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拿去。」戴文掏出裤袋里手机,递给香緹。
「怎么只有孩子跟你爸妈?没有和我们的耶。而且没有孩子小一点的照片?」香緹看戴文用过,以手指点出一张张照片,不免好奇怎么照片都看起来像是最近的。
「都放在美国家里。你的服装工作室在美国,我有时也在美国工作。」戴文随口回着,不想让她发现自己不久前才回到她身旁。
「难怪我觉得不住在这里。」香緹自言自语。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服装工作室,其实很大,而且有自己的品牌,只是在这英国乡间市镇不会有服装店卖这种国际品牌,大部份都是英国连锁品牌服饰。
「你不喜欢住在这里吗?」戴文心底又起担心,担心她又要离去。
「喜欢啊。感觉生活安静简单。」香緹在他颊上一吻。
戴文听她这么说才稍稍安心,身体放松下来。
「为什么孩子和你父母住伦敦呢?」香緹又发问。
「他上学比较方便,这里是度假用的。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就回伦敦,嗯?」戴文搂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嗯。你说孩子会不会觉得我怪怪的,怎么不记得他。」香緹小心地问。
「不会,孩子很单纯,你就看他说什么就配合。不久你就会知道他习惯如何和你相处。」戴文倒是不担心,只要她不会吓得尖叫跑掉,就如他其它交往过不喜欢小孩子的女友般。
「嗯。」香緹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免好奇有小孩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有点不安,但希望和孩子见面会顺利过关。
「要上楼了吗?」戴文转头看看墙边老立鐘。
「不要,我想再看电视。」香緹像孩子般的耍赖。
「上楼再看。」戴文不希望她太累又搞得身体不舒服。
「我不想走路。」香緹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那简单。」戴文二话不说就把她身体横着抱起来。
「人肉电梯还满舒服的。」香緹把双臂圈在他颈上,她失忆但变得会开玩笑,对生活态度也轻松许多。不知道她是否本来个性就该是如此,戴文心想。
「孩子来就换你当人肉电梯了。」戴文忍不住笑她。
「噢,对耶。」香緹想不出自己力气竟大到可以抱小孩还把孩子养这么大。
「那我们再来生一个,如何?」戴文边走上楼梯边吻她脸颊。
「呃,可不可以,先确定这一个我们可以承受。」香緹张大眼。
「可以啊,之前都没问题啊。」戴文对她挤眉弄眼。
「你是说现在来…製作…。」香緹总算弄懂得他想『做』的事。
「对…。」戴文直接把她放上床,身体覆上她身体。唇直接封住她的,吞去她未出口的话。
「嘿。轻点。」躺在床上的香緹轻轻地用手掌推着上方的他结实胸膛。
「嗯。」戴文用双手支持一些自己的体重,轻吻着香緹颈间。
「戴文?」香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问但都忘了问的事。
「什么?」戴文还是忙着吻她。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香緹双手环抱着他腰部。
「在意大利,十二年前的夏天。你拿相机站在路中间拍照,我差点开车撞上你。」戴文往旁边躺下,把香緹抱在怀中。
「真的?」香緹头枕在他肩上,手放在他胸前,在他怀中缩了一下。
戴文用力地抱紧她,在她额头亲吻几下。
「后来呢?」香緹依在他怀里问。
