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晓秋闻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抱起岑之豌,泪珠哗哗往下砸。
岑晓秋想留住谢婉,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才有了这个孩子。
可是,有了这个孩子,也没能留住谢婉。
“缅甸计划”失败后,谢婉的人生,永远被捆绑住。同期都不在了,消失于这个计划当中,从此,这不再只是公务,更是一场私仇。
不如放她走。
岑晓秋告诉谢婉,孩子没了,我们分手吧。
谢婉从病床上坐起身,纱布上的血迹斑斑点点,快有一个小时之后,夕阳浸泡在如同眼泪的海水里,谢婉平静地说,好。
谢婉对岑晓秋怀孕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在某次追缉途中,受伤躺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
就是这么几天里,岑晓秋擅自做主,提取了谢婉的某些东西。
待岑晓秋对谢婉说,婉婉,我有了。你高不高兴。
谢婉垂死病中惊坐起,岑晓秋!你疯了!
“婉婉,我们该结婚了,该有孩子,该安定下来,有什么不对?”
“……岑晓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和你说了,你会同意吗。”
“不会。岑晓秋,你不要逼我!我不能一个人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你懂不懂!”
谢婉从来性格散漫,独来独往,没想到,在乎这些。
岑晓秋一向守规中矩,没想到,能做出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不欢而散。
两人隔着病房一道单薄的门,彼此都在掉眼泪。
后来,谢婉想通了,如果晓秋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她就不去追了,她要调岗,去做文职,她要陪着晓秋。
岑晓秋那边,也看通透了。
留住谢婉,又怎么样,谢婉不会真正快乐,还蹉跎了时光,全都耽误。
岑晓秋揉揉谢婉的头发,“婉婉,孩子没保住。这是你的归队通知,自己小心点。”
谢婉拉住岑晓秋皓白的手腕,“……你说什么?”
岑晓秋甩开她,“谢婉,孩子没了,孩子死了,你听不懂吗?!……我们分手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就当没认识过你。我弟弟傍晚来接我,爸爸让我回家,你保重。我先收拾东西。”
谢婉坐在夕阳底下,一语不发。
这难道是天意……
“晓秋,晓峰来的时候,你让他把柜子里的那瓶红酒带给你爸。”谢婉说。
“嗯。知道。”岑晓秋继续理东西。
谢婉记得,她们的分手,最后就是这样,很平静。
还是说,她只可以记住这些静态的场景,稍微有一点起伏,心就一再撕碎……
“枇杷,枇杷?!”谢婉从岑晓秋手上接过岑之豌小朋友,“这只狗是不是从小养大的?这样打击会非常大。”
岑晓秋身形不稳,扶了扶车门,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岑之豌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指望,是她与一切美好,唯一的联系。
“晓秋!你能开车吗?!”谢婉从没见过岑晓秋这样无措,心中疼痛且愧疚,晓秋喜欢孩子,没能和晓秋有一个自己的宝宝,说声对不起,也没有用了。
岑晓秋摇摇头,“我抱住她,你开车,我给你指路。”
那个时候,边境线上最好的医疗系统,根本无法处理岑之豌小朋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