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天后，宝瑞名下新项目开业现场火爆异常。
专程过去打招呼的方小走在活动步入尾声后离开，驱车来到了跟张旸约好的云栖山庄。
光从外表看就奢华异常的会所停车场，得知她到来消息的山庄高层早早就等候在此。
方小走下车，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忍不住地开始头疼。
她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只留下李爽一人，在她的陪同下避开其他顾客，一路来到不对外开放的专属休息室。
张旸早已经在这里等她。
李爽看见张旸，忙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
张旸只略微点头回应，目光落在匆匆赶来的方小走身上，意味深长。
“秦越真放心你一个人过来？”
方小走笑。
“有什么不放心的？爽儿，让下面的人把单子给我就行，你去忙吧，不用陪了。”
李爽点头应允，轻声退出房间。
服务生很快过来，方小走接过递上来的技师名单，端详许久，勾选了林宇泽的名字。
初入山庄还不到一周的林宇泽在得知自己被客人点名后下意识地陷入恐慌。
他虽学得用心，但毕竟时间尚短。更何况这次点名要他服务的听说是位女宾，紧张与本能的羞怯让他手心忍不住有些冒汗。
被部门经理专门打过招呼的接引人神色复杂地看他，好心宽慰，“谁都有第一次，你也别太紧张了，我们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了。”
林宇泽感激点头，又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听见外间同事在叫他准备，他握住了自己稍稍平复了一些的手，换上工作服，推上小推车前往他生平第一位客人所在的套房准备区。
房间内，换好泳衣的方小走正在宽敞的泳池里畅快地来回游着。
她带着泳帽和泳镜，平日总为人津津乐道的容貌沉入水里，丝毫不减她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自信。
比她先一轮结束热身的张旸披着浴巾坐在泳池旁的休息椅上，端着饮料看着水中的方小走，恍惚错觉她是一条真正的鱼。
侍者敲门，示意SPA已安排就绪。
张旸起身，来到泳池旁叫方小走。
“上来休息一下吧。”
方小走轻快地游到她身边，在张旸的帮助下自泳池里上岸。
两人去旁边的淋浴间沐浴，换下泳装换上浴衣，来到了光线柔和的按摩室。
张旸让人把隔断撤下，方小走大大方方地当着她面脱下浴衣，赤身裸体舒服地趴在了柔软适中的按摩床上。
女性侍者上前，细心在她私密部位盖上毛巾。
林宇泽带着口罩走进按摩房，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肤白如雪的方小走。
她的长发轻轻地垂在肩侧，半遮半露的肩膀线条性感异常。
林宇泽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加速，身旁同事轻轻推他一把，他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忙低头开始准备。
精油已经提前选好，方小走放松肩背，感觉一张独属于男性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压在了她的背上。
她闭眼感受了片刻，柔声道，“力道可以再大一点。”
林宇泽手下一僵，下意识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方小走肩膀微缩，明显吃痛，雪白的皮肤上立刻现出一道刺眼的红痕。
林宇泽吓出一身冷汗。
没有料想中的愤怒辱骂，趴着的方小走只是微微侧头，甚至连哼都没有多哼一声。
按摩时间结束，忙碌了太久的方小走险些舒服到睡着。
临走前，一直关注着方小走的张旸叫住了林宇泽。
她专门看了眼林宇泽的名牌，一双眼睛锐利含锋。
林宇泽心下忐忑，担心自己会因今天的失误而彻底丢了工作。
然而几天过去，始终无事发生，林宇泽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方小走和张旸在云栖山庄见面的当晚，秦越再次造访了方小走的“家”。
方小走始终觉得自己这儿就好像是秦越的一所行宫。
他心情好了，摆驾过来，所有人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他心情不好，不闻不问，就里就是人憎狗厌的一处冷宫。
秦越过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方嫂。
她手脚利索地张罗佣人们打扫布置，见方小走还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发呆，又赶紧打发她上楼梳洗打扮。
方小走其实并不讨厌方嫂的多管闲事。
只不过，她也早过了对秦越的到来有所期待的年纪。
暮色降临。
秦越现身，还是那张仿佛带着与生俱来威压的上位者的脸。
两人沉默地用完晚饭，方小走放下筷子，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上楼。
方嫂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方小走只当看不见。
倒是秦越一反常态地好脾气。
不仅慢条斯理吃完佣人们给他准备的晚饭，甚至还屈尊，将方小走碰都没碰过的那碗餐前汤都一并喝了。
提前上楼的的方小走睚呲必报地锁上了卧室门。
然而半梦半醒间，方小走还是感觉床上挤过来了一个人。
沐浴过后的秦越衣衫整齐，躺在她身边，像是笃定她还醒着般低声问她，“听唐左说，你今天约张旸去山庄了。”
唐左是秦越的心腹，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比方小走还长。
方小走翻身，背对着秦越 ，假装自己听不见。
秦越也不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
“以后少跟她来往。”
方小走的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
她也不装睡了，索性翻身压在秦越身上。
夜色中，躺着的秦越平静看她，目光仿佛穿透黑暗，冷淡地落在她脸上。
方小走感觉秦越看着自己的目光比全世界所有未融化的坚冰更硬更凉。
她的满腔怒火就此消解，凝固，心情随秦越的眼神一起冻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方小走疲惫地重新躺下，不再说话。
她身边的秦越始终呼吸平稳，表情淡然。
“睡吧。”
恍惚间，方小走似乎听到一声叹息。
又或者，那仅仅是她臆想中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