣,再往下,裤子也不是紧身风格了。
清白,没了。
在过去,他就算再懒也不会衣来伸手,很抵触别人的触碰,更别说换衣服了。
这只小狼竟敢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做这种无礼之事!
兰萨揪住衣角:“你越来越放肆了,怎么敢碰我的衣服?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
易霆摆摆手出声打断:“行了行了,咋跟大姑娘似的。你那衣服勒着脖子不难受吗?老子好心好意给你换的。”
兰萨脸上因为生病而出现的红润,似乎还没褪去,直直一伸手:“湿润的毛巾,干净的衣服。”
易霆摇着尾巴吧嗒吧嗒跑去去给他拿,他这照料者都要当成忠犬了。
可毛巾却没送到兰萨手里。
兰萨俊美的脸被狼人像擦家具一样囫囵的擦着,血族亲王感觉受到了极大羞辱。
“我自……”
但这种不拘形式的行动,偶尔感觉也挺爽快,兰萨眯着眼,任人动作。
兰萨心里激灵了一下,他居然会这样想了!
狼人的洗脑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要好好抵制才行。
换衣服的时候,易霆自觉的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真爱计较,又不是没看过。”
尽管兰萨还没恢复正常,依然使力把枕头砸到了狼人的背上,听见一声闷响,满意地笑着换起了衣服。
他又是个风姿绰然的血族亲王了,并且很想站起来跟他的照料者炫耀一下。
这么想着,推门而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也愣了一愣。
前两天好不容易被收拾整洁的客厅,此时乱成一团,狼藉不堪,像是被野兽毁坏了一番。
兰萨随意一走,就踢到了什么金属制品,一看,是个风格很简朴的旧式闹钟。
他把巢穴又弄得这么乱?真是死性不改的狼人。
那兰萨很爱躺的长条沙发也被挠得不成样子,棉花和破布到处乱飞,好好的温馨沙发,被弄得开膛破肚。
兰萨遗憾地摸了一摸,又看上一地破碎的木箱子,木屑都在地上杂乱成堆,环境十分恶劣了。
“这小狼搞什么?”
客厅原本的条纹壁纸上面也出现无数道挠痕,露出里面雪白的墙壁来,饱经摧残还能屹立不倒,一定是因为易霆还是心疼自己家的,不会作到让房子塌了的地步。
兰萨灵巧地在地上空余之处落脚,像是在玩儿踩方格游戏似的,轻盈的跳跃着。
躲开一个个粉丝送来的礼物,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心意此时散落在地上,该是何等的难过。
兰萨只是有些事情不能理解,看过了这一路,并非不懂发生了什么,也明白这一切的起因。
易霆一定变身成狼人形态了,在他们的窝里大闹了一场。
不论狼人原本有什么图谋、出自何种心理对他,此刻也一定成了他的俘虏。
骄傲的血族这样想着,身心畅快,一时忘了自己多脆弱,还敢正大光明地来到狼人门口挑衅。
他抬起最后一步,跃至易霆房间门口,却没料到……
易霆刚好推门而出往外走,和他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脑门儿。
额头一痛,疼得兰萨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揉揉想必发红的脑门,埋怨道:“你的头太沉了,还敢撞我。”
易霆无辜的瞪大眼:“谁叫你突然过来的,怨我干嘛?还跳得像那个什么鬼……僵尸一样。”
兰萨自知理亏,可有时偏不爱讲道理。
他仗着自己还算是个病号,又开始装柔弱了。
兰萨闭眼捂着没什么感觉的额头,身子晃了两下:“头痛欲裂……这就是你照顾我都方式?”
易霆果然变了脸色,两只耳朵向后一抖,扑过来,按着兰萨的双肩,就往脑门儿上舔:“祖宗,你怎么这么脆啊?”
眉心痒痒的,兰萨皱了皱眉,向后扬了扬头,躲避这耍无赖的舌头。
通过这舌头的热度,他不难想象变身后的狼人是多么的狂躁。
他见过许多变身狼人疯狂的兽性,也知道,如无必要或意外,狼人们还是多愿意以身示人,掩盖他们的野兽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