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过后,布那冷静下来:“我要让你加倍体验苏保当日的痛苦。”
布那走了,将陶吉交给暗卫处理,只留下一句话:“别让他死了。”
“是!”
——
这边宁清到了北狄的营地,将上万只木鸢存好,又趁他们注意集中在这上面时,将几只头鸢放到粮仓、武器营等重要地方,最后一只,翻到了巴奇的营帐中。
他正要撤退时,不巧撞上了巴奇。
巴奇也是郁闷,想不到自己出来没多久,便有这样的变故,没了陶吉这个讨厌的王弟,换了个更不好对付的,偏偏父王还如此宠信他,将运送火鸢的重任交给他。
巴奇没好气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宁清道:“我送完火鸢,想来拜见二王子,没见到人,正想走呢。”
巴奇挥了挥手:“去去去,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晃悠。”
还好,有惊无险。这会儿真该庆幸巴奇是个没心眼的蠢材。
刚走几步,便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宁清正要叫,却被人捂住了嘴,仔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北狄士兵,拉着他到了无人处。
他小心试探道:“你是谁?”
“属下是镇北将军的人。”士卒小心道,“将军已经部署好一切,您回去时跟着的会换成我们的人。今晚会发动大战,吸引住布那的注意,等你们到了北狄王宫,请速速救人,趁早离开。”
宁清颔首应下,转身像没事人进入队伍中,启程返回北狄。
夜里便听闻两军打起来的消息。
次日,宁清到北狄王宫时便觉得不对,布那不见踪影,陶吉与苏沄玥也不在原来的寝殿,他找了半晌,总算找到了苏沄玥,此时她已经两日没吃东西,虚弱的倒在地上了。
宁清忙叫人来帮忙,感觉有人在拉自己,一低头,就见苏沄玥道:“布那将陶吉带去了战场。”
“什么!”宁清大惊,布那为何突然亲自去战场?
“布那要在大军前亲手杀了陶吉。”苏沄玥忍不住落下泪来,“陶吉带上了头鸢,就藏在他身上。”
陶吉这是要与布那同归于尽!
——
布那带走陶吉前,让他们见了最后一面,陶吉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却要她将火鸢藏到自己身上。
苏沄玥不肯,他道:“沄玥,既然固有一死,比起死的卑躬屈膝,倒不如轰轰烈烈,也不枉我这些年的委曲求全。”
苏沄玥最终含着泪将头鸢塞到他的衣服里。
…
“来人,你们将她送出宫去,找个大夫医治。”宁清安排好苏沄玥便奔至宫外,骑上踏雪,向战场赶去。
两军此战打了两天两夜,伤亡惨重。布那设了一计,故意让魏尧带着兵马杀到军营前,让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私底下已经下令,只要大魏兵马一到便放出火鸢。当时苏沄玥告诉他们,火鸢飞出三百米左右便会炸开,因此他们只需在营地前看着,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战胜。
如布那所想,魏尧带着兵马到了营地前不足三百米处。布那心中暗笑一声,让人将陶吉带上来,讽刺道:“魏尧!当年你杀了孤的世子,今日孤礼尚往来,将你们的细作杀了,以作回礼。”
陶吉突然出现在此地确实出乎了魏尧的意料,他想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管如何,人还是要救的。
就在大军先前进发的那一刻,军营里的上万只火鸢飞了出来,直直飞向大魏的兵马。
布那笑了一声,拉起陶吉道:“孤白白养了多年的杀子仇人,如今就由孤亲手杀了你。”
他的剑正要抬起,便听到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抬头一看,那些飞出的火鸢竟不知何时掉了头,往军营这飞回来了。密密麻麻的,将天空都遮蔽了,已经有不少落到地上,炸开来,原本这附近草木就多,火一下子便着了起来,营帐很快燃起大火,哀嚎声此起彼伏。
布那反应过来时便是这样的惨象。他恍然大悟,指着陶吉:“是你和那贱人搞的鬼!”
布那正要杀他以泄愤,陶吉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紧紧抱住了他。布那还没挣脱开,便觉得什么东西撞到了背上,血肉像被炸开来了,疼痛的很,他还来不及躲开,便是接二连三的撞击炸裂,最终吐了口血。
陶吉忍着疼,将头鸢塞到布那的衣服里,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他推开,倒在地上。
魏尧赶到,将他扶到安全的地方,靠在树上,喊着让人叫萧远过来。
他道:“陶吉,你再撑一撑。”
陶吉摇了摇头:“我不行了。”
他看见布那在烈火中挣扎的模样,艰难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杀了布那,这辈子也算无憾了,只可惜他见不到孩子出世了。
他觉得自己很累,正要闭上眼时,仿佛听到了马蹄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宁清跳下马来,直接冲到他面前,双手颤抖着摸上他满是鲜血的脸,含着泪道:“陶吉,我来迟了。”
陶吉费了些功夫才看出他,说:“兰誉,沄玥和孩子,你替我多费心看护。”
宁清哭道:“说什么混账话,那是你的妻儿,你怎么能托付给旁人。”
陶吉笑了笑:“我知道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