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赶了马车,他们先寻了个有溪流的地方收拾了下卫生,过程中司尾去摘了些野果,白言没再拒绝他的殷勤,洗干净果子坐在石头上吃。
苍伐不饿,对野果也没兴趣,他跳上大石将人往旁挤了点,挨近说话,“今晚可以再来一次吗?”
“咔嚓!”坐着的大石忽然出现裂缝,白言将手心果子捏到变形往下滴汁液,人狰狞了面孔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
“那就等到结契后。”反正马上就到荒服了,苍伐不想逼人太甚。
白言还瞪着他,苍伐无奈跳下石头委屈道:“我不是没碰你吗?”扫向人的手,他又叹息道:“我有在将就……”
司尾抬手遮挡了下,好在碎石全被尊主阻挡下来。
苍伐立在那,看着白言悬停在半空,他们先前坐着的石头“炸”的稀碎。
人居高临下晲视着自己,冰冷之下暗藏杀机。
“你性格有点坏。”转身之前苍伐叹气,丝毫不担心背后的白言会对自己出手。
事实是白言确实未出手,人也未再回到车中,从要服到荒服的一天半时间里白言一直单独御剑飞行。
一人一妖,再回到荒服那棵情缘树下,苍伐激动之余有复杂,白言站在他身旁,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确定要重新结契吗?”
司尾和朱厌去了远处,白言安静许久后突然出声。
苍伐仰头看着树冠里透射下来的日光,微笑道:“需要考虑吗?”
“这次可没有情缘果了。”白言平声。
苍伐扭头看他,目光中有深情和淡淡的惆怅,“你能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来这的场景吗?”
“看到过。”
是看到过而非记得。
苍伐沉默了下,自己是个直来直往很少多愁善感的妖,与其用想的不如凭直觉,兄长说这是一根筋的蛮劲,或许吧,可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思虑太多除了增添烦恼外,也许还会为了不值当的情绪失去更多。
“开始吧。”
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划破自己的手指,一旁的白言抬手直接用牙齿咬破拇指。
人连眉头都不带蹙一下的,在树干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苍伐比他还慢了半步,在那鲜血写成的名字边上写上自己的大名。
无风,情缘树的枝叶却忽然摇摆起来,有清脆声响混着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们身旁。
“我白言,”“我苍伐,”
情缘树下有光芒出现,耀眼夺目。
同声,一人一妖庄重道:“愿在今日结为伴侣,死生不悔。”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地,树干上用彼此血液写成的名字淡去不见踪迹,苍伐抬了下手,消失的红绳重新出现在他和人类之间。
仪式完,白言面朝着情缘树还发了会呆,一旁的苍伐心无旁骛,就那般直勾勾盯着他。
“今晚。”没有看他,白言突然出声。
苍伐“嗯?”了声。
“就今晚吧,”白言转过来,正面对着自己,人很淡定,“我会尽到责任的。”
“你是说?”苍伐以为还需要时间磨,没成想结契后人会这般主动。
“是。”
“不后悔?”
……
“不后悔。”望着身上的妖,白言重复一次下午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