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祁夜和严世华也回到了宴会上。
严世华神色晦暗,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但谨记祁夜的提点,没有当场发作。
他勉强撑起笑容,重新踏上讲台,站在话筒前:“各位来宾,今天这场生日宴,严某还有一个目的……”
祁夜轻车熟路地拿起一块蛋糕,走到戚白茶身边,塞进他嘴里:“宴会上的蛋糕还挺好吃。”
戚白茶将蛋糕咽下去:“都搞定了?”
祁夜低声:“都安排好了。严世华情绪过激,我给他施了镇定术,不过只能撑两个小时。”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戚白茶垂眸:“那他今晚会很难过。”
严世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大厅:“我在此请律师与诸位公证,我要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公司股权,都转给我唯一深爱的妻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严总玩得这么疯?
豪门为了财产一地鸡毛的事多了,这种丈夫将全部家当交给妻子的还真是头一例。
云浅汐脸上的笑容都快止不住,她马上就要得偿所愿。
严越岑焦急地把目光频频看向戚白茶,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他也不知道戚老师说的帮忙是怎么个帮法……
戚老师现在在干什么?
严越岑望过去,看见大家都为严父的话震惊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这两人在……
傅总正给戚老师投喂蛋糕,戚老师随手端过一杯果汁,插了吸管,傅总顺势低头喝了一口,洁癖严重的戚老师也不嫌弃,就着这根吸管继续喝……
严越岑石化。
他茫然地收回视线,傅总和戚老师应该是在商议怎么帮忙……吧。
他忽然不太确定。
“韩素云。”
平地惊雷。
严越岑猛地抬头。
讲台上的严世华呈现出一种沧桑,双眸却仍是年轻时候的坚定:“我唯一深爱的妻子,从来没有变过,她叫韩素云。”
宾客们:“!!!”
如果刚刚只是震惊,现在就是惊雷天塌地陷紫金锤了。
严总您清醒一点,您前妻已经死了两年了!现在宴会上的是您第二任夫人!
在现夫人的生日宴上说这种话……众人看向云浅汐的眼神同情无比。
云浅汐笑容顷刻僵硬。
律师也懵了,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严先生。”律师小声提醒,“我们的合同上写的不是韩女士。而且……韩女士已经去世,无法将财产转赠给她。”
只有活人继承死人财产,哪有死人接受活人财产的。
“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另一份合同。”严世华道。
祁夜之前当场用法术复制,除了受赠人名字,其他都和给云浅汐的那份一模一样。
“我的爱人在天上,但她还给我留下一个爱的结晶。我的儿子,严越岑,两个月前刚过十八岁生日。”严世华看向他,满眼愧疚与痛苦,还有久违的、熟悉的父爱,“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是我的歉意和……爸爸对你的爱。”
他将所有财产都给了严越岑。
严越岑一怔。
他现在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啪,啪,啪——”
一阵鼓掌打破了全场呆若木鸡的沉默。
众人循声望去,是戚先生在鼓掌,傅总也跟着鼓掌。
地位最高的那两位都表态了,剩下的宾客也不管合不合适,今日的女主人公作何想法,纷纷鼓起掌来。
掌声如雷鸣,久久不息。
云浅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明白是哪里脱离了掌控。
她正要再次施展魅术,逼严父改口,让在场宾客忘掉这一切,让事情按照她预想的重来一遍。
可这回无论她怎么施法,都没有效果。
有祁夜和戚白茶两尊大神在场,云浅汐那点雕虫小技能起效才怪。
可叹云浅汐至今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严越岑晕晕乎乎地被严父牵上讲台,在众人瞩目下完成财产转赠。一直到各家长辈热情地过来跟他搭话,他都没有实感。
今天发生的事太像一场美梦。
严越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正和祁夜交谈的戚白茶。
是戚老师吗?他记得父亲之前和傅总去书房谈了一会儿话。是戚老师早就知道他家的情况,让傅总说服了父亲吗?
戚白茶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脸,冲他遥遥一举杯。
严越岑目光像被烫着了。
祁夜不满道:“你还给他敬酒。”
戚白茶转回头:“够了啊,别告诉我你连十八岁小孩子的醋都吃。”
“这家子也是够有趣的。继母是个女修,儿子绑了系统。”祁夜问,“要我去解决么?”
“不用。”戚白茶敛了敛眸,“这个交给我。”
两个小时的宴会很快过去,内里如何波涛汹涌不知,表面上是宾主尽欢。
云浅汐强颜欢笑了一晚上,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后瞬间变脸。
她愤怒地转头指责严世华:“你失心疯了?你今晚怎么回事儿?把钱都给这个野种!”
严世华冷笑:“我不给我儿子,难不成给你这个野人?”
云浅汐不可置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