「我顺路载你到法国,你回到英国念书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伦敦家里有当时的照片。」戴文想起当他回到两人住的老公寓,发现香緹和行李都不见时那种锥心感觉。他后来找不到她,那么多年来也交过几个女友,但他知道自己心中总是有她的影子,所以每段感情总是分手收场。因为她们都不是她,他后来知道自己在找她的影子,一年多前跟当时女友分手,他就将感情放空。直到再度有香緹的消息,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戴文提醒自己要请爸妈把伦敦家里他的房间里准备些给香緹用的日用品,别让香緹看出破绽。
「你家人呢?他们喜欢我吗?」香緹手环着他的腰。
「喜欢啊,你很聪明又很大方。」戴文抚抚她的发。
「那我有家人吗?」香緹脑海中稍为记得自己好像有几个一起工作过的女性好朋友,但是不记得名字,且好像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有家人。
「这个你从来没提过。」戴文曾想过去追查香緹家人,就可以找到她。但是他从没听过或是有任何关于香緹家人的人、事、物,他只知道她是华人,从太平洋上的小岛台湾来到大西洋上大不列颠群岛里的英国定居。当时英国的华人不比今日那么多,大部份也都是讲广东话的香港人,个性低调的香緹当时好友都不住在英国,听说大多在美国,他也不知姓名,只知香緹都在网路上跟朋友聊天写信,但电脑里资料都被删除。让他束手无策。
香緹沉默了,所以她可能没有任何家人嘍。
「香緹,听说我,我们有自己的家就够了,你有我、我们的儿子、我的爸妈,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戴文记得以前香緹只要想到家人或是他提到家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有点失落的表情。
「嗯。」香緹像是心里要取暖般更往他怀里鑽。
戴文将她翻到身下,香緹紧抱着他颈子,戴文开始吻她的唇,手抚着她颈项和肩膀让她放松,缓缓解开她洋装胸前一颗颗钮扣和腰带,推开洋装,里面是一套黑色内衣。他轻轻拉开肩带,由肩头往下吻,手滑到她背后,灵巧地解开小扣子。另一手则拉下丝质底裤,抚着细緻蜜桃,往自己身上推。
戴文让她长腿绕到他腰间,他扶着她的臀,缓缓进入她。
「哦。」在戴文进入她的身体,香緹轻喊,双手紧抓住他颈后的发丝。
戴文轻轻动着,香緹慢慢感到放松,不再紧绷着身体。
「嗯、哦。」香緹感觉身体某个部份变得湿润。
「香緹,你爱我吗?」戴文在她耳边问,他害怕香緹也一併忘了对他的感觉。
「爱…...爱…...。」香緹无力的回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紧靠对方身体,沉沉入睡。
夜深,电话声急急地响起,划破寧静黑夜。
戴文将怀中的香緹放在床上,拿起电话,是母亲,他知道如果母亲大半夜打来可能是急事。
「妈。什么?爸进了医院,这几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好,我们现在回去。」戴文看看手表,大半夜的,火车早已休息停开,他只能摸黑自己开车,但是英国乡间很多通往外面的地方公路没有路灯。
「戴文,发生什么事?」香緹不明究里的问着。
「爸爸本来就生病,但是一直在控制之下。我不久前跟医生谈过,最坏的状况得要肝脏移植。」
「肝脏移植…...。」香緹喃喃念着,心里只想着那要用谁的肝。
「现在没办法开车,路上有很多没有路灯的路段。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戴文伸手抱抱她安慰她,然后扶她再躺上床。
戴文闭上眼,他得保持体力好赶路。香緹也不敢吵他,只能紧靠着他。
「嘿,醒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戴文叫醒香緹。
「嗯。」香緹睁开眼,发现窗外朦朦亮,外面罩着一层英国着名的白色薄雾。
「旅行箱在更衣室里,我们可能要离开一阵子才能回来。把需要用的东西带着。 我们大概要开五个小时车程。」戴文拿起衣服穿上,套上裤子。
