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钱,那就搭个便车吧。
钱宁马上想起了以前帮爸爸邮东西时去过的那个配货站。他买了一个大面包,一瓶水,坐在路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进去。吃完後开始沿著路边一声不响的走,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终於走到了那家配货站。
钱宁躲在配货车的旁边仔细仔细的观察了好久,哪辆是要去外地的呢?
正在这时,一个粗重的男音响了起来:“这趟车的货怎麽这麽少?”
“是啊,妈的没办法”另一个男音回答著他。
“哎。这麽少还不够跑一趟的。”
“走吧走吧,少也得走,前面xx市可能还有货要装。”
“好。上车吧。”
钱宁抑制住心跳的看著两个人影上了车,他赶快溜过去,抓住大货车的後面使劲的往上爬。刚爬上车,车就启动了。车慢慢的转过头,车尾对著旁边的院墙。
这时候,从配货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哎!别走!别走!!!还没装完呢!你们下来,还得装。”
那两个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走过去和那边的人说话。
钱宁忐忑的要死的趴在车上,一会儿他们装货我怎麽办?快跑吧!
刚要跑的时候。突然旁边的一个纸箱上的字闪过了眼睛:“哈内联风干香肠”。啊!!风干肠啊!好!这个东西可以拿著跑!去超市换钱然後坐火车去更远的地方!
嗯!就这样!钱宁有点儿高兴的伸手就抓过了不太重的箱子,他听了听前面的动静,趁著夜色悄悄的爬下了车,在一片阝月影和一辆盖著苫布的大车的掩护下溜出了配货站的院子,然後抱著箱子跑到了大路上,上了大路撒腿就开始跑。
跑了很久很久,直到确认後面确实没有人追了以後,钱宁才停了下来,喘匀了气以後,就掏出兜里的钥匙划开了箱子上封条,翻开纸箱盖一看:一大堆封在真空塑料袋里的长长的黑色风干肠整齐的排列在箱子里,钱宁不容分说的撕开一袋,抓出来俩根,一下塞进嘴里用力的大嚼了起来。
好好吃啊~~~那渗透著好多中草药和曲酒香气的风干腊肠咸甜适宜的香气在嘴里蓬蓬勃勃的飘散弥漫著,太好吃了~~~平时家里是舍不得买这些珍贵的内食的,这回可是真正的过了一把瘾。
钱宁一边的大嚼著香肠一边算,一公斤腊肠卖六十元,这一箱外面写著十五公斤,那就是可以卖九百元,自己留一些吃,再买一些面包,剩下的卖给小超市,他们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只要东西便宜他们就要,不会问来源。恩,一公斤卖给他们四十五元,卖十公斤还有四百五十元。不错不错,就这麽干。
於是钱宁抱著箱子找了一个看著很不起眼的小超市。
钱宁嘴里一边嚼著腊肠一边说:“老板。给我拿十个面包。有两元一个的吗?”
老板赶快说:“有有,往这边来。”说完引著钱宁去旁边的一个货架。
钱宁嚼著腊肠,腊肠的香气慢慢的从他的嘴里发散了出来。老板有点儿眼馋的问:“吃风干肠呢?这麽香?”
钱宁赶快给他掰了一小块:“我大伯让我给我姥姥带去的。挺好吃的。”
老板赶快接过来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恩恩,不错不错。太好吃了。”
钱宁说:“这是他从哈尔滨秋林公司带回来的,这要下酒就没治了。”
老板带著馋相的翻开纸箱盖看了看箱子里静静躺著的腊肠:“是啊。哎,小孩,你这腊肠卖给我点儿呗?”
钱宁说:“好啊,省的我抱著那麽重,我乃乃也吃不了多少。”
老板一看这小孩太好骗了,马上才从钱宁手里接过了箱子:“行,我数数多少袋。”
钱宁赶快往回抢:“哎!不行!你给我多少钱一斤啊?我还得留点儿给我乃呢。”
老板赶快说:“外面一公斤五十元,我给你三十元行不行??”
“不行!”钱宁生气了:“我大伯告诉我六十元一公斤买的了!你骗谁啊!”
老板赶快抓著箱子说:“哎哎,不骗你不骗你,给你四十行不行?“
“四十五!少一分钱都不卖!”
“行行行,给你四十五。你这个孩子,哎。”老板一边叹气一边赶快抓住半公斤一袋的腊肠当著钱宁的面数了起来。
一共数了十公斤。他给钱宁拿了四百五十元,又扣了钱宁二十元的面包钱。
钱宁接过钱以後跟他要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装上腊肠和面包,还跟老板要了一瓶矿泉水做赠品。这才走出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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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元进了钱包,钱宁的心稍稍的安稳了下来。
接下来钱宁不慌不忙的坐上了最後一班公佼车到了汽车客运站,他想跑的越远越好。
刚巧有辆去天津的车就停在院子里,钱宁没有什麽想法的买了一张去天津的票,上了车以後就坐上车开始闭目养神。
没有任何人找麻烦。车很快就开出了这座城市。
不知为什麽。钱宁的脑子里现在已经没有了悲伤,而且没有一点儿的愧疚感,刚才的嘶喊,刚才的鲜血,都已经被风吹走了一样的不留痕迹。
唯一能提醒他自己正在逃命的是深深透进他身休的剧烈的疼痛。这一夜,他醒了睡,睡了醒,脊柱不断的僵哽中。
终於在凌晨的时候,车停在了天津的汽运站里。
车停了下来。钱宁下了车,又是早晨了。这是一个在异地的不同寻常的早晨。
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是听不懂的天津话,钱宁非常失落的拎著腊肠和面包慢慢的走出了汽运站。
先找个网吧吧。钱宁走了好久,找了一个远离汽运站的居民小区旁的网吧,进去了以後,网吧的一个满脸都是青春痘的个子很高的网管艹著很让人费解的天津口音快速的问:“带身份证了嘛?”
钱宁茫然不知所措的回了一句:“啊?你说啥?”
对方赶快改了成了普通话的口音:“带身份证了没?”
钱宁摇了摇头:“没有啊,哥哥,我来的太著急了,身份证忘在姨妈家了。我著急见网友,您看您能不能通容一下?”
网管打著官腔的说:“不行,公安局查的严,万一出了毛病,我可是负不起责任。“
钱宁讨好的笑著的暗暗的攥著十元钱塞在了网管的手里:“哥,您看我哪儿像坏人啊?您就帮个忙吧,啊。我联系完网友就走,绝对不给您找麻烦。您可以看著我上网,行不行?”
网管斜著眼睛看了看钱宁:“东北的吧?“
钱宁还是笑容不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