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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见得,林山这个当师父的人,在徒弟面前似乎相当没有威严。
    她还想再说话,便见少年突地攥紧拳头,面色变得严肃正经,一副要同她商量大事的样子。
    受他情绪蛊惑,她放轻呼吸,下意识支起耳朵,等他说话。
    “不过,以后就不要同我说谢谢了。”他视线开始飘移,“这些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你每日都在忙碌,忙着帮大家解决麻烦,我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
    他说得认真,但似乎又不太好意思让她觉得他过于认真。
    说完后,静默稍顷,又快速补充:“当然我不是……”
    认真了才这么一小会儿,脸上便又出现了纠结挣扎等等复杂的神色,宫盈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他。
    她沉吟片刻,上前踮起脚尖,赶在他一句话说完之前,伸手轻轻抱住他。
    估计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少年身子猛地一僵,傻不愣登站在原地,无措地任由她抱着,可爱的同时又冒着一股腾腾上升的憨气,让人看了就想欺负。
    宫盈踮着脚,下巴也没到他肩膀的位置,不过,视线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上,便能看到他那鲜红欲滴的耳根。
    “那不说了,就抱抱。”
    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特殊的,通过地图上绳子所在位置,能看出,徒弟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靠近。
    在之前寄出去的那个信封里,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易容事件,提前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防止他们见到自己的真样貌之后会表现得过于震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众徒弟在见了她真样貌之后,还是一副被晃瞎了狗眼的样子,站立原地,目露呆滞。
    相比之下,年纪最小的阿月似乎对于相貌上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她见到宫盈的时候,只稍微愣了那么一小下,便欢快地扑到她怀里,用奶香的脑袋使劲在宫盈的脖颈上蹭啊蹭。
    宫盈半蹲下来抱住她。
    她声音软萌中带着点浅浅沙沙的哭音,搂着脖子就不肯松开:“师父离开好久,阿月想师父了。”
    后面的众徒弟,视线从宫盈脸上落到阿月身上,又从阿月身上重新回到宫盈脸上。
    这时候的蒋念念和邱虎,立刻就油然而生了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骄傲感,他俩抬头挺胸,表情嘚瑟里又藏着那么一丢丢嫌弃。
    一个说:“都愣着做啥,这就是咱们师父啊,不过是换了张脸,你们居然这就认不出了吗?”
    另一个说:“师父可是最先告诉我们的哦。”
    一个又说:“萧师弟,你口水都快要淌下来了,至于这么惊讶吗?”
    另一个再说:“好了好了,咱们这可是在别个门派,你们有什么疑问,我和邱师弟都会慢慢解释给你们听的,师父她这几日忙,咱们暂时还是不打扰她了。”
    在徒弟们来之前,宫盈也抽空将唤师门中人前来的目的,以及晏堡主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蒋念念和邱虎俩人。
    俩人不过初入江湖,听得似懂非懂,却也认真答应她,等不哭门众师兄弟师姐妹到场,一定会好好转告师父所说的话,并将他们妥善照顾好,保证不让他们在灵山派的所在地盘里太过闹腾。
    宫盈暂时没什么空去和徒弟们解释太多,便将这项任务交给了蒋念念同邱虎俩人。
    她便同卫襄一起,将宫爹安置在了她隔壁腾出来的一间空房里。
    他仍旧在昏迷中,样子同上次见到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太多的感知。
    只不过,听说宫烈过去也曾是一位名震四方的大侠,不然他便也不能当上武林盟主。
    谁曾想,今时今日,他会不省人事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憔悴,鬓边发都微微发白。
    看到这画面,她心中似是受到了触动,鼻子下意识发酸。
    宫盈抿了下唇,将提前准备好的药丸给他喂下,直至看着他头顶的文字变了,才放下心来。
    不过,服了药之后,他也不能很快苏醒,身体还需要休养一会儿。
    宫盈帮着照顾了一会儿,又喂了从药臼清单中找到的,对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药,眼看着他面色由苍白逐渐转红润,才关上门离开房间。
    灵山派人不多,地却很大,有不少空着的住房。据说这都是林山他老人家,当初亲自规划出来的,似乎恨不得收那么成百上千个佳徒才肯罢手。
    只不过,想法终究没如愿,合心意的徒弟只有目前所在灵山派的这么多。
    灵山派这边卫襄提前便同师父林山打了招呼,林山服下药之后,精神好了很多,听卫襄俩人说起他体内毒药的事情,他起初有些不相信,可后来大概是知晓自己身体过去那段时间发生的变化,便也面容沧桑地相信了他们的说辞。
    相信——这一切都是晏堡主设下的局。
    得知晏堡主居心叵测,就连林山这种很少过问江湖事的人,都深受打击,宫盈很难想象,究竟要怎么在江湖之中,彻底将晏堡主的伪善面具撕裂。
    林山沧桑了许久,伤心垂着泪,转头便去吩咐俩个大徒弟,邱燕燕和柳珅俩人,收拾好空房间,做好迎接菜鸡不哭门的准备。
    当时邱燕燕便好奇问了两句,菜鸡不哭门来此地的意图。
    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最最崇拜的人便是晏堡主,从小时候起就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晏堡主那样的大侠。
    所以谁也没敢在这时候将晏堡主的事情告诉她。
    不仅是她,灵山派的其他人这时候也都被蒙在鼓中。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等众徒弟到场之后,宫盈才意识到,原来全菜鸡不哭门上下人都到了。
    本来还有的多房间,甚至有些不够用,只好让年纪长一些的徒弟,拿着铜板去山下附近的客栈暂住数日。
    宫盈没忍住,问道:“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回答的是凌烨:“师父不是在信中说需要帮忙吗,以往您不管去哪可都不会通知我们的,这还是头一次,我们便以为您在外面惹了什么仇家,哪里还有人敢继续待在门派,急急忙忙就赶上门来给您找场子了。”
    阿月也气鼓鼓地攥紧小拳头:“阿月要保护好师父!”