「嗯,好。」香緹用床单裹住身体,下床往更衣室走。
「我先去查看车子状况,然后去办公室拿文件和电脑,再上来拿行李箱。」戴文说完就穿上鞋子跑下楼。
戴文检查好将车子开出车库,在大门口停好,到书房拿文件和笔记型电脑塞进车子后座,到厨房冰箱拿了些食物和饮水,在餐桌上留下纸条给管家,就回到楼上拿行李箱。
「香緹?」戴文提起行李箱时注意到香緹站着的身体摇晃一下。
「没关係的,我们走吧。」香緹朝他笑,但其实身体有点头重脚轻。
戴文扶着她手让她慢慢下楼,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再回到房间把行李拿下楼放进后车厢,最后确定宅邸门锁好,所有东西都带好就坐上驾驶座开车离去。香緹看着窗外,虽然她记得不多,但要离开这个地方,她竟然有点捨不得。
「有空我们会再来的。」戴文看到她的表情,腾出一隻手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戴文不断地赶路,香緹则慢慢回到梦乡。
「香緹,醒醒,到了。」戴文轻轻推着香緹的肩膀。
「这是哪里。」香緹看眼前这不像医院,倒像是家工厂的地方。
「我们家。」戴文知道这办公室和家一起的地方看来像工厂,这是以前的工厂改造的,前方的确是旧时住家,后方则是改装过的,只有小部份当成父亲公司的仓库和员工办公室,内部已是改造成现代建筑,外观还保持着古蹟的感觉。
「不是要赶去医院。」香緹拿开盖在身上戴文的大外套,揉揉眼睛。
「我妈传简讯来,说我爸爸现在比较稳定点,医生也还不准会客,但杰登和女佣在家,要我们先去接他再去医院看看。」戴文解开安全带。
「嗯。」香緹突然感觉还没准备好要见孩子和戴文的父母。
戴文下车,刚好手机响起,是范德比尔特夫人。
「夫人?」戴文边帮香緹开门边将电话夹在颈间,他在美国的助理已通知过夫人说他找到香緹,美国香緹工作室营运也正常,所以这是…...。「是。我知道了。谢谢。」原来是香緹的服装发表会,香緹现在这样可能无法独自现身,范德比尔特夫人想让他们两人决定她是否要出席。不过他还没跟香緹提过她的工作内容,他也不知道香緹会怎么想,如果不出席,时尚界又会猜测品牌有问题,更何况,他也几乎没听过发表会设计师不出现的。父亲的状况更让他可能无法离开英国。
「什么事,你为何皱着眉?」香緹下车,看着他帮她关上门也结束通话。
「我们先进去。」戴文拉着她的手走进家门,「一楼是车库,起居室和客厅厨房在二楼,卧室都在楼上。」戴文介绍着。
「戴文。」香緹停下往楼梯的脚步。
「别担心。儘量保持自然就好。」戴文看出她担心孩子不能接受她不记得他。
戴文步下几阶楼梯回到客厅地面,放开牵着香緹的手,回身抱着香緹安抚她。
「少爷。」女佣看到出现在厨房的戴文和香緹,「少奶奶。」女佣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许多年过去,岁月似乎没在香緹脸上留下多少痕跡。
香緹因为不记得眼前的人,只有不好意思地笑笑当做是打招呼。
「你们要用午餐吗?」女佣才刚让杰登吃完午餐。
「不必,我们要赶去医院。杰登呢?」戴文看着室内。
「在他房里。」女佣指指楼上。
两人再度步上楼梯更往楼上走。
「杰登?」戴文敲敲房门。
「爸爸!」杰登听见父亲的声音,刷地一下打开门,扑到他身上。
戴文一把抱起小孩。
「妈妈?」杰登在父亲怀里看到站在一旁的母亲。
香緹只是微微朝他笑着。
戴文放下孩子,示意香緹往前给他个拥抱。香緹低下身子照做。
「妈妈,我好想你,你那么久才来英国。」
「抱歉,工作太忙。」香緹照戴文教她的见招拆招。
「走,我们去医院看爷爷吧。学校还好玩吧?」戴文拉着孩子的手往楼下走。
「好玩啊。」杰登转头看看母亲是否跟上。
「香緹,走吧。」戴文唤醒还在发呆的女人。
「噢,好。」香緹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杰登在后座说着学校发生的事,还有跟爷爷奶奶出门的事。香緹转头看着窗外,她内心非常混乱,她不知道要如何跟孩子相处,觉得慌乱。
