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打得好!”一旁李靖刚被哪吒追了个狼狈,差点就被取了性命,此时对这个儿子怨极,见他挨打,只觉痛快无比,一时竟忘形大笑起来。
“是了,还有你,竟还敢笑。”殷素知只觉自己对这对父子的忍耐已经被焚烧尽了,手中掐诀,口中喃喃念了几句,一旁便现出一句同她一般模样的化身来。那化身与殷素知本体对视一眼,便朝李靖去了。
李靖见状立刻便笑不出来了,忙施法力加固宝塔的防御。这宝塔与他确实相合,由李靖用来,所耗法力极少,威力却比旁人大得多。到手不过片刻,便让李靖有种意随心动,如臂指使之感,仿佛生时便带来的一般。
不过,这宝塔在如今的李靖驱使下还是万万不够看的,殷素知化身眼也不眨,用力朝那罩子一捅,任凭李靖如何尽力维持,也逃不过化为消失无形的结局。
罩子没了,李靖□□凡胎,如何躲得过殷素知的铁棍,被打得四处奔逃躲闪,身上青紫交错,又羞又痛。
“母亲,莫再打了,哪吒知错了,停手罢!”哪吒年纪小,顽皮淘气,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加上这次打得格外狠,打他的还是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叫他又痛又怕,因此很快便哭着认错求饶起来。
殷素知见他这般模样,岂有不心疼的,只是哪吒恶性难改,趁这次机会必要将他性子扭过来,因而并未停手,而是厉声质问道:“你说你知错了,那你说,你错在何处?”
“孩儿不该忤逆不孝,追打父亲,孩儿再不敢了!”哪吒连声哭道,“求母亲停手罢!”
殷素知被他一哭,只觉肝肠寸断,连手指也隐隐颤抖起来。只是哪吒性格,殷素知了如指掌,知晓他这时迫于无奈,什么也答应的,心中未尝有丝毫服气。待这茬过去,必然死灰复燃,寻机又要挑事。
殷素知狠狠掐了手心,教自己硬下心肠,冷声道:“你错的是这个吗?我且问你,当初你误射死石矶徒儿碧云童子,上门去道歉,为何反又伤了她另一个徒儿彩云童子的性命?”龙王一事尚有可辩,石姬一事却全是哪吒师徒作孽了。
“这……”哪吒一时停顿,想必是在思索搪塞之词,殷素知冷冷一笑,又一棍打在哪吒屁股上,哪吒吃了一棍,才老实下来,哭道:“我思那石矶必要打我为徒儿报仇,不如趁她们不防备,先下手为强。”
“你父亲千错万错,只一句是对的,哪吒,你自恃强大,动辄伤人性命,杀气实在太重。石矶与她两个徒儿何曾惹你,本无仇无怨,要落得如此下场?”殷素知见哪吒只一味哭,知他所想,戳破道:“我知你心中必想,这是因你生的时辰不对,命犯一千七百杀戒,石矶师徒命当如此,撞在你手下,是也不是?”
哪吒低头不语。
“你已然死过一回,如今换了一具身体,还想着拿你那命数安慰自己?”殷素知摇摇头,“我今日打你,并非是因什么忤逆。是你父亲做错了,他便该受到惩罚,绝不会因他是你父亲就能让他的错误减损。我是在气你杀心太重,几句话的功夫便能让你痛下杀手,那我今日又是打你,有时骂你,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才能解心头之恨?”
“我知道母亲疼我,怎敢有此妄念,母亲莫生气,哪吒知错,以后不敢再犯了!”这句话显然有些重,吓到了哪吒,让哪吒面上显出惶恐之色,眼泪涟涟,口中哀求不已。
殷素知话一出口,也十分后悔,又见哪吒害怕,终究还是心软下来,把哪吒搂进怀里哀声道:“母亲知道哪吒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想岔了。只是哪吒,你须得记住,与旁的孩童不同,你生来便有强大的力量,这注定你不能向其他孩童那样肆意妄为。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心念,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然你就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母亲不要你做什么舍身为民的大善人,却也不愿你做个心狠手辣的杀星。答应母亲,控制你自己。”
哪吒闻言,知道殷素知的意思,许诺道:“母亲放心,孩儿知道了。”
哪吒年幼,殷素知又是他的母亲,因而什么话都好说,另一旁的李靖却十分难缠。他是个成年人,早有了自己的思想,又学得一套封建士大夫的礼教,学道日短,还没扭过来,要说服他无疑困难得多。
哪吒在殷素知手里尚无反抗余地,李靖更不必说,被打得浑身酸痛。他又不似哪吒是个小孩子,既不好意思哭也不好意思求饶,便咬牙忍着。反正他征战沙场多年,什么伤没受过?如今殷素知虽在打他,却毫无杀意,不过是痛,忍便忍了!
殷素知化身与殷素知本是一体,同一个意识控制,见李靖这幅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头疼,张口骂道:“你今日当真一定要与哪吒拼个你死我活吗?”
李靖咬牙哼了一声:“岂敢,我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打得过你们这些转世的仙人。说什么拼得你死我活,不过是勉强挣条性命罢了。”
“你是父亲,哪吒不过一七岁小儿,你为何要与一无知小儿相争到如此地步,这又哪里是大丈夫所为?”殷素知气得要命,恨不得几棍打死他一了百了,可又不能真的这么做,只能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