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然光或是打光的缘故,而是池影自己的眼睛里亮着波光。
眼看着大家要散,刘飞立刻站起来:“先别散!最后一个镜头重来一下!”
“哪里不好吗?”殷沁马上问。现场是人工造雪,地上满满都是人踩过的脚印和车轴印,要重拍的话,地上的雪和下下来的雪都得重新布置,还挺麻烦。
“你没问题。绝情又留情的矛盾感平衡得很好。”刘飞说,又转向池影喊,“池影,你哭什么啊。这段戏里连羽月不能哭,他从小隐忍,被欺负得快死了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还远远不到他哭的时候呢!把你情绪收一收!”
一听池影哭,现场所有人都往池影那边看去。
殷沁也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就是连羽月被喜欢的人拒绝而已啊,池影这也能哭?他往池影那边看,发现池影也在看他,他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开。
为了重拍最后一个镜头,现场工作人员在重新布置雪景,离拍摄还要十几分钟。
池影走到演员休息区域,在椅子上坐下,低着头,很沮丧的样子,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
殷沁就坐在他旁边,看他这幅样子,就同他讲戏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其实素哀是喜欢连羽月的,只是他现在自己还没意识到。”
“嗯。”池影还是低着头,闷闷的。
“这两人真挺难的,要是素哀早点意识到,也就不会有两人的悲剧了。”殷沁拍了拍池影的肩膀,“演戏嘛,看开点。”
“嗯,我知道……就是觉得,之前被你拒绝,在戏里还要再被拒绝,有点难受。刚才出戏了。”
殷沁:“……对不起……”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愣。不知道这话是对被他拒绝的池影说的,还是对被素哀拒绝的连羽月说的。
池影摇了摇头。戏里,素哀此时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连月羽,那戏外呢?殷沁是没有意识到,还是真的对他毫无感觉?他原来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但那天晚上殷沁对他的担忧,又让他觉得,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两人各自觉得难,齐齐叹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觉得难(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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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晋江独发
快到四月中旬,殷沁和池影的戏份拍摄已渐入尾声。先前还暗地里嘲笑池影演戏时收不住情绪,后脚殷沁自己翻了车。
雪夜别离之后,素哀回了药谷,连羽月跟随族人回到钱塘连家。这一分别,便是两年,各自杳无音讯。
素哀的身体越来越弱,只能在四季如春的药谷中养着,半步也不踏足外界。除了身体每况愈下,他与以前并没有差别,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治病救人,过着闲散生活。但他的心似乎没有以前静了。
他经常会在弹琴时想起连羽月,从而乱了琴音。不知道那小孩现在过得怎样,明明说好随时欢迎他来谷中作客,两年间却从未盼到他来,甚至连封风信都未曾有。实在过于在意,他偶尔也会差阿林外出打探。得知连羽月如今已掌管连家大小事务,他既欣慰又遗憾。
连家业大,怕是那小孩更没空在他临死前来见他一面了。
冬去春来,又是四月,几乎与世隔绝的药谷突然来了风信。风信上有连羽月的神识印记,素哀欣喜地拆开,其中的内容却是又官方又客套。
连家长子一个月后将与另一个世家的嫡女成亲,连家广邀天下修士,来钱塘作客。新娘两年多前曾在青梧被困于不期境界中,承素哀破阵救命之恩,如今大婚,便想请恩人为座上客。
信中一句未提日常闲话,连羽月还特地强调,他是“代为邀请”。
“代为邀请”这四个字看得素哀莫名一阵生气,他索性闭眼不看,随手将信笺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
阿林端着药进来,那团纸正巧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他捡起来一看,期待地问素哀:“先生,咱们要去钱塘吗?”
素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阿林偶尔出谷,但要照顾素哀,也不能跑太远。难得有出远门的机会,他便撺掇素哀道:“先生近来精神好了许多,是该去外面走走了。听说钱塘四月风景可好了!”
还想着“代为邀请”那四个字,素哀还在气头上,道:“怕是有人不想见到我们。”
“啊?先生说谁呀?”
“哼,要不是他长嫂求他来请我,这小白眼狼哪里还会记得我。”素哀轻轻睁眼,接过汤药一口口抿下。
“哦哦,您说的是羽公子啊。”阿林恍然大悟,“可是,那天晚上不是先生自己把羽公子赶走的嘛?从来没见先生这么凶神恶煞过,我要是羽公子,可能都要当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