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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确有些晚,该回家了。
    奚盼又跟何明轩简单聊了两句,互相道别之后,跟着俞寒川一起往回走,去跟他的那些朋友道别,之后才离开会所。
    即便到了深夜,燕城繁华区依旧灯火辉煌,只是路上的行人少了些。
    一路畅通无阻。
    车开到小区楼下停了,奚盼之前就喊脚疼,这会儿到了,她就坐在里面不动,眼睛看着已经下车了等她的俞寒川,娇声娇气的跟他说,“我走不动了!”
    俞寒川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但还是俯身从车里打横把人抱了出来。奚盼细细的胳膊顺势搂上他脖子,娇笑着,凑上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被她这一撩拨,俞寒川心里那一点气也没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玄关处挂着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半。
    奚盼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理直气壮指使俞寒川抱她回房间,她要去洗澡。
    后者仿佛没有脾气,任劳任怨,把她抱到了主卧,放在床上,而后转身去浴室放好洗澡水,又出来把人抱进去。
    这时候,俞寒川才开始收取刚才的劳务报酬。身体的契合,灵魂的共鸣,一切都是那么美妙。当愉悦的巅峰到来,奚盼纤细的胳膊无力的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俞寒川听到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声音若有似无,他听不真切,但感觉上,其中一个字音依稀是——
    “xiao……”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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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俞寒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并且还是症状十分严重的那种疯,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先是莫名其妙觉得奚盼透过他在看什么人,现在更是怀疑起奚盼在跟他亲密的时候那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别有深意。
    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想法很荒谬很可笑,但,刚才的情况,真的只是他的臆想吗?
    俞寒川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不久之前在会所角落里听到那个叫何明轩的男人说的话——
    “你……怎么样了?……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你一心只想着学习,谁也没想到会……”
    何明轩的声音很小,俞寒川听得隐隐约约。那些话俞寒川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多想,却因为奚盼的反应——她原本是笑着的,但是随着何明轩说话,那一点笑意渐渐隐去,随即垂下眼眸。灯光从头顶洒下,她半张脸蒙上一层浅浅的暗影。
    大多数时候,奚盼在跟其他人相处时,都是很礼貌的。何明轩的话大概是勾起了她以前的一些回忆,一时有些失态,但又很快调整过来,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旁边的何明轩大约是说得太投入,对于奚盼的反应全程无所察觉,俞寒川在边上却是看得清楚。
    俞寒川开始在意何明轩说的那番话,猜想他究竟说了什么,以至于奚盼会是那样的反应?
    两人交谈的内容,俞寒川始终听不真切,那些模糊缺失的信息,导致他无法编凑出正确的内容。可他也不敢靠近,怕奚盼察觉到他在那里——但是为什么,他会怕被奚盼发现?
    那时候,俞寒川内心矛盾而复杂,后来当奚盼看向他时,他内心仿佛解脱一般的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一种说上不来的莫名感觉。
    回家的路上,俞寒川依旧在想何明轩那时候说的话,他不断的去回忆当时的情景,那句话始终模糊不清,但是俞寒川发现了一个细节——何明轩当时的口型,对应的字音似乎是‘xiao’……
    疯了!!
    那时候俞寒川觉得自己是因为想得太多,大脑开始自我欺骗,顺应内心的想法而虚构出不存在的画面,否则怎么解释,他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根本没多想,事后却能回忆起何明轩说话口型这种细节?
    俞寒川用这个理由成功说服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
    可是现在,他又不受控制的冒出荒谬可笑的念头!
    更可怕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个问题的存在,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何明轩当时说的究竟是不是‘xiao’这个字音,奚盼刚才是不是也说了‘xiao’这个字音?
    ……
    奚盼依偎在俞寒川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呼吸渐渐平复。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无声的微笑在脸上绽放,那双漂亮迷人的眼睛里不见半点温情,倒是有报复之后的畅快。
    她刚才在俞寒川耳边叫了别人的名字,不过声音有些小,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奚盼不记得上辈子俞寒川跟她亲密的时候,有没有喊过别人的名字,她也不在乎,毕竟现在是她在报复他,只要她开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需要讲道理。
    余宵。
    奚盼喊的是这个名字,不是随口编造出来,而是真实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人。奚盼记不起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可是之前在跟何明轩聊天的时候,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旧时光里的画面拨开迷雾穿越时空呼啸而来,少年的眉眼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奚盼自己都不知道,她不仅没有遗忘,甚至还记得这么清楚。
    刚才那一刻,她看着俞寒川的眼睛,忽然发现,他的眼睛跟她记忆中的少年,原来有几分相似。
    ……
    浴室里水雾弥漫,模糊的镜子里映出两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事实上却各有心事。
    ……
    第二天,俞寒川早早起床去了公司。
    奚盼则毫无负担的睡到十点多才睁眼,反正她最近几天都是上中班,完全不用担心上班迟到,而且就算真的迟到了也没关系,工资随便扣,她又不指望那点钱做什么。
    奚盼最不缺的就是钱,夸张一点说,她穷得只剩下钱了——商铺房子存款基金股份,她名下的这些所有资产加起来超过九位数。一年十二个月,大多数时间,她连利息都花不完。
    奚盼几乎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去酒店上班混日子,对她来说,生活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余生仿佛一眼可以看见尽头。
    上辈子,俞寒川曾经把她的心捂热,一度将她从这种糟糕的状态里拉出来,可惜并没有能持续太久,他又很快亲手将她推进扭曲的深渊。
    奚盼慢悠悠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时间也才一点出头,离上班还早着。
    司机请假去办事还没回来,意味着奚盼还得自己开车去上班。她昨天从酒店开回来的玛莎拉蒂限号,于是换了一辆香槟金的宾利出门——俞寒川这处房子总共三个车位,她就占了两个。
