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偷我雪球!”赵歧拿他雪球的时候,被小男孩抓了个正着,现在人赃俱获。
偷这个字赵歧不能忍,阿姨这两个字赵歧更不能忍!她才二十几岁好吗?怎么就是阿姨了!
攥了攥手心里的雪球,扮作凶神恶煞的转身“叫谁阿姨呢!”说完举起了自己快化掉的雪球“看我的糖衣炮弹!”
赵歧只是想逗逗他,所以扔的时候故意打偏了些。小孩子没被砸中,反而朝她做起了鬼脸。
气不过的赵歧蹲在地上开始团起来了雪球,“刚才是阿姨我让着你好吧,我打雪仗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我单挑也能ko你们一群!”
陆怀年被她逗笑了,赵歧竟然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陆怀年从来没想过他以这样半蹲的姿势在这看一个人把一捧雪团成球,连这样简单地动作都觉得有趣。
“阿姨,你死定了!”
抬头,看见面前一群小孩手里都举着雪球,赵歧心想:完了!
奋起反抗,赵歧也只有五六个团好的雪球,奈何不了对方的大部队。在结结实实的挨了七八次之后,赵歧决定投降!
“陆怀年,快跑,我挡不住了!”
陆怀年没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声音一下子一下子敲在陆怀年心尖,就好似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钟,虽经不起什么风浪,但只要敲一下,余音也依旧让人觉得绵长。
眼见这帮小孩子下一波的攻击已经准备好了,赵歧起身,不再留恋战场。“陆怀年,快撤,不玩了,打不过了,他们人太多不公平。”
陆怀年也站直身子,赵歧拍完自己大衣上的雪渍后又替他也拍了拍。
赵歧后面的小孩子依旧不依不饶,蓄势待发。看着他们走进,陆怀年并没有提醒赵歧。
只是当小孩子的雪球一个接一个扔来的时候,陆怀年站在了赵歧身后,用整个后背挡住了她。
陆怀年用义臂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的问了句“刚才是谁说可以单挑他们一群的”
赵歧语塞,话说的早了,现在打脸了。
刚开始赵歧没明白为什么陆怀年突然去了她身后,直到听见身后雪球砸在他身上的声音。
赵歧不知道的是,砸在陆怀年身后的雪球有几个是结结实实的实心球。她也不知道此时陆怀年背后的大衣上早已经印出了一大片雪渍。
小孩子一哄而散,临走前看着陆怀年护着赵歧的姿势还拍了拍小脸,说了一句“阿姨,叔叔,羞羞羞!”
陆怀年并没有打算放下扶着赵歧肩膀的义臂,就以这样的姿势站在她身后,像极了背后拥抱。
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陆怀年,那个”
陆怀年的沉稳的身音从背后传来,赵歧亲耳听到了他的那句“赵歧,我喜欢你。”
当这个事实从陆怀年那亲自被承认的时候,赵歧的心跳还是抑制不住的狂跳,陆怀年喜欢她,是真的。虽然这是她早已经提前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无论如何她也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
有些激动,有些开心,还有些愧疚,不知道是对于爸爸还是对于陆怀年
赵歧不敢回头看他的脸“陆怀年,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人会喜欢一个带着目的去接近自己的人吗?如果换做是她,唯恐避之不及。
陆怀年笑她笨“知道又如何如果我能控制,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赵歧想转身,陆怀年轻声的说了句,“别回头。”他不想她看到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他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残疾,但是别人不是他。
“赵歧,我和其他人不同,对于你也对于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我也不会去查,我只希望等你这那件事情结束了,我可以不戴着任何偏见的站在你面前,那时候对你来说我就只是陆怀年。”
管翕在赵歧打雪仗的时候就出现了那里,他本来今天休假,结果被主编临时派来,其实一部分是接赵歧,另一部分是取替赵歧租的礼服。
没想到,遇上了这一幕。
管翕也没想到,陆怀年竟然可以做到这一地步,这一点他和陆怀年完全不同,若是知道对方刻意接近自己,管翕绝不会允许她接近自己分毫。他是一个戒心很强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上对方
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怀疑陆怀年是真心的,还是他在计划着什么?
现在,一切都了然于心,他对赵歧是真的动心了。
身边的小男孩拽了拽管翕的袖子“哥哥,那个姐姐就是你今天想介绍给我认识的女生吗?”
管翕把他从地上抱起“今天可能不行了,改日吧。”小男孩眼里有些失落,但是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哥哥向来很少提及别人,赵歧姐姐是唯一一个在家里他经常提起的人,管翕哥哥总说她很聪明,所以他也想见见她。
原来,她真的和哥哥说的那样好看。
管翕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赵歧呢她会如何抉择是接受陆怀年还是坦白一切?
赵歧最后还是回了头,陆怀年的头上衣服上落了很多的雪,赵歧突然想起和那天在学校遇见的他。
那天雪落在了他灰色的西装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上,和今天一样沾染了雪水,那几缕发梢安静的趴在他的额前。
那天他也一样带着这双皮质手套。
以前的赵歧从来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喜欢自己。他是穆呈梨口中的男神,他是心理学里的大佬,他是一个可能仅仅会在讲座上出现在赵歧生活中的人。
因为她的刻意,他才一步一步走进她,喜欢她。
赵歧眼眶微红,可还是选择直视着他的眼睛“陆怀年,若是有一天我可能伤害到你呢?若是有一天我想要的结果是需要站在你的伤疤之上,你会不会后悔曾经认识我”
陆怀年放下义臂,淡淡的叹了口气。
随后赵歧听到了他的那句“即使有一天你站在我的伤疤之上,我也任你闹。”
赵歧觉得这句话,她可能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