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翕在躲她。
再见到陆怀年,是大半个月后的一件新闻现场,赵岐被报社派去打听一些消息。
这段时间赵岐因为管翕的事情实在是毫无心绪再去交涉陆怀年,身心俱疲,就连平日简单的工作她都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幸好不是大事,主管于谷也只是批评了她几句然后不了了之。
时隔这么久见到他,赵岐竟然有那么些愧疚。
他对陆怀年做的事情一同管翕对她做的一样,虽然她并没有像变态一样去跟踪陆怀年,但是接近他,她确实是别有用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初次相遇时故意讽刺他的双臂让他听到?之后的负荆请罪?还是演讲会上故意买奶茶迟到?亦或是接下夏远的请求
有些事情不全是故意,但是一旦开始它就会带领着你在这条不归路上按部就班的走,也许后面发生的事情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可是确实是她先开始的,这一点赵岐不得不承认。
陆怀年一袭黑色正装和当事人的双亲并肩从案发场地走出来,刚踏出院子就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当事人周舟女士的父母一出门就被记者围堵了起来,记者争先恐后的砸来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
“您好,请问周舟女士死亡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您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呢?她最后一次和您联系是什么时候?”
“您可知道周舟小姐去世的原因?据说前段时间她因涉足他人感情而后被抛弃是真的吗?”
见此场面,小区的安保人员和警察迅速展开疏通工。
这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工作,就是他们的日常,好人他们做,坏人也是由他们来。
若是往日,赵岐早就和他们一样,或许问题比他们还要尖锐刻薄。
不过在这里看见陆怀年完全在赵岐的意料之外,她突然没了打探的兴趣和底气。要不是陆怀年这次的出现,赵岐都快忘了除了管翕自己还有另一条线可以走。
这条线,就是陆怀年。
她当年也经历过同样的事,她当时也和现在被当成靶子的那两位双亲一样,被一群像他们这样的记者围堵在家门口,质问她“你父亲逃跑,作为家人是否会感到寒心?”“你爸爸宋帛和你们联系过没?他有没有说些什么?”“您有没有想过劝他走上正途,改邪归正?”
当年的她恨透了正帮人!可是,现在她也成了这样的一员。
因为想要真相,因为想要证明!
陆怀年在夏远的清路下顺利的上了车,临上车门前,他的视线在一群嘈杂的人群中扫了一圈。果然,是她。
“怀年,怎么了?”
陆怀年一脸严肃的表情缓了缓“没事,看见了熟人。”
赵岐收了笔记本,准备离开现场。看着架势,今天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将笔记本和随身用的物件扔进背包内,准备下班。
夏远看见车前的身影,定了定神,怪不得陆怀年说看见了熟人。敢情是这位?夏远故意按了喇叭,赵岐正忙着给自己书包系带子,以为自己挡了路就靠边让了让。
结果抬头就看见驾驶座窗户伸出来脑袋“赵岐,要不捎你一程?”
赵岐走过来,半趴在窗户上,朝陆怀年打招呼“陆教授,好久不见,介意搭个顺风车吗?”
陆怀年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所以笑着回了她一句“上车吧。”
赵岐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后座。
赵岐今天出奇的安静,以前也没多熟,再加上有段时间没见,和他相处的方式赵岐有些淡忘了。
她得想想怎么才能有一个好的开场词,毕竟以后还要和陆怀年的关系不至于冷淡下去。
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陆怀年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在想刚才的事件。“没有什么想问的?”
“你认识周舟?”
“她来主动找的我,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没有联系了。”当初周舟想邀请他作为她的心理医生,但是他当时太忙就把她介绍给了时白捷。
“还有想知道的吗?”
“你要给我透露内部情报?”
内部情报?陆怀年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词,他却因为她与这个词沾了边。
陆怀年点头,“她的父母也没有想要保密的意愿,反而更愿意公开,因为她女儿身上被泼的脏水都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把人都逼到这个地步了,那些人也该良心不安一下。”
“你的意思是周舟女士不曾涉足许先生的家庭,也不曾逼迫徐先生与原配离婚?”
“从未,她看不上那种人”周舟从本质里就是一个骄傲的人,有些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心
“那她也没有参与讽刺门事件?”
“没有,她那时身在国外参加公益行程。”
“那她被爆常年去看精神科医生是真还是假?”
“真的,重度焦虑症”这个陆怀年是知道的。
赵岐记得有段时间她被爆出来在医院频繁出入,原先人们只以为她是炒作,没想到假的人们当了真,真的反而却没人愿意相信了。
在这件事情了,世界好像颠倒了一个个头。
赵岐紧了紧握着的手心“周舟女士……去世时间是……什么时候?三天前还是五天前?”
“一周前,在公寓”
“原因…是?”
“根本原因是重度焦虑,直接原因和你看到的一样。”
陆怀年的每一个回答都刷新了赵岐的三观,其实在此之前,赵岐和其他人一样,对于她这个十八线开外突然爆火的女明星的看法就是几个字:无实力。
因为常年绯闻满天飞,与她搭边的报道几乎都是品德差评,久而久之,她给人们的印象也都不是很好,黑粉也很多。
“她留下的所有遗产包括那栋独栋全都委托律师捐给了当地的希望小学。”
“那她的家人呢?”她的家人看见这些心里该多难受。
“她家人一直都知道,这些年她赚了很多钱,捐了大半,他们能做的只有支持她的选择,毕竟她做的也没有错。”
“我还一直以为她是像别人口中的那个样子。”
一直以来,赵岐都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