「奶奶。」杰登放开拉着戴文的手,往戴文母亲走去。
「妈。香緹来了。」戴文将他身后的香緹往前拉到母亲面前。
「香緹。」戴文母亲唤她。
「妈…...。」香緹想她是戴文的妻,戴文的母亲就是她的妈妈。
戴文母亲抱住香緹:「你吃苦了。」然后她意识到不知母亲不认得他的孙子在场,就放开香緹转拉起孙子的手:「我们去看爷爷。」
戴文的父亲紧闭着眼戴着呼吸器,进入加护病房的戴文和香緹穿着隔离衣、戴着口罩。
「爸。」戴文轻唤。
「戴文。」戴文父亲睁开眼,自己慢慢拉下呼吸器,轻声喊他。
「香緹也在这。」戴文提醒他。
「香緹,你总算回来。」戴文父亲脸上露出欣慰。
「爸。」香緹怯怯地喊。
「回来就好。」戴文父亲又拉起呼吸器面罩,闭眼休息。
两人又待了一会陪伴戴文父才离开,让戴文母亲和杰登在今天会客时间结束之前再进来看他一次。
「你们吃中餐了没?」戴文的母亲知道两人赶路而来,应该还没时间想到吃饭。
「还没。」戴文几乎忘记。
「你们去用餐吧,晚餐时间我和杰登会直接回家里。」戴文母亲希望两人多花些时间在一起。
「好。」戴文给母亲一个拥抱。
「爸爸妈妈再见。」杰登和奶奶走进更衣区。
「再见。」戴文给他一个帅气的微笑。让香緹看得着迷。
戴文拉着香緹离开医院,开车到科芬园附近两人当年常去的咖啡屋。才刚坐定,戴文手机又不识相地响起。戴文无奈地起身。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点餐。」戴文想看看香緹是否会点过去熟悉的餐点,是否会记得他喜欢的菜色。也不想让她担心太多,毕竟失忆的她还不习惯有孩子的生活。
戴文在窗外看着服务生和香緹互动,一边对着手机讲话,心情越来越沉重。
「怎么啦?」香緹看着回到座位的戴文。
「你的工作室因为建筑太老旧,在美国风灾全毁。所有为下一季製作好的服饰商品,都泡在纽约淹水的仓库中。只有法国和义大利秀场发表会要用的,因为刚好都修改好送到巴黎而倖免于难。」戴文把手中手机塞到西装外套里。
「什么?法国和义大利服装秀?我的工作室有那么大?那损失呢?」香緹还不知道严重性,她以为自己只是开个小型服装工作室帮人订作衣服罢了。
「因为还在下大雨,淹水还没退,还没办法知道。」戴文知道香緹这几年来带着孩子独自奋斗的心血几乎毁于一旦。但她还不知道。
「嗯。」香緹脑子里真的没有一点点关于美国工作的事残留,她歪着头,想着她认为更重要的事。「戴文,我们去作捐肝的配对检验,你说好吗?」
「你?不,我做就好。」戴文摇头反对。他的香緹现在跟过去那个任性的女人有点差异。
「万一你不符合呢?」香緹头脑还满清醒的,虽然很多事她想破头也想不起来。
「可以做检验,但要不要捐我们再讨论。」戴文心想母亲可能会提出也要做检验的要求。他不打算阻止她们作配对检验,虽说如果他们叁人只有一个人符合就会陷入那人必捐不可。如果他符合,她们就没有要不要捐的问题,如果他不符合,刚好香緹和母亲符合,根据医生的说法,捐赠人的肝脏如果对受赠人来说太小,可能要多一个人捐,女性捐给男性可能会发生。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嗯。快吃吧。你不是还要回家去工作。」香緹点点头。
美国夏威夷檀香山威基基海滩的莎多娜魔法小物店里还是一如往常的吵闹。
「洛丽泰!客人来了。你要我喊几次啊?」次郎不高兴地扭着扭着跑到洛丽泰的算命桌前,指引两位女客人由店内咖啡吧落座在她面前。以前呢,店主东方水样是要求算命师到檯前接客人的。店里的红牌前联邦探员,有塔罗神算之称的艾蜜莉又休长假,还好洛丽泰这老闆娘代理人不但会计算帐目省店里的开销,还生财有道,开了个莎多娜魔法小物网路商店,全球销售又搭上西方中国热的中式风水摆放物品,让店里不致于因少了两个人生意开天窗。
「你到底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看着你那颗水晶球发呆。」次郎送走客人,回到洛丽泰面前。
