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节日她特高兴,一会儿问要不要在外面订餐厅,一会儿问要不要从酒店订餐。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亢奋,把她给又又买的小衣服拆开,兴致勃勃展示给景念桐看。
景念桐给面子地摸了摸,说:“这个颜色又又喜欢。”
方桐在家,每次给又又穿衣服,都会拿两件不同的给她选。又又抓中哪件就穿哪件。
依靠这种方式,得出了又又喜欢粉色的结论。
“啊……我买的玩具是蓝色的,又又会不会不喜欢。”
进组的时候,小牛已经知道又又的存在,还没震惊完就被他哥单独叫到房间里敲打了一番,特别有眼色地一个多余的字都不多问。
“我知道,我和又又心灵相通!”小满得意地说,“除了你和阿姨,又又最喜欢的女生就是我了。”
景念桐“嗯”了声,“毕竟她也就能见到三个女的。”
小满不服气,“不管不管,我就是天下第三。”
发觉她兴致不高,小满收起衣服问:“你怎么了?生日怎么都不兴奋啊。”
景念桐举起双手,特别敷衍地表演了一下:“哇,好兴奋呀。”
小满:“……”
方桐和景远谦提前几天就开始张罗,商量这天要做什么菜,家里要怎么布置。
两个人的劲头,过春节也不会比这个生日更隆重了。
景念桐回来得早,生日party的现场还没布置完成,方桐正在客厅一边看着又又,一边卖力地吹气球。
又又趴在沙发上,伸着小肉手去够吊在面前的粉气球。
小牛和小满马上过去帮忙。
门铃响起,小牛跑去开门,看到景詹时愣住。
光曜的大股东,他还是认识的。
“你怎么来了?”
景念桐正抱着又又,左手捏着气球让她玩,一个没留神,气球被她大力一掌拍走,飞向景詹。
景詹接住气球,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叫他来的。”景远谦从厨房走出来说,“汤已经好了,准备吃饭吧。”
景詹捏着气球的绳子走过来,又又不知是看到他高兴,还是看到气球高兴,咿咿呀呀地咧着嘴笑,朝他伸手要抱。
景詹从景念桐怀里把她接过来,姿势依然不够娴熟。
但爸爸的手臂天然比妈妈强壮一些,有力一些,又又的小屁股坐在他手臂上,稳稳地。
小牛实在压不住自己心里蠢蠢欲动的震惊,拉着小满一脸复杂地问:“景总……该不会是……”
小满云淡风轻地点头:“既然你已经猜到,我就不骗你了。是的!”
小牛瞠目结舌,半晌憋出俩字:“我去……”
小满拍拍小牛的肩,“你不知道是正常的。你不像我,我是姐的心腹,什么秘密都知道。”
“那他们……为什么没……”小牛知道不应该,又忍不住,问得十分之艰难。
瞅瞅那边一手捏着气球、一手抱着孩子的景詹,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抽时间带孩子,这是夺么地顾家!夺么地有父爱!
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想负责任的样子啊。
“分手了。”小满说,“姐把他甩了。”
小牛:“……我嘞个大去!”
