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银白的月亮,映照着大湖桥,也映照着桥上的我们——
老席蹲着,正在拉起躺在地上的鸿斌……
而我,则靠在马晶师傅的怀里哭泣……
原本美好的生活,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一团糟?
望着前方狼狈不堪的鸿斌,看到他此刻如此软弱无力的模样,想到未来他还要面临的牢狱之灾……我的心境,灰暗透顶。
原来,人的神经是很脆弱的。
即便是平时对别人大道理讲得很溜,到头来,当自己面对时,也还是会一样的无奈和束手无措!
为了不影响奶奶和两个孩子的休息,马晶师傅和老席商量后,便把我和鸿斌带回了他们的大别墅。
坐在马晶师傅家的大别墅客厅里,我和鸿斌一直没有缓过劲来——
记得上一次,来这座大别墅时,是为了马晶师傅家保险柜被偷的事情。那时的心情,和现在真是无法相比。
那时我们没有任何负担,只想着为马晶师傅解除烦恼;
现在,我们坐在熟悉的客厅里,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鸿斌,先去洗个澡,换了这身脏衣服吧。”老席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声音低沉的对鸿斌说。他不愧是一个见过风雨的男人,处事不惊,就像平常和我们聊天一般,表情平稳。
鸿斌点点头,缓慢地站起来,乖乖地跟着老席上楼去了。
马晶师傅则陪着我在客厅说话。
她先为我倒了一杯加奶的咖啡,递到我的手边。
“小琳,漫漫人生,总会遇到一些让人烦恼的事情的。相信我,一切风雨都会过去的。”
她轻声地,但又是坚定地说。
“你还记得所里同事传我的闲话吗?那段时间,我真是不想活了。觉得时间每分每秒都很难熬,自杀这个念头,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晃来晃去。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丢人丢大了。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被全世界的人骂我小三……跑到南方去想躲起来,可是又被爷爷电话里骂的受不了,回了家……爱情,没有得到,骂名倒是得了一卡车……你想啊,我是个女人,即便是再坚强,再勇敢,也受不了这些当面的背后的谩骂啊!那时,我回到家里,天天躺在床上不起床,不吃饭,以为这样就可以逃离是是非非了……我不想工作,不想上班,不想再去面对老同事,老同学了……”说到这里,马晶师傅眼睛里全是眼泪……
“……”听着马晶师傅对往事的回忆,我懊恼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没想到,女强人马晶师傅,也曾经有过自杀的念头,也曾经有过不愿见人的痛苦时刻……
“后来,是老宋头上我家来看我。这也是我感激他的地方。”马晶师傅说到这,指指我手中端的咖啡杯,意思是让我乘热喝了。
我赶紧端起杯子,大口地喝了两口。
咖啡里放了奶和糖,不苦,还可以品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
“老宋头专门到我的卧室来看我,见我躺在床上背朝他,不理他,根本不在意。和我聊了好一阵天。他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说他当公务员时,起先总想着升迁,总是设法迎合别人,讨好上司,可是,并没有得到同事和领导的认可。后来,他被派到基层蹲点。半年的基层生活,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他发现,这世界上,还有比升官发财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首先你要成为一个有用之人——对社会,对他人有用的人,这样才能证明你的存在价值……”马晶师傅说到这,有些激动。
“老宋头于是对我说,马晶啊,虽然你做了一些被人看起来有些荒唐的事情,不过,我却很看重你,欣赏你的才干,只要你吸取这次教训,你今后依旧可以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因为你的本质是好的,并没有沾染上污浊之气。只是,你对什么是爱情,还没有真正的了解。”马晶师傅继续说。
听了马晶师傅的话,我的脑子开始逐渐清醒起来。
老宋头确实对马晶很信任。即便是在马晶做了那件荒唐事后,还愿意重用她,给她机会,这说明,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因为,能人,总是骄傲自大的,甚至有些明显的缺陷的人。一旦使用恰当,能人就能创造一般人无法创造的社会价值。不过,老宋头关于马晶师傅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的论断,我却是无法认同的。想到他与居雅离婚,与严欣结婚时闹得一场风波,我就心里不舒服。
“师傅,老宋头是很会用人,这点我同意。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谈爱情?”我反驳说。
这会,我好像忘了刚才的那些伤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