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家里舒服啊,她在被窝里伸了伸腰,这个时候的房间已经不像刚穿越来的那样肮脏破败四面漏风了,经过她近一个月的不断改造,此时的房间已经干净整洁,床顶挂着的是干净的白色纱幔,床上铺的也全都是她新买的纯棉的被褥。
只是这房子是黄泥做的,不抗风不御寒。夏天还好说,等到冬天,房间里肯定要冷的跟冰窖一样了。不知道盖一座青砖瓦房需要多少钱,她在心里暗自琢磨,凑齐七颗珠子似乎遥遥无期,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待上三年五载,那房子是一定要好好修葺一番的。
“你醒了?”唐丑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碗,“刚才兰溪过来送的消暑绿豆汤,我给你放桌子上吧。”
“你怎么进来的?”杨湘湘刚睡醒的大脑有些懵,看着唐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自己的房间来去自如,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她明明记得自己睡觉之前锁门了。
“走进来的啊。”唐丑大方承认,“你说你,家里有人,睡觉还锁门,万一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幸好我及时用匕首挑开了门栓。”
挑你妹!
意外你妹!!
老娘锁门防的就是你这个最大的意外好吗!!!
杨湘湘在被子里固拥固拥的摸索着穿上衣服,都懒的再多看唐丑一眼,睡眼惺忪的坐在桌边,喝了几口冰凉的绿豆汤,顿时清醒不少。
“小包子呢?”
“兰溪带着她去村口看唱戏了。”
杨湘湘转头看着唐丑,狐疑的问:“你怎么没去?”
唐丑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着说:“我对唱戏也没什么兴趣,再说我和小包子都离开了,谁来照顾你?”
“那我谢谢你了!”杨湘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喝汤。
又过了一会,她绿豆汤都快喝完了,唐丑依旧坐在她身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
唐丑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缓缓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村里唱戏,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闻讯赶来。此刻街上十分热闹,不如我们出门逛一逛吧。”
“逛街啊……行,走吧。”杨湘湘放下汤碗,回答的干脆利落,率先走出房间,不就是上街遛弯儿么,还犹豫这么半天,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呢。
唐丑心下一喜,急忙追着杨湘湘走了出去。
由于村口有戏班子唱戏,看得观众多了,道路街边的小商贩自然多了起来,零嘴、饰品、杂货一应俱全,热闹程度丝毫不输赶集日当天。
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杨湘湘又喜欢凑热闹,好几次唐丑都差一点跟她走散。
终于在杨湘湘第五次重新出现在唐丑的视线之后,唐丑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杨湘湘的手,十指紧扣。
“你干嘛?”杨湘湘看着与自己交握的大手,有些别扭的想要甩开,却不想对方纹丝不动。
唐丑十分淡定,“怕什么?你是我媳妇,你说背着你会让人笑话,那牵着手总不至于被人在后背指指点点吧。”
“你……”杨湘湘词穷,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想想也是,人家牵的是自己媳妇杨香,跟暂时寄生在这里的杨湘湘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就这样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倒不是杨湘湘不想,而是每当杨湘湘松开手去看一些新奇的玩意,唐丑随后便会把自己的手也伸过来主动握住,简直就像一块黏度超强的万年膏药,贴上就甩不掉了。
集市虽然热闹,但终归不是什么大城镇,小村子的街路短,从头逛到尾,杨湘湘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我们去后山那边走走?”唐丑提议,“那里有溪水和竹林,会比这里凉快一些。”
“你还知道热啊,”杨湘湘举起两人紧握的手,“知道热你还一直牵着我不松开,我手里的汗都能淌成一条河了。”
唐丑笑说:“我不是怕集市人多你走丢了么,后山那里人少,到了之后我便松开了。”
两人沿着村里的小路一直走,路过村口见戏班子还在草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看戏的村民也依旧热情不减,恐怕这戏是要唱到后半夜去了。
后山便是唐丑经常去打猎的山头,唐家村的人祖祖辈辈靠山而居,靠着山中蜿蜒而下的溪水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子孙。
两人信步走到后山附近,远离了村里的热闹,这里反倒清净许多。
天上的繁星多如牛毛,林间萤火虫肆意飞舞,微凉的晚风吹拂,耳边响着蛙声与蝉鸣,这是从小长在都市的杨湘湘从没有过的体验。
“这里好漂亮啊!”杨湘湘兴奋的手舞足蹈,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精灵王国一样梦幻。
“小时候我娘经常会带着我来这里,她在溪边洗衣服,我便在溪里游泳上树摘果子。”
唐丑指着溪边的几颗果树说:“那些树上的果子可甜了,全村的小孩都来摘,可就数我摘的多。后来有了云青,我便带着云青一起过来玩。那时候云青年纪小,胆子也小,我专门抓虫子吓唬他,他就会哭唧唧的去告状,我娘知道后就会追着我打,但是我下次一定还会继续捉弄云青。想想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快乐啊。”
他边说边笑的,到最后则化作一声叹息,似是感慨物是人非。
杨湘湘停下脚步坐在他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溪边的几个果树,树木依旧枝叶繁茂,她想象着那个时候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疯玩打闹的情景,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后来呢?你爹娘是怎么死的?”杨湘湘好奇的问,这还是她第一次萌生了想要了解唐丑的想法。
“我娘生云青时,发生了血崩,虽然后来被大夫治好了但却必须常年卧床静养,日日喝药调息。由于我娘不能下地干活了,赚钱的事情便都落到我爹的身上。我爹为了养活我们一家,为了给娘攒银子买药,便经常去山上一些前人从未去过的地方狩猎。有一回他上山,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叔父曾组织村里的壮年去找,在半山腰看到了我爹被狼撕碎的衣服布料,他们便一口咬定我爹肯定是被狼吃了。后来我娘得知这件事后,备受打击,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