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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黑又土。
    媒体为两人拍照时,宁蒙清也不知怎么回事, 总是有些不自然。
    摄影师的焦点理所当然在景念桐身上,除了因为她人气高, 还因为她今天摄人心魄的美。
    刚拍完照, 宁蒙清的脸就拉了下来, 扭头就走。
    逮到工作人员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看看你们给我借的什么裙子?我是来参加晚会还是来出丑的?”
    助理和造型师都噤若寒蝉。
    就算是不在意谁艳压谁的演技派,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礼服也是很重要的。
    她们原本早早订好了一套礼服,经常合作的一家大牌,好歹手中有几座视后奖杯, 宁蒙清的时尚资源就算不如景念桐,借套衣服还是没问题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临到电视节之前,对方忽然不借了,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追问也没问出个结果, 反正对方咬死了以后不会再合作。她们这边赶紧联系其他品牌,但大家突然都跟约好了似的,一听宁蒙清的名字就马上拒绝,连考虑都不考虑。
    她们隐约觉得是得罪了人,而最近得罪过的,不就是景念桐么。
    最后关头,她们只好随便买了件礼服应急,谁能想到这么巧,还跟她撞了衫……
    “她故意的!”宁蒙清恨得脸都绿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差一座白玉兰奖杯,就能凑齐大满贯的宁蒙清,这次与最佳女主角失之交臂。
    她整晚脸色都不好看,颁奖的时候,导播还故意把镜头切到她这儿来。
    宁蒙清挤出笑脸,但在大屏幕上显得比哭还难看。
    更雪上加霜的是,景念桐拿奖了。
    最佳女配角。
    全场雷鸣般的掌声足以说明她实至名归,大屏幕上出现她起身走向颁奖台的画面。她单手拎着裙摆,步履从容,不时向镜头和观众挥手,笑得明艳动人。
    不知是不是巧合,颁奖嘉宾是杜逢,他笑着将奖杯递给景念桐,说:“你看,我就说你会得奖的。”
    景念桐笑着和他拥抱:“谢谢您。”
    她走到领奖台上,简短地发表获奖感言。
    “我身上的争议有很多,大家也总是关注我的个人生活,超过我的作品。有人说我长这么漂亮只能演偶像剧,我想说,嗯,你是不是在内涵正剧演员?”台下有人笑起来,镜头扫过几个知名的正剧演员。
    景念桐笑了笑,接着说:“我决定要转型的时候,每个人都试图阻止我,告诉我偶像剧演员的转型,太难了,要么生,要么死,存活率高达1%。很幸运我是那个1%。我活下来了。”
    有掌声响起。
    她最后举起奖杯,说:“大家好,我是演员,景念桐。”
    角落里小满捂着脸哇哇地哭,小牛也抽抽搭搭地抹眼泪。
    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伴随着景念桐下台的一段路。
    她从宁蒙清面前经过,她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站起身,咬着牙说一声:“恭喜。”
    景念桐看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颁奖结束之后,景念桐立刻被记者围上来采访。
    宁蒙清青着脸出去,丁妈刚挂断一个电话,脸色难看得就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又怎么了?”宁蒙清没好气地问。
    “刚刚你代言的化妆品品牌方给我打电话,要解约。”
    宁蒙清心情不佳:“不就一个代言,谁稀罕。”
    丁妈的脸色却很不乐观,甚至有点生气:“你还不清楚你的处境吧。这不是第一通电话了。刚才颁奖的整个过程,我的电话就没停过,全都是要解约的。你现在身上已经一个代言都没有了,你明白吗?”
    宁蒙清脸色瞬间变了。
    “是景念桐做的手脚?”
    “不是她还能有谁?”丁妈也懊恼自己不该惹景念桐,“总之她比我们想象得有能耐多了,上次的新闻你没看到吗,盛邦那个景詹当众英雄救美!景念桐有一个大靠山!”
    丁妈看着她:“简单来说,你被封杀了。”
    宁蒙清脸沉了又沉:“我出道这么多年了,在圈子里也有人脉。他们想封杀我哪有这么简单。”
    丁妈好像不想再跟她多说,往前走了几步打开车门,忽然又回头告诉她:“你想接的那部《樱桃密码》,景念桐已经接了。”
    “女一号。”
    庆功宴结束,景念桐回到车上,已经过了凌晨。
    喝了点酒之后反而不困了,她打开手机,看到方桐发来的照片。
    她已经在网上看到直播,知道景念桐得奖了,和又又一起开心地冲着镜头比耶。
    景念桐笑了,正要合上手机,一通电话进来。
    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不过两秒,笑容便消失在脸上。
    “你不想救你爸爸吗?”
    是梁喆。
    “你爸爸的案子马上要重审了,只有我能证明他的清白。”梁喆的语调还是那样温柔,听起来却又像是鬼魅。
    “桐桐,我能帮你。”
    ……
    “停车。”景念桐说。
    “什么?”司机怔愣着赶紧把车靠边停下,小满纳闷地问:“怎么了姐?饿了?”
    “你们下车,打车回去吧。”景念桐说完便在两人的惊愕眼神中下车,打开了驾驶座。
    司机一愣一愣地下来。
    “不是,到底怎么了姐?”小满觉得不对劲,打车回家没什么,她突然来这样一出让人很不放心。
    ”你要去哪儿啊?“
    景念桐替她打开安全带,把她推了下去,一句解释都没有便扬长而去。
    小满满头雾水,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实在放心不下。
    这会儿太晚了又不能找林嘉明,她深吸几口气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打了景詹的电话。
    景詹还未睡下,在书房边工作边等景念桐。
    “嗯。”
    “我跟姐刚从party出来,本来要回家呢,路上她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突然把我和司机都赶下车,自己开车走了,问她去哪也不说。她还喝了酒呢!反正她当时的样子很反常,这么晚了我怕她出事所以……”
    “我知道了。”
    景詹没等她说完后面的话。挂断后打给景念桐。
    三通,无人接听。
    景詹将忙音的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玻璃映出他沉下来的脸。
    “你今天很漂亮。”梁喆从吧台转过身。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俊秀文雅的模样,将倒好的红酒端过来,放到景念桐面前。
    景念桐开车到他说的地点,又被带到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内部和当年那个假面舞会一模一样的布置,就连他身上的西装,也和当时景詹穿的如出一辙。
    景念桐站在那儿,没动。
    “你说能证明我爸爸的清白,是什么意思。”
    梁喆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品了口酒,然后打开一旁的音响。
    舞曲。
    她和景詹跳的那首。
    梁喆起身,彬彬有礼地向她做邀请的动作:“may i?”
    “我问你,你说能证明我爸爸的清白,是什么意思。”景念桐盯着他。
    梁喆不答,固执地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长久的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十分钟。他像是陷入定格的木偶,不被唤醒就永远不会动。
    景念桐终于妥协,将手放到他的手心。
    像是启动开关,梁喆这才动了,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放到她背后。
    是探戈的标准姿势。
    相比于景念桐的敷衍和不耐烦,梁喆像是一个专业的舞者,虔诚而认真地跳着这支舞。
    探戈是热烈的,而他们即便互为舞伴,中间却像隔着银河。
    梁喆对景念桐的不认真一点都不在意,将自己的所有热情付诸于这支舞。
    景念桐的声音忽然响起:“其实我曾经怀疑过,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梁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觉得十分好笑:“怎么会这么想?”
    “你喜欢学他,喜欢他喜欢的东西,对一些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细节铭记于心。我觉得你可能比我更爱他。”
    梁喆终于停起来,目光不明地望着她。也许想否认,但他迟迟没能开口。
    景念桐又说:“你活在他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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