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 咱们扬州盐商多,自然富裕, 他们走南闯北见的世面多了, 经常带些新鲜的玩意儿回来,就连那唱的曲儿, 都是别个地儿不曾听过的曲儿。”林嬷嬷说的很是快活,也将辛嬷嬷与陈嬷嬷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
她们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司蛮。
嗯,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撺掇县主请戏班子回去唱新戏,若是真如林嬷嬷说的那般好,送到京城里给那些娘娘主子瞧瞧,也能维持一下感情不是?
就林如海如今这架势, 日后少不得回京,她们可都是为了大人好。
再没有比她们更机灵的了。
司蛮莫名感觉有些冷,拢了拢罩衣,转头对林嬷嬷说道:“嬷嬷先不着急将厚衣服收起来,说不定倒春寒呢。”
林嬷嬷:嗯?!
“扬州的天气可没那么多变,再说都快四月了……”倒春寒有点晚了吧。
司蛮搓了搓自己的后颈,刚刚那股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难道是她感觉错误了?
“那好吧,收起来吧。”
“欸。”林嬷嬷手脚麻利的将箱笼又重新盖起来,将拿出来的衣服挂起来去熏香。
陈嬷嬷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个托盘:“那件绣九尾狐的衣裳做好了,只等清洗熨烫后就可以穿了。”
司蛮顿时眼睛一亮,等陈嬷嬷将衣服展开后,就更加的满意了。
“真好看。”她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衣裳上的九尾狐。
“是啊,这样的花样初初看一般,等绣好了只觉得神秘又好看。”陈嬷嬷也很是感叹,当初知道县主要绣九尾狐时她是拒绝的,现在绣好了,就忍不住真香了。
司蛮又画了几张与九尾狐风格类似的,那种华丽又飘飘欲仙的风格的山海经异兽图录,想让陈嬷嬷多绣几件。
林嬷嬷却抢先一步:“让府里的绣娘绣吧,她虽然能绣,但年纪到底大了。”
司蛮一想也是,陈嬷嬷来她这来是养老的,怎么能将人家当绣娘用呢?
“也好。”
林嬷嬷连忙收拾好花样:“正巧老奴也该回府一趟了,早点儿将花样送过去,等县主过了门,就能穿上了。”
听到‘过门’二字,起初司蛮还会脸红表示尊敬,现在已经很无所谓了。
这几个月真的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不仅不害羞,还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嬷嬷说的是,将九尾狐这一件也带回去给她们做参考吧,就照着这感觉绣。”
林嬷嬷接过衣裳:“欸,那老奴先走了。”
“谷雨送送嬷嬷。”
林嬷嬷被谷雨送出了二门外,马车早就在那等着了,赶车的是林嬷嬷好几个月没见的亲儿子林忠。
“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林忠看见自家老娘就好似一只甩着舌头狂奔的大型狗子,憨憨的就凑过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快记不得您长什么样了。”
“那你现在记得了么?”林嬷嬷捧住自家儿子的脸颊,将自己的老脸往他面前一怼。
林忠虽然敬重自家老娘,但也没办法违着良心说自家老娘就算满脸沟壑都是老美女,皮了这么一下被这么一张脸怼了个正着,顿时缩了缩脖子,老实了。
“回府。”林嬷嬷冷艳高贵的扔下两个字。
林嬷嬷回了巡盐御史府,她离府好几个月了,府里一如曾经,唯一不同的就是之前被赶到边缘的先太太的陪房嬷嬷如今已经全部到庄子上了。
那些庄子都是贾敏的嫁妆,也算是物尽其用。
“老爷这样做,不怕荣国府那边闹起来么?”林嬷嬷带着花样,强行拉着林管家往针线房去了。
“有本事他们就来拉嫁妆啊,反正荣国府又不是没经验。”林管家冷哼一声,对荣国府很是不屑,这几个月荣国府的那群老奴才小动作频频,他这个公正无私的管家对荣国府的那群人也没什么好感:“再说了,山高皇帝远的,她们呐,翻不了边的。”
林嬷嬷:“……”总觉得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
“对了,既然奶奶要进门了,你抽空将大姐儿身边的裴氏解决了吧。”
“她怎么了?”
“这小妇人心思不纯,之前若不是大姐儿还指着她的奶,早就赶出去了,老爷懒得再找个居心叵测的,就将就着用了,如今大姐儿也断奶了,奶奶也要来了,那裴氏就不用留了。”
林管家说的轻松,可透露出的意思却林嬷嬷心惊:“对了,这裴氏口舌长,莫要让她说出不该说的。”
“我知晓了,此事你莫要再与旁人说。”林嬷嬷舔了舔唇。
“我可没那么蠢的。”林管家一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
林嬷嬷‘哼’了一声,决定扔下林管家自己走,结果刚一拐弯就碰到了自家老爷:“……老爷。”
“回来了?”林如海身上披着青袍,头发用一更木簪簪着,与平日里的威严很不相似,倒是有几分清阳县主曾经的模样。
“是。”林嬷嬷行了个礼:“早上刚下的船,已经安置好了。”
“那就好,那边儿若有用的着的,直接送过去就行。”
“老爷,再有几天就到了婚期了,县主素来生活简单,身边儿的东西够用了,倒是咱们府里,如今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