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年我病着,府里头那帮人也没个眼色,就那么冷冷清清地给糊弄过去了,今年不管在哪过年都得好好张罗张罗,怎么都得热闹一下。”
秦嶂笑的温柔,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低下头在他额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见楚越溪有些受不得外面的寒冷,小脸冻得发白,也心疼地不行,低声哄了半天才终于让他同意先回帐中等着,自己则悄悄地找到了那名被俘虏的蛮族将官,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很忙,你最好快点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秦嶂漠然的站在那里,瘦削的肩膀线条清晰凌厉,目光森然,没有一点楚越溪熟悉的温和模样,就连嘴角的那点细小的弧度此时看起来都多了几分冷酷。
那名将官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硬朗的面容,秦嶂目光一动,冷笑出声。
“三王子,贺兰赤那,果然是匹凶悍的‘野狼’,没想到我这歪打正着竟然把你给抓住了,看来你们的下一任王位可能要换个人了。”
那人冷冷地看着秦嶂,刚硬的眉骨略显凶悍,此时满是愤怒和绝望。
“你们竟然敢设计骗我!”
秦嶂冷笑一声,垂着眸子看他:“骗你的人可不是我,不过是他们自己露了马脚而已,不过能选他们作为合作伙伴,你也不聪明,说吧,到底是谁联合你在这个时候袭击我楚国边关?”
贺兰赤那顿了一下,倔强地将头扭了过去,秦嶂笑了笑,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我知道你们蛮族之人向来看重承诺不愿意背叛,可如今你在我手中,生死也由我说的算,为那人隐瞒对你毫无益处,其实是谁我心里也清楚,你若是不肯说,我便杀了你。”
贺兰赤那嘲弄地笑了一声,并不畏惧秦嶂的威胁。
“我族男儿岂会畏惧生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想杀就杀,不过要是杀了我,日后我族族人必会牢记血海深仇,定有一日我们的铁骑会踏破你楚国大地!秦嶂,早就听闻你厉害,不过你又能在这里守多少年?”
“不必守着,如今你们接连打败,兵力亏损极多,我现在就可以灭了你们。”
秦嶂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却没有一丝暖意,隐藏在眼底的狠辣和嗜血毫不掩饰地暴露在贺兰赤那面前,也让他骤然色变。
“你敢!虽然我族和楚国摩擦不断,可在之前就已定下协议,只可臣服归降,不能侵占吞并!”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猜猜看,朝廷的监军往回两千八百里地要多久?而我出动大军灭了你们又要多久?”
秦嶂嘲弄地勾了勾嘴角,从上而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贺兰赤那,从容沉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贺兰赤那肝胆俱裂。
“你若不说,一个月之内,我能灭你蛮族,让你们彻底消失在西北的大地之上,若是一个人都不留,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在日后来寻仇了。”
贺兰赤那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强行稳定了一下心神,哑声说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的本事,况且要调动全部大军来侵犯我族领地,恐怕你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个主。”
贺兰赤那心里也清楚,秦嶂身为主将,就算权利再大,那也仅限于将自己打退,若是继续追杀或者是强行灭族,那必须要禀明朝廷,由朝廷做出决定,否则就是叛逆。
秦嶂没说话,只将一物在他眼前晃过,是一枚金色虎符,那还是当初楚帝在他年轻的时候交付给他的。
当时边关多战事,为了防止延误战机,特赐他虎符一枚,可在任何情况下调动边关全部大军,虽然只能用一次,却不必请旨汇报任何人,不得不说,楚帝用人不疑,可用完了之后也比谁都绝情。
秦嶂从不曾动用过此物,后来楚帝想除掉他,得手之后也不曾要回,原本想着他这辈子应该都用不上了,可谁又能想到一个既瞎又瘸的废人竟然还能有重回战场上的一天。
贺兰赤那的脸色一片惨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嶂的可怕,当年蛮族实力那般强横都没能在他手里迈过缙城一步,直到他出事十年之后才敢再次行动,此时他们兵力接连大损,剩下的人根本就挡不住秦嶂的虎狼之师。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就这么把你们灭了,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秦嶂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那样漠然地收起了手里的东西,而贺兰赤那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许久之后,颓然地低下了头。
“是你们的太子,来往书信就在我怀里。”
秦嶂目光闪了闪,从他身上拿到了书信,又掏出一把匕首在他的脖颈上蹭了两下,神情随意,而匕首上的凉意却一直渗透到了贺兰赤那的心底。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最好安分点,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不杀你,所以以后你也别来招惹我。”
贺兰赤那没说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秦嶂不杀他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担心鸟尽弓藏,给他自己留一条后路,但是就这样被人威胁,他也实在不甘心。
“谁知道你能活多久!”
秦嶂随意地将手里头的匕首一扔,刚要离开这里,听到这话之后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平日里养养花草,还有人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应该能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