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桐,这位是梁喆,梁总。”赵总监给她示意。
景念桐没说话,站在原地,眼皮都没动一下。
赵总监不明白她怎么人都不理,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梁喆看着她,弯唇,像老朋友一般,道:“桐桐,好久不见。”
认识啊……
还叫得这么亲热……
赵总监开始觉得他们这个一姐的人脉,比他还广了。
只是相对于梁喆的友好,景念桐的态度依然很冷淡,一点反应都没给。
赵总监看向旁边。
景詹立在她身侧,面色沉沉,眼神让人看不出情绪。
梁喆将视线从景念桐身上挪开,投向景詹。
“哥。”他叫了一声。“正好和朋友约在这里,听说过你在这儿,过来打个招呼。欢迎我吗?”
第12章
梁喆的妈妈和景詹的妈妈是亲姐妹,从同一血脉继承的基因,让他的长相和景詹有那么三分相似。
所以当他刻意模仿景詹的时候,很有欺骗性。
这对表兄弟的气质天壤之别,梁喆以前开朗爱笑,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成熟,也是温润和煦的。
景詹的冷感却从始至终没变过。
他看着梁喆的眼神,冷而沉,情绪不显。
意味不明地静默片刻,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淡声对景念桐道:“你先回去。”
赵总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写满了茫然和困惑。
他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景念桐说:“你们玩,我先走了。”
景念桐兴致寥寥,对和这位老朋友“叙旧”并不感兴趣,说完便抬脚走了,没给任何人眼神。
赵总监凭借着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觉察到气氛似乎不大对,也没敢拦。
梁喆的亲和力比景詹和关衡强很多,很容易就和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们打成一片。
相较于已婚已育的关总、人到中年发福的赵总监,小艺人们当然对景詹和梁喆更感兴趣。
但景詹宛如一座移动冰山,冷得噼里啪啦掉冰渣子,难度系数太高。
梁喆这种看起来好相处好驾驭的翩翩贵公子,便显得很抢手了。
梁喆风度翩翩,颇具耐心,一直面带微笑,对每个人的搭话都有回应。
也会说一些令人心跳加速的话,三两句把小姑娘逗得脸红。
“你这表弟比你讨人喜欢。”关衡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好戏,“怪不得能给你下一绊子。”
景詹语调凉凉:“怎么,讨到你喜欢了?”
“你别自己不爽就怼我撒气,看你笑话我可是很开心。”关衡闲闲道,“你这破嘴,也就景念桐受得了你。”
“你女儿也很喜欢我。”景詹说。
关衡嗤一声:“她那是看你可怜,定向扶贫你懂不懂?”
说到这里,已经晋升为晒娃狂魔的关粑粑拿出了手机:“来,给你看她上次掉泥坑里的照片。她威胁我不许记得,但我趁她不注意拍了照片哈哈哈哈……”
景詹:“……幼稚。”
这么冷淡地嫌弃着,目光却还是落在了关衡分享的屏幕上。
景詹这座移动冰山温度太低,半径五米之内一般女人不敢近身。
除了景念桐,也就关衡家的小霸王花喜欢往他跟前凑。
相较于另一边热闹的欢声笑语,这边赏娃的中年男人氛围相当祥和。
梁喆走过来,笑着:“哥。你们在聊什么?”
关衡收了手机,似笑非笑地说:“聊女人。”
“念桐?”梁喆还是笑着。
关衡没答,起身拍了拍景詹的肩,拿起外套:“走了。”
“姨妈和姨夫身体还好吗?”梁喆问,“回国之后一直忙着和朋友做公司,没去看望他们。”
“很好。”景詹言简意赅。
“姨妈生日快到了吧,到时我去看她。出去这么多年,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得出来我。”
景詹没作声。
“上次见到外婆,说沅沅跟家里闹脾气,跑去做演员了,说不征服娱乐圈的巅峰就不回家。”梁喆笑起来,“她还是这么可爱,小孩脾气。”
景詹晃了晃酒杯,看着酒液表面闪动的光。
这酒是会所的珍藏,赵总监花高价开了一瓶,喝起来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寡淡。
“你呢,哥?”梁喆看向他。脸色之前别无二致,眼底却像藏着什么。
“你和桐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问。
景詹抬眸,直直看向他。
静默将空气拉长,一切的试探在他眼下仿佛都无所遁形。
出国的七年让梁喆学会了很多,譬如在他面前,如何不露声色。
他挂着笑,没有一丝变化。
景詹放下酒杯,玻璃杯在桌面轻轻磕了一下,一声轻响。
他抬眼的刹那,空气像被冷意浸染,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只是关心,哥,你别多想。”
梁喆的笑容一直没变,那弧度保持久了,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他起身,“时间不早了,桐桐应该还在家等你,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景詹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他的神色和声音都很淡,警告的意味却浓。
“别多事。”
别墅的灯亮着,景詹进门,听到楼上传来极具节奏和动感的音乐。
他脱了大衣,换鞋上楼。
平常懒得犹如冬眠动物的景念桐,破天荒地正在跑步机上跑步。
今天摄入的卡路里有点超标,逼得懒鬼不得不运动。
看到景詹,她关了跑步机,慢慢降低速度,从跑步机上下来。
早知道他会回来,就不跑步了。
做内个消耗更快,还不用她怎么动。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拿起水喝了一口,鬓边的碎发微湿,马尾在脑后束成一簇。
景詹解开扣子,不咸不淡道:“见到旧情人就能让你锻炼身体,你可以考虑请他做你的健身教练。”
他话里有话,景念桐牵了牵嘴角,笑着讽刺回去:“你第一天知道他是我的旧情人?现在拿这个找什么麻烦。”
景詹拿捉摸不透的眼神瞥她一眼,没说话,摘掉领带走进浴室。
景念桐洗澡慢,吹完头发搞完一整套护肤工序,景詹已经准备休息。
她上床,关了台灯,夜随之沉谧下来。
深夜令人放松,她今天的心情没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因为刚刚运动过,出奇得精神。
躺了一会儿,景詹很安静,呼吸平稳,没有动作。
景念桐偏头,在黑暗里看着他鼻梁的轮廓。
“不做吗?”她把小腿搭到景詹身上,暗示地蹭了蹭。
“我还有153的卡路里需要消耗。”
“……”
景詹捉住她的脚腕,从身上拿开。
正当景念桐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声音:“自己作的,自己受着。”
他翻身覆上来,景念桐被他吻住,撬开齿关,一切都进行得顺理成章。
景念桐上午醒来时,眼睛有点肿,腰酸背痛就不必说了。
大写的自作自受四个字。
景詹已经去公司了,她吃完早餐,抱着平板电脑躺在阳光房,找谭钊执导的电视剧来看。
谭钊是正剧届的泰斗之一,一直专注于历史正剧,口碑极佳。
他的戏,也是出了名的难上。
接下来的几天,景念桐刷完了谭钊的所有作品,笔记也写了厚厚半本,乱七八糟记着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