    车子经过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奚盼视线漫不经心往车窗外扫了一眼,注意到街边上有一家花店,她盯着看了几秒,心里忽然有了决定。
    ……
    “叩叩。”敲门声响起,片刻后陈助理推门进来,“俞总,何先生到了。”
    他口中的何先生是个身材高瘦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赫然是昨晚跟奚盼在角落里说话的何明轩。
    陈助理很快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何先生,请坐。”俞寒川说着话,做了个请的手势。话音落下,见何明轩点头,走到对面坐下,俞寒川又继续说道,“今天约何先生见面,是有一些事想要请教……”
    俞寒川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两秒,才接着往下说,“我想知道奚盼高中时候的事。”
    对于俞寒川这番话,何明轩并不是很意外,算上昨晚那次,他跟俞寒川才是第二次见面,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偏偏俞寒川约他见面,考虑到他们是因为奚盼才互相认识的,俞寒川的目的其实不难猜测。
    “很抱歉,俞总。”何明轩声音略带歉意,“虽然我跟奚盼是高中同学,但并不同班,而且我高二没读完就出国了,直到最近才回来,对于她的事,所知十分有限。”
    俞寒川闻言,略有些意外,但并未表露出来,声音平静的说道,“没关系,说你知道的就行了。”
    这里是咖啡厅的雅间。
    这个时间点,俞寒川本应该坐在总裁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堆等待他签字的文件。现实却是,他扔了手头上的工作,跟一个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坐在咖啡厅里聊天。
    因为他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
    早上到公司之后,俞寒川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文件夹摊开了半个多小时,他却只看了寥寥几行字,满脑子想的都是跟奚盼有关的事,那些因她而产生的荒谬念头,不仅压不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于是俞寒川找上了何明轩,问起奚盼的事。
    “奚盼她成绩特别好,我们那一届几乎没有不知道她的,甚至刚进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知道她了,因为她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一中的……”何明轩虽然不知道俞寒川跟奚盼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同为男人,他多少能想象俞寒川之所以不直接找奚盼问而是绕了一圈来找他这个外人的原因,不过何明轩无意掺和进去,于是捡了最不容易出错的话题来说。
    俞寒川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来,眼神也很平静,认真的听着何明轩说话。
    因为昨晚偶然听到两人聊天,俞寒川大概知道奚盼高中时候是很厉害的,但是这会儿听何明轩专门说起,俞寒川才发现,奚盼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那时候但凡知道奚盼的,都觉得她以后肯定会进清北,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是昨晚跟她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自己高考没考好,最后上了燕大,想来应该是高三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吧,不过我没问。”何明轩说完这一番话,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朝俞寒川歉意的笑了笑,“俞总,关于奚盼,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俞寒川闻言,沉默几秒后,声音平静的问,“我想知道,奚盼高中的时候,有男朋友吗?”
    “……”何明轩迟疑两秒,最终点了头,“有。”
    “那人叫什么名字?”
    “余宵。余生的余,良宵的宵。”
    听到何明轩的话,俞寒川脸上表情一如之前,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思绪翻涌——
    余宵,‘xiao’,竟然是真的,昨晚何明轩跟奚盼聊天时,的确说了这个字音,而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那么后来呢,后来回到家里,在浴室里,他跟奚盼亲密的时候,那一声究竟是他听错了,还是她真的说了?如果是后者,那她说的是什么,是‘xiao’吗?
    猜疑,难受,愤怒……一瞬间,无数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俞寒川无从去分辨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感觉。他隐约觉得,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感纠缠着他。
    “俞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见俞寒川许久不说话,何明轩识趣的提出告辞。
    俞寒川闻言,点了点头。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算平静,然而那只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握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毕露。
    等何明轩走了之后,过了片刻,俞寒川终于维持不住平静的表情,手握成拳,狠狠砸向身前的桌面。
    桌子受理晃动,咖啡从杯子里溅了出来,褐色的液体洒在浅色木纹桌面上,十分的显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将俞寒川从思绪混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摸出电话,看清楚来电号码备注——小坏蛋,也就是奚盼,他刚才平复了一些心情,顿时又波动起来。
    俞寒川薄唇紧抿,眼底一片晦暗,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在自动挂断前按下接听键。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的喊‘盼盼’。
    “跟你说个事。”电话另一头,奚盼仿佛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有儿子了,也可能是个女儿。”
    听清楚奚盼的话,俞寒川刚才好不容易重新拼凑出来的平静表情,又一次裂开了,并且比之前碎得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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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奚盼现在在城郊的墓园外。
    之前从俞寒川家开车出门,奚盼本来是要去酒店上班的,但是半路上改了主意。她把车停在附近一家花店门口,先跟店员说完自己的要求,又给同事打了电话,拜托对方帮忙顶班。
    等奚盼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店员也将她订的天堂鸟包好了,扫码付了钱,奚盼带着花离开花店,调转车头出城,往郊外开。
    她的目的地是位于城郊的惠安墓园。
    奚盼记忆中神采飞扬的少年,就葬在那里。
    上辈子在余宵的葬礼之后,奚盼曾经带着一束天堂鸟来这里看他,但就只有那么一次,那之后奚盼没有来过,甚至就连远远看一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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