「没事。」洛丽泰看着手中纸条上一串电话号码。那是秦香緹服装工作室的最大投资人,也就是店主东方水漾老公梅森弗克斯的母亲范德比尔特夫人给她的,香緹儿子杰登生父─有英国第一男模之称的戴文甘迪的电话。她犹豫着要不要打,据范德比尔特夫人说法,香緹目前一切正常但跌入英国乡下溪中撞到头而不认得人,她打去想安慰香緹可能也没用,香緹可能说不认得她。香緹花费快十年在纽约设立的服装品牌工作室,就像生命一样重要,这下在风灾几乎全毁,她不敢想香緹会怎么反应。
戴文一回家就鑽进书房办公,香緹则是楼上楼下好奇地四处探看,她想帮忙家事,但佣人们都请她多休息。她在杰登房里转了一圈,看看他画的图,有一家人,也有杰登自己和同学,又翻翻他的课本。对了,今天是假日,难怪杰登不必上课,香緹在心里自言自语。这个小孩房好像是书房之类改的,墙上很多小孩子和青少年看的书籍,她猜想是戴文的旧书房还是戴文的旧房间,她之后推开对面的门走进戴文说是两人房间的地方,里面有两人的照片,她在壁炉上看到一整排有着相框的照片,但是走近一看,却没有一家叁人合照的照片,倒是有着最近杰登和爷爷奶奶的合照,她和戴文的几张合照应该是旧照,看上去两人都比较年轻。
「嗯,我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香緹在床上坐下,双手抱胸,她怎么没有和戴文及孩子一起生活过的感觉。她有感觉到过乡村别墅、这个家、戴文说的美国纽约她的服装品牌办公室,戴文父母也似乎很认识她的样子,还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连房间和浴室摆放的日用品和衣物,都是她本人会买的东西和牌子,但都是新的,就没那种感觉她曾和他及孩子叁人一起生活过。
「香緹,我想跟你谈一下。」夕阳西斜,在父亲书房里办公的戴文,对着开门端茶水进来的香緹说着,放下手边文件走到她面前。
「好。你想谈什么?」香緹将水杯放在书桌上,在桌前椅子上坐下。
「纽约那边我已经请你的员工在环境许可的时候开始仓库善后,新办公室我也开始物色,也请你的投资人和公司拨款。法国巴黎和意大利米兰下一季服饰的秀,你本人是品牌设计师,必要亲自出席。」戴文看着香緹皱了一下眉头,就接着说:「你只是走秀最后上去接受模特儿献花,挥手走一圈,如果你不想也不必刻意打扮。」戴文又加上一句:「或许对你想起以前的事情有帮助。」
「那你的工作呢?你都在做我的工作,真对不起。」香緹表情充满歉意。只因为医生说不要给她太多压力,他就全揽上身。
「我父亲的生意很上轨道,我只消注意一些事情。我的公司大小事也都可以交待处理。」戴文安慰她:「不过我不懂设计,你之后还是得为你的公司做些东西出来。我已经请你的助理将你的笔记和电脑设计存档传过来,过几天你就可以开始。」
「好。」香緹试图从脑中找出关于设计的一切。
「你确定要做捐赠配对这件事?」 隔天一早戴文和香緹站在医生办公室外,戴文的母亲已经作完检体採集,但还要等结果。
「当然,你爸爸的生命很重要。杰登如果在成长过程能多跟他相处那有多好?」香緹没有萌生退意。
「好吧。但是,答应我,如果配对成功,你还是要好好考虑捐肝的事。杰登还小,还需要人照顾,还有你公司美国那边的重建工作。我不希望你太辛苦。」戴文在心里对自己说,香緹也还得维持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品牌,他无法见到她这些年来一个人带着孩子,好不容易完成她年轻时当服装设计师的梦想,却又毁于一旦。
「好啦、好啦。我会慎重考虑就是。」香緹给他一个拥抱。话是这么说,要是她是叁人中唯一符合捐赠的,那连想都不用想吧。
戴文得到香緹的保证后,拉着她的手进到医生办公室。
「你妈妈人真好。」香緹拉着戴文的手走在伦敦热闹的大街上,戴文的母亲带着杰登在医院陪戴文父亲,让两人享受一下周日剩下的最后几个小时。
「那是因为杰登,我妈会当贵妇、会帮我父亲做生意公关,但不太会做饭或做家事。现在有孙子就不同了。」戴文觉得好笑,怎么会差这么多。
「真的?」香緹看不出戴文母亲是这样的呢!
