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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失语,季婉月很多时候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妇人,但在某些时候,她也有惊人之语。
    “我明白了,皇后娘娘,我答应你就是了。”
    “谢谢李大人。”
    季婉月大喜,即刻要给我行礼,我担心她肚子中的孩子,阻止了她的行为。
    我一边将季婉月重新扶回软塌上,一边提点她:
    “我们联手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季清霜。”
    “为什么?”季婉月不解。
    “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个季家人,还想季家多活几个人的话,就听我的。”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如果她还不能理解,我就要怀疑她孩子的智商了。季婉月也知道不该继续追问下去了,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踏出宫殿,我几乎压抑不住自己仰起的嘴角。符克己已经长大,哪怕没有季清霜这件事情,身为一个帝王,他未来也一定容不下我。相比于他这个野心勃勃的继承人,季婉月肚子里的那个无知幼儿更符合我的利益,我本来就打算找机会跟这个孩子搭上关系,谁成想,季婉月先坐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她透露出了自己的底牌——为了这个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既然愿意为了孩子来求我这个毁了季家的推手之一,那么她就也会为了这个孩子去求季家人,一但她成功将季家和我再次绑在同一条战车上。
    我以后年年为她上坟,日日在家中供着她的牌位又何妨?
    159、
    季老丞相死后,大禹国势力重新洗牌,右丞相徐玉阙重新出山,他一改先前老好人的形象,严厉打击复兴的世家阶层,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政见,连书了十几道有关保留季老丞相十年变革成果的奏章,并详细提出了下一阶段的改革任务,他努力收归与他政见相同之人,拉拢中间派;季家倒台之后,季氏一党的官员被清算,官职大批量地空出,趁此机会,我成功在六部中安插了许多忠于我的官员。
    我和徐玉阙联手平定混乱的政局,扩大自己手中的权利,这期间,我得到的好处远比徐玉阙要多。这不是徐玉阙让着我,也不是主子在我背后给我撑腰,而是之前主子为了能够让我除掉季老丞相,主动给我放权。
    权利一旦外放,就无法收回。
    主子当年外放权利造就季老丞相十年的一手遮天,而今,为了制裁手眼通天的老丞相,他必须扶持起另一个权臣,这个权臣必死无疑,主子会让他走上老丞相的旧路,在自己病死之前彻底铲除这个祸患。
    要了这权利就必死无疑,我和徐玉阙都看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徐玉阙没敢接,装病去了,而我为了复仇与不可言说的渴望,主动接下了这权利。
    往后的余生只能在刀口上舔血。
    我不会后悔,没什么可后悔的。就像符克己说的那样,“与人斗,其乐无穷。”老跟比自己段数低的人斗有什么意思,要斗就要跟自己惹不起的人斗,这样才有意思。
    我与我那群被处决的手下是一丘之貉,为了巨大的权势,我们愿意漠视风险代价,压上自己的所有,来一局以小博大。正是这种精神让我们从乱世存活了下来,让我们这群出生卑贱的家伙也因此有了裂地封侯的机会,获得了无法想象的财富地位。
    这份野心塑造了今天的我们,也决定了我们未来的所作所为。
    我会跟我的主子斗到底,看看到底是谁赢。我这权利已经拿在手中了,不交出去主子会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会尽其所能来铲除我;可我若交出了权利,我就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主子也会趁此机会永诀后患。
    交不交都是一个死字,唯一地差别就是是否能的一个全尸,我不信鬼神,对身后之事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所以,我是不会交出权利的,我就是要握紧这烫手山芋,昭告天下,“季”家曾是盖在“李”家上的天,老丞相就是那一撇,没了那一撇以后,李代季氏,改天换地。
    我都已经爬到这个位置了,距离最高处不过一步之遥,我不会收手。
    能做第一,谁会屈居第二。
    160、
    拦在我路上最大的阻碍有两个,主子和季清霜。
    主子没有彻底清算季家,他放任季清霜保下了近乎一半的季家人,并让活过了清算的季家党羽官复原职,如此一来,虽然季家不复当年的荣光,但仗着旧时的影响,仍旧是朝堂中不容小觑的一大势力。
    与跟我有血海深仇的季清霜不同,残存的季家党羽对我本身并无太大恨意,这群活过了血洗的官员都是人精,他们明白主子留下他们的唯一价值就是要利用他们与我为敌,只要他们做得够好手段够狠,不但过往的事情能够一笔勾销,甚至能够趁此机会高升。
    为了向主子彰显自己的价值,从早到晚,他们都像疯狗一样撕咬着我与我的手下,立志将我这大奸大恶之人彻底铲除,美名其曰,为惨死的恩师报仇。
    徐玉阙不便插手我与季氏残党的斗争,他刚刚以延续季老丞相的政治思想为名,收编了老丞相昔日的同道人,现在他们的磨合得还不够,一旦他对季家残党出手,这群左右摇摆的人很可能会弃他而去,另起门户,所以他不能帮我对付季家残党。他也不能帮助季家残党与我为敌,且不论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单论我如今一人之下的地位,他就不会蠢到为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狮子来得罪另一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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