    “……”心内莫名出现了一股有娘家人撑腰的甜蜜感这是怎么回事。
    安抚完徒弟们,她便开始此次来的正事。
    由于这段时间至尊点一直在涨,到今天,她的至尊点已经涨到了两千出头,系统又新赠送了四本秘籍。
    秘籍只能传给没武功的徒弟,她这会儿没时间去满世界找徒弟,所以这几本秘籍暂时可以无视,重要的是这么多秘籍附赠的内力值。
    每本秘籍在绑定之后,都会额外给她送来二十年内力值。再加上系统每增加五百点至尊点会另外送二十年内力,除掉起初使用掉的那40年,目前她一共拥有120年的内力值。
    宫盈根据徒弟们拥有内力的现状,查缺补漏,给之前从未分到过内力,且进步又稍慢的人多分点,进步快,内力多的人少分点,花了一天半的功夫,总算将体内的这120年内力全部分了下去。
    由于徒弟数量众多,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内力便显得很少。不过即使是这样,新分到的内力也让他们的武功有了质的飞跃。
    宫盈认真思索过。
    有73点的尹息做对比,她门内的90%的徒弟都算天赋绝伦,再加上有内力值锦上添花,放出来混江湖,应当没什么可怕的。
    想清楚这一点,她稍稍放宽了心。
    这之后,在她第五次进宫烈房屋的时候,对方终于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感觉在走干巴巴的剧情。感谢在20201016 01:58:04~20201017 17:0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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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宫盈进去的时候, 他似乎才刚醒没多久,中年男子面容苍白,虚弱无力, 这会儿正躺在床榻上, 旁边负责照看他的丫鬟正背对着他,没有及时觉察到这一幕。
    大概是长时间处在晏家堡密室那种极度恶劣的环境下, 又被喂了毒药昏迷太久, 他这会儿突然醒来, 还有些恍惚, 眼皮只掀开了一半, 正茫然且呆怔地盯着上方发呆,似乎还没有彻底醒神。
    宫盈推门进去的时候, 他听到了动静, 下意识抬眼朝这边看了片刻。
    紧接着, 双目骤然瞪大, 瞳孔里溢满了难以置信。
    良久之后, 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串沙哑的声音:“盈、盈盈?”
    不光他没反应过来, 她也如此。
    虽说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要亲自面对宫爹,可到底是占了别人的女儿的身子,到底是没有过往的一丝一毫记忆,到底是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宫盈站在门边, 也呆愣了片刻。
    她抿了抿唇,才走向前。
    宫爹刚醒,见到女儿十分激动。至于为什么这么激动,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混乱的语言描述中得出真相。那就是, 晏堡主在折磨他的时候,亲口告诉他,他女儿已经死了。
    ==
    宫烈本不该相信这段说辞,奈何自家女儿究竟是何情况他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自幼身体孱弱,来阵风都能吹跑,能活着长这么大已经是万幸,父亲是她唯一的仰仗。他收养尹息,本是想等自己百年之后,有人能够代替自己照顾她。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害了她的,也正是这个义子。
    那时候宫烈落入陷阱,被晏堡主困住,女儿又无人可护。
    他便知晓,晏堡主的说辞,是真的。
    女儿身死,他自觉已对这世间再无牵挂,连活着的勇气都没了。
    这次醒来后,置身于陌生的房屋,体内痛楚消失,若非屋外晨光熹微,他甚至以为自己已魂至奈何桥。
    所以在见到推门而入的少女时,宫烈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幻觉。
    良久的沉默之后,响彻耳侧的,是在胸膛里不断放大的心跳声。
    ==
    宫烈醒了。
    这之中,最该高兴的人本该是宫盈,可她的心情却比预想当中的要沉重。
    面对一会儿怆然泪下,一会儿又欢喜絮叨的宫爹,她有些无措。
    他才刚醒,脑内自然有许许多多的疑惑。
    宫爹问什么,她便老老实实回答什么,除此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在手足无措,若看在外人眼中,指不定一眼便会看出相处模式有多奇怪。
    好在那个负责侍候的婢女早就悄悄离开。
    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宫盈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相处,又不知道是否需要告知他真相——真正的宫盈其实早就死了。
    若告诉他,会担心他承受不住。
    若不告诉他,孤独死去的那个少女又该怎么办。她已经没有了生命,不该连亲人对逝者的惦念都一并被剥夺走。
    就这样,宫盈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当中。
    罢了。他这才刚醒,就算要说,也该等他将身子养好些再说。
    她勉强打起精神,将自己遗忘了的重点又重新捡了起来。从宫爹的口中,宫盈问出了盟主令的下落。
    这东西在盟主消失以后,的确有不少人动过找寻它的心思,但是在百寻无果后,又纷纷放弃,江湖中传言说,盟主令兴许是随着盟主一起失踪的。谁也没有想到,它竟然还藏在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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