「真的。」戴文手上拿满食物,水果、饼乾啦、蛋糕类小点心啦、叁明治、意大利麵,有晚餐一家人要吃的,也有杰登的点心。他从来没有此刻般满足,只是他父亲生病让这些他生命中的美好有些美中不足。
「戴文!?」戴文的前女友在对街喊他,越过穿流不停的车子跑过马路来。
「莫莉。这是我太太,香緹。」戴文介绍着。
「太太?你结婚了!」莫莉用英式英文大喊。她不过跟他分手才大约一年!
「我们赶着回家。先走了。」戴文不想多说,怕香緹发现破绽,发现两人十年前私定终生但还没结婚,他不知道要如何对失忆的香緹解释这一切,拉起香緹的手就往前走。
「等等,这是我演唱会的票,给你。」莫莉塞给戴文一张东西,怕被人认出不敢多停留就戴起墨镜离去。在她跟戴文分手后,忙着展开全球巡回演唱会,她还以为回到英国可以跟戴文重温旧梦的。这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可要好好查个清楚。
「她是名歌手?」香緹以为是戴文工作认识的。
「对。」戴文拉着她往前走,脸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最后两人走进不远的卡地亚珠宝店。
回到家,戴文和香緹把食物放在烤箱保温或放进冰箱或放在桌上,趁母亲和杰登还要一阵子才会到家,拉香緹进到房间。
「你在做什么啦,你妈妈和杰登要到家了。」香緹拍拍他的手臂。
戴文关上房门,到香緹面前单膝下跪,手上不知何时变出一个打开的红色小方盒子,里面有一个镶满整圈小鑽石绕着大约两叁克拉的圆型单鑽在白金戒台上。他将戒子从盒里拿出来,亲手为她戴上。
「我还以为刚刚只是试戴。」香緹看着手上闪闪发亮的戒子,原来他是要补买他说她落水时不见的婚戒给她啊。
戴文起身时,裤袋里莫莉稍早在大街上偶遇硬塞给他的演唱会VIP通行证掉到地上,香緹见状好奇地弯身捡起来在手上细看。
「咦,这不是演唱会的票耶,是后台VIP通行证。」香緹拿起地上名片大小塑胶小卡片,上面写是演唱VIP通行证,可通行后台,还有戴文证件照在上面。如果那女歌手跟戴文是一般普通朋友,会先做好这种东西又本人当面拿给他吗?她对任何人都没印象,不过那女子似乎也不认识她的样子,所以不会是她本来就认识的人。她回想戴文今天下午的表情,似乎不想看到那女子的模样。
「不管那是演唱会的票还是什么通行证,反正我不会去。」戴文拉着她的手瞧,那个戒子还满适合她细长手指的。过一阵子他得想办法让香緹和他去作结婚登记,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现在他最不希望的是前女友来搅局。
「是吗?」香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戴文语气让她更加迷惑。是…忌妒吗?他们似乎有特殊关係,但是…戴文是她的丈夫,她有什么好忌妒的,不是吗?但她不记得两人之间的事…那她对戴文除了丈夫和妻子及孩子的义务之外,又是什么感觉?她现在有爱他的感觉吗?还是只是被动接受夫妻身份?
戴文将还在疑惑思考的她拉近,没有察觉她开始对两人关係有疑问,在她额上落下个吻,接着是她的唇和颈间,香緹闭上眼。
「爸爸、妈妈?」杰登敲门声和呼唤声传来。
「杰登,先去洗手准备吃饭。」 戴文回着门外的呼唤。
香緹张开眼,看着戴文。
「好。」杰登脚步走入对门房间。
戴文挫败地紧抱着香緹,头颈弯低靠在她肩上。
「我想先吃你。」戴文在她耳边说。
「你在乱说什么啦,孩子和妈妈都回来了耶。」香緹推推他高大身躯。
「起码给我个吻吧?」戴文竟然耍起赖来。
「好,快点,等等换妈来敲门。」香緹不知不觉把『你妈妈』的说法换成『妈妈』。戴文虽然知道,但没有对她点出这点来,只是心里开心着,她将他母亲当成自己的妈妈了。
戴文捧起她的脸,低头吻着。他哪肯快点放她走,一个吻又细又绵长,吻得她嘴唇微肿,脸上尽是激情,眼神迷茫。
「你要是继续这样看我,我不敢保证今晚你有机会出这个门。」戴文笑她。
香緹这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他,然后对他吐舌做鬼脸才转身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