景念桐去厨房帮忙。
“我今天炖了一个鱼汤。”景远谦邀功的语气说,“跟电视上的节目学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好喝。”景念桐靠在他肩膀上说。
平常总是和方桐一起嫌弃景远谦的厨艺不精,今天尝都没尝,就夸起彩虹屁。
景远谦乐呵呵地:“你妈也说好喝。”
景念桐不爱进厨房,今天破天荒地帮忙打下手,将饭菜一一摆上桌。
小满和小牛把所有装饰搞定,特别乖地打算离开,却被景远谦拦了。
“一起吃饭,我做了很多菜,算了你们的份儿。”
“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啦。”方桐把人拉回来。
小满和小牛踟躇看向景念桐,她笑笑:“一起吃吧。”
饭桌上气氛很好,今天景远谦的厨艺超常发挥,每一道菜都很可口。
又又不能吃,坐在旁边的婴儿座椅上馋得着急,哇哇地伸手。
景念桐让保姆把她抱走了。
方桐和景远谦都很开心,不时给小满和小牛夹菜,向他们敬酒、感谢他们对景念桐的照顾。
明星助理,说起来光鲜,其实累得要命,全年无休,随叫得随到,什么事都得做,被当成丫鬟使都是轻的。
要是不幸遇到爱乱撒气的艺人,被泼咖啡、被打骂,在这个圈子从来不是新鲜事。
能跟到景念桐这么红又这么好的老板,已经是人人羡慕了。
现在被郑重其事地请上桌一起吃饭,郑重其事地敬酒、感谢,小满和小牛俩人受宠若惊,感动地不知如何,热血一上头干了杯白酒。
“我们跟姐七年了,她就跟我们亲姐一样。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只要我还做姐的助理一天,就一定会尽我所能辅助她、照顾她!”小满豪气万千地说。
小牛双手端着酒杯:“我也是,我也是!”
方桐举起酒杯:“干杯!”
她的酒量和脾气成反比,三个人不知怎么嗨起来,一杯一杯地喝。
于是,没一会儿就脸颊飘红,有点晕了。
景詹坐在景念桐旁边,没怎么说话,但你永远无法忽视,他坐在那儿。
景念桐心里也有些起伏,想喝一点。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正要端起时,景詹的手覆上来,压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罩在她手背,也许是无意。
景念桐侧头看过去,刚好撞上他的目光。
停了两秒,景詹将杯子从景念桐手中抽走。
没给解释,重新倒了一杯果汁放到她手边,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景远谦准备的蛋糕,是白天剧组那个质朴得多。是他亲手做的。
插上蜡烛,关了灯,景念桐的脸映着烛光。
她闭上眼,从未如此虔诚地许愿。
“希望爸妈平安。希望又又健康快乐。”
“第三个愿望……”
她睁开眼,带着平淡清浅的笑意,眼里光在跳跃。
“如果有人想追我,希望他能穿上我送他的西服、领带、和帽子。”
这话是冲谁说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已经喝高的小满晕着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地撕心裂肺。
小牛忙帮她拍背:“你咋了?”
小满摆摆手,在咳嗽间隙痛苦地说:“画面太美了我不敢想。”
景詹:“……”
吃完饭,喝高的小满和小牛一起相互扶持着离开,景念桐叫了一个保镖去送。
方桐喝醉了,景远谦抱她回房间。
又又已经睡了一觉,醒了,在闹。景念桐去哄找妈妈的小宝宝。
保姆在收拾餐桌,景远谦从房间里出来,叫住景詹。
他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端详着景詹。他不擅长隐藏,心事写在脸上。
“陪我喝两杯吧。”景远谦说。
两个人去了露台,面对面而坐,玻璃边几上摆了一瓶白酒,两只酒杯。
郊区的夜色是城市难得一见的静谧,远山,远水,深邃的墨蓝色天空,几万光年外的星球留下一点一点的光。
远处有沙沙的风声,吹过树梢,月亮在树枝间摇晃。
景远谦将景詹的酒杯斟满,给自己倒着酒,慢慢地说:“还没机会跟你这样坐下来,聊聊。当年要是没有你,我们家早就散了。你救了方桐的命,冲这个,你就是我景远谦的恩人。这杯酒,我敬你。”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景詹坐在对面,面色沉静地看着他。
景远谦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你跟桐桐交往,也有七八年了,她这几年过得很好,我知道,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说完,举起酒杯再次敬景詹,一饮而尽。
第三杯,他缓缓满上,却迟迟没有开口。
景詹看了他半晌,道:“您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景远谦抬头看向他:“我想要你一句准话。”
他和方桐夫妻一体,一条心,现在女儿大了,事业有成,细心懂事,景远谦知道她会照顾好方桐。他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