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明天我让夏远把调查好的东西给你。”
“好。”自从上次陆怀年当面问了她那个问题以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开始越来越冷淡,就算是必要的谈话也就是寥寥几句而已。
反观她和管翕之间好像越来越熟识了。
听着她的沉默,陆怀年那边仍旧没有挂断电话,像是等待着什么但是却什么也不说。赵岐挂也不是不挂就这样干晾着。
最后是赵岐耐不住性子,问了句“陆怀年?”
陆怀年那边轻咳了一声,他沉闷的声音微微上扬“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赵岐又听见那边断断续续的咳了好几声,这都小半个月了,他的咳嗽还没有好吗?刚想开口问问他身体的情况就被他的一句“挂吧”给堵得哑口无言。
算了,还是不问了。
陆怀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占线声,淡淡的叹了口气。
她还是不肯说,甚至连句解释都不曾有过。
夏远来送文件的时候,赵岐对他一顿旁敲侧击,结果得知陆怀年的感冒是前两天才得的,他这两天跑了好几趟关止被关的地方。
因为,夏远说关止想见她,但是陆怀年不同意。
赵岐这几天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管翕坚持想见自己的原因。
这次是赵岐主动联系的陆怀年。“陆怀年,关止想见我是吗?”
“夏远告诉你的?”
明知着瞒不过,赵岐只能祈祷陆怀年别为难夏远“话是我套出来,你别怪他。”
“他跟我说过想单独见你。”光见面这件事陆怀年都不想替他转达,更何况单独?关止是曾经划伤赵岐的人,还打过她,他是哪来的脸面还要求和她单独见面?
回想起赵岐那天对他整个人惧怕的状态,陆怀年连见都不想见关止一眼。
赵岐扣着外套上的纽扣,思前想后了半天利与弊后还是想要见一见关止“陆怀年,我想见他一面,看看他葫芦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陆怀年没直接答应也没有反驳,只是说了她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
虽然嘴上这么说,第二天陆怀年还是亲自和夏远一起陪她去了。
让赵岐一个人去见他,绝对不可能,这是陆怀年最后的坚持。去,可以,但必须他和夏远陪同。
隔着玻璃,看着曾经那张害怕的脸,赵岐这一刻突然不怎么害怕了,不知道是因为这张玻璃所处的环境,还是他身后站着的人。
“你还是来了?”
“你不是说想见我?”
关止抬眼看了眼赵岐身侧的陆怀年,笑着强调了句“我说的是单独。”
“如果你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我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赵岐在打量关止的时候,注意到他右手的手心有一道非常清晰的疤,很长,连带着手指上都有几道,应该是新伤。
“赵岐,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你那些关于周舟的报导真的没有添半分水分吗?”
赵岐嗤笑,“既然不信我又干嘛装腔作势的把我找来问呢?既然问了,想必你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关止垂着头,似乎不愿意开口说话了。
赵岐也不急,揣着双手看他现在自我挣扎的模样。“关止,我觉得你应该放下偏见,去看看你弟弟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去看看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她是不是足够优秀,足够衬得起你弟弟的那份喜欢。
你把他的意外死亡全部都归结到周舟身上,这对周舟就公平吗?
你弟弟还有你为他去伸张所谓的正义,那周舟呢?谁为她的死负责?谁又为她说过一句话!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见面会你弟弟出事你找的应该是雨天肇事逃逸的人,找不到人你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给周舟。
关止,你觉得你弟弟想要看到他那么喜欢的人被你这样污蔑吗?
你一直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可是你哪一件是对的呢?发照片威胁周舟和她的家人,还是出手伤我?
关止,做了错事就要承担,这是你应该承担的。”
“赵岐,我没想过伤你,我只是想吓吓你让你别再帮着周舟,我是气你,恼你帮着她,可伤你不是我本意,也是因为你朋友突然出现我一时紧张才……”
那把刀,关止从来也没打算用它来真伤及赵岐,就算是最后管翕从背后一脚揣向他胳膊的时候,他也尽量用半个手掌去试图挡住刀尖和刀锋伤到赵岐。
但到最后,还是于事无补,赵岐还是被锋利的刀尖划伤了。
那时候,他是真慌了,然后只能逃了。
“关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我也懂。你对别人如何我不关心也不好奇,但是我而言,对不起这句话,我等你出来再听你亲自跟我说,这是你欠我的。”
临走前赵岐给他留了一张纸,上面是周舟墓园的地址“还有,对不起这句话,我觉得她会比我跟需要。”
关止从椅子上起身,“赵岐,谢谢你,我会去见她的。”然后,站在她墓前真心地跟她说那句对不起。
陆怀年临走前,盯着管翕的手心看了几秒,抬眼时目光和赵岐的相汇。两人默契般的看了彼此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回去的路上,赵岐和陆怀年有一句每一句不温不火的聊着。
她说:“陆怀年,你觉不觉得关止其实很可怜?他好像一直为了他弟弟而活,弟弟没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也因为误会就这样添黑了一笔。说出来好像很可笑,一个误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的前途,就像是开了个玩笑一样简单。”
生活就是这么的起程转折,赢得总是那些宠辱不惊,看似丝毫不在意的一群人。越在意越容易患得患失,最后怕什么来什么。
路怀年一路上都安静的听着她说的话,偶尔会接上一两句,但大多时候都是赵岐在说,陆怀年听着而已。
在陆怀年观念里,关止他做了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人各有命,谁都决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