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喃喃自语,实是想说给某人听。陆怀年低头打量自己压根不存在的小臂,轻声的叹了口气。
这场去不去都让双方膈应的婚礼,他是该去还是不去
这一晚,看来注定一夜难眠。
赵歧拒绝了妈妈开车送她的提议,吃完晚饭拎着自己的东西就搭地铁回校了,再和她待一起非吵架不可。
每年定时定点的在这天打钱,赵歧觉得她很执拗,执拗的相信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赵歧不相信,一场严重到三人一死一伤的意外,他爸爸可以毫发无损的“逃”出去,还一逃逃了那么多年。
有一个名字深深的刻在了赵歧的脑子里。光剑,是那个最初执笔人的留名。
这个人到底是谁总有一天,赵歧要亲生把他揪出来,侮辱他爸名誉这件事赵歧不会放过他。
赵歧刚进寝室门,寝室里的穆呈梨就炸了!“赵歧儿!你们系奖学金名单出来了,被那个千年老二给拿了!气死我了!”穆呈梨吼完,还腾出右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她怕自己会气爆炸!就因为一次失误就把人的名额给取消了!太过了吧!
“你能别把我名字叫这么难听吗?这件事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自作孽不可活,我认。谁让你男神身份尊贵呢,你说是吧”
穆呈梨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辩驳,确实,他男神陆教授是挺尊贵的,岂容他人亵渎!
“真不难过”穆呈梨用肩膀怼了怼她“真咽的下这口气”赵歧是什么样心气的人穆呈梨最了解不过。嘴上说着认命,心里再难受也不会承认。
赵歧翻了她一个白眼,打开衣柜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到夹层里“穆呈梨,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她哭?穆呈梨光是想想都能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算了,你自己心里祭奠一下那些钱就好了,我可没有心情和你一起受罪!毕竟有些人哭起来是能把我的三千块围巾当卫生纸拧鼻涕的狠主,惹不起~”
赵歧懒得理她,就这一件事,她足足被嘲笑了两年!要是知道那条花里胡哨的围巾值三千块,赵歧肯定宁愿用她衣服也绝对避开那块花枝招展的名牌。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赵岐无意间瞥见穆呈梨桌子上请柬“看来你这个月又要血本无归喽!你朋友结婚”
“是我朋友我还可以不去,我好姐妹叫靳初,认识了好多年了,前几年出国最近才回来。结果这刚一回来就跟我说要结婚了,我以为她开玩笑一直不相信,这不她要证明一下她是真的要嫁了!”
赵歧觉得,靳初,这名字挺好听。再看看她的,赵歧赵歧,没一点美感可言。拿起来请柬抻开,新娘清秀的模样和她的名字如出一辙,不惊不艳却也是很漂亮的女孩。“你姐妹挺好看的。”
“她啊,一直都很漂亮,从小我跟在她身边都是陪衬的命~”
赵歧放下请柬半倚在衣柜前打趣她“看看人家这速度,再看看你,你惭愧不”
“啧啧.....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说我,彼此彼此,过之不及。哦,对了,你后天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吧,我自己去那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去了挺无聊不去又不行,我带你去蹭饭如何反正你这个月的伙食改善费是彻底打水漂了。”
听到她这句话赵歧觉得被她损多狠都值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岐狗腿的朝她抛去了一个媚眼“爱你哦,比心。”
要不是因为是去参加婚礼,赵岐绝不允许呈梨把自己的脸画成这个模样,假睫毛都快到她眉毛了,还有这眼线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像电影里的某些片段。
要不是穆呈梨在那选衣服选了半个小时最后还快迟到了,赵岐真没自信顶着这张脸出去见人。
新娘休息室里靳初已经换好了白纱,大大方方的从椅子上起身。
陆怀年会来是靳初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的结果。“陆先生,因为邓川的关系,我知道您一直在帮我。这段时间谢谢你,以后就不麻烦您了。我先生他不知道邓川的存在,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我得放下了。”
陆怀年点头应允,他今天来就算是替川子来看一眼,毕竟这样的靳初是邓川惦念的。
既然看完了,他也该走了。
犹豫再三,靳初还是问了他那句:“陆先生,可以告诉我邓川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当年的事,所有人都闭口不提,就连邓川的爸妈都不肯告诉她原因,所有人都瞒着她,这让靳初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所以她一气之下远赴他国。
陆怀年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低了头“因为帮我所以他丢了命,而我只是伤了这两条小臂。”
这个事实,是陆怀年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无论回忆多少遍,受难的只有当事人。
对于这场事故,陆怀年想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细节,他不愿与任何人再说一遍,其中当然包括靳初。
有些伤口给它扒开,看到的并不是事实,而是血淋淋的骨肉。
当年因为想川子想定求婚时放的烟花,所以请他一起去厂里帮忙谈价格。那天他们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去了朋友介绍的郊外一个厂子。
陆怀年真不知道邓川到底多会过日子,为了省一点钱不惜跑这么远。“川子,你要是缺钱,我给你垫,烟花这种东西还是走正规的途径比较安全。”
“怀年,我问过朋友了,这里的最便宜而且都合标准,没事的,认识人介绍挺靠谱的。这次,我想弄得隆重一点儿,毕竟也就这么一次,得她喜欢。”
“你真的难得的上心”邓川平时大大咧咧的看习惯了,突然矫情起来陆怀年还真有点不大习惯。
邓川朝他扬了扬下巴,难得在陆怀年面前能得意一回“那是,毕竟是我媳妇儿”。
陆怀年没再接话,低头查看烟花的产地信息。虽然都是一些小厂的东西,但是信息明确的都有,应该没问题。
邓川中途去接了电话,陆怀年去了内间和厂长沟通价格和种类。
似有若无,陆怀年刚才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过再次看向刚才那处时什么也没有。
“宋老板,你刚刚......”
在点货的宋帛因为他的只言片语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陆怀年摇摇头“没事”应该是他失神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