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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太监刻意压低的声音随风飘散,“悄悄地将人扔到河里,不许磨蹭!”
    “公公,这到底是……”
    “不该你们问的,别问!”
    黑暗中的人影挪动得更快了一些,很快,黑暗中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
    太监站在岸边,盯着黑漆漆的河面,确定没有任何人影浮上来,满意地觑着站在河边的宫人:“太子殿下还有重赏,你们几个,快去领赏吧。”
    宫人们欣喜地谢恩,转身的刹那,眼前晃过凛冽的剑光。
    血光四溅,岸边又响起沉闷的水声。
    金吾卫收回剑,再次退进浓稠的夜色。
    黯淡的月亮从云层后探出来,猩红色的血染红了河面,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水声再次响起。
    白六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上了岸。
    与此同时,梁王也将手中的密信递到了烛火前:“看来朕的赐婚真的让镇国侯府和王府彻底交恶了。”
    长忠跪在榻前,为梁王捶腿,闻言,动作微顿。
    “怎么,朕说得不对吗?”
    “陛下说得怎么可能不对呢?”长忠低下头去,换锤为捏,“奴才就是想,镇国侯真急出病怎么办?”
    “他病了,朕就安心了。”梁王不以为然,“整个镇国侯府都病了才好!”
    “那赐婚……”
    “自然不能撤回来。”梁王拍了拍腿,示意长忠捶另一边,“夏荣山那个粗人在朕这儿闹不出结果,肯定要去王府讨说法,朕坐山观虎斗,最轻松不过了!”
    “陛下,如此一来,您可得好好安抚太子殿下,小侯爷毕竟是他心中所好啊。”
    “安抚?朕日后选门第更好的给他做太子妃便是。”
    “陛下说得是。”
    …………
    *
    “嘶——”
    “小侯爷现在知道疼了?”夏花红着眼眶,替夏朝生抹药,“刚刚奴婢就该跟着您!”
    夏朝生吸了口气,为穆如归解释:“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九王爷没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碎石,崴伤了脚,若不是九王爷在侧,肯定伤得更重呢。”
    夏花勉强信了,帮夏朝生上药后,和秋蝉一起,扶着他用了晚膳又喝了药,然后静悄悄地退到了殿外。
    山谷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
    夏朝生裹紧毛毯,倚在榻前,注视着暖炉中飘起的火星,脸兀地发起热来。
    他好像又对上了穆如归灼灼的目光。
    “九叔……”夏朝生将手背贴在面颊上,试图给自己的脸颊降温,但是事与愿违,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
    夜深了,篝火逐渐被积雪掩盖。
    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夏朝生的帷帐,没有惊动昏昏欲睡的侍女蝉。
    灯火飘摇,暖意融融。
    榻上蜷缩着一道毛绒绒的身影。
    夏朝生夜里嫌冷,将狐皮毛毯压在了身上,此刻像只银白色的狐狸,将脑袋埋进了臂弯,以最让自己安心的姿势,睡着了。
    穆如归站在即将熄灭的暖炉边,抓着一小瓶伤筋膏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露出被角的半张侧脸。
    夏朝生迤逦的眉眼在烛光里少了几分锋利的意味,连棱角都变得柔软异常。
    穆如归的心也跟着柔然起来,暖炉里黯淡的火光在他的眼底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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