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秋结束了公司网剧的拍摄,并没有开始新的工作。
徐随帮他参谋了几个剧本,让他为新角色的试镜好好准备,每天准时准点的去公司上表演课。
在贺知秋得知李郁泽并不是真的结婚之后,就在高奎那里要来了他的电话号码,主动给他发了短信。
这段时间,两个人也偶尔联络,但能说的话实在太少了。
一方面是大家的工作都忙。
另一方面他们分开的太久,很多时候,已经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了。
哪怕贺知秋如今进了演艺圈,但他跟李郁泽之间的距离,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上完表演课,徐随进来走了一圈,看到贺知秋一个人留在教室看剧本,拽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问:“准备的怎么样了?”
贺知秋站起来说:“差不多。”
徐随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网剧的片花他看了,对于贺知秋的表现基本满意,他喜欢努力又能刻苦的年轻人,再加上贺知秋本身有点天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能看出非常明显的进步。
原本他是想把贺知秋交给别人去带,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把他留下了。自己带最起码放心,好苗子还是要好好培养。
“明天给你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贺知秋说:“可是下周就要试镜了,我想再好好琢磨一下角色。”
徐随说:“放假也可以琢磨啊,而且试镜估计推迟了,那个剧组出了点事。”
“出事了?”除了李郁泽,贺知秋没有关注其他娱乐新闻的习惯。
徐随拿出手机给他看了篇新闻,点了一根烟说:“男主犯了众怒,估计要换人。”
“换人?”贺知秋不明所以。
据他了解,他即将要去试镜的那部戏的男主角叫卫晟,在圈内的口碑一向很好,无论演技还是性格都广受大众喜欢。贺知秋不知道这样一个演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可以引发众怒,仔细一看,才眨了眨眼道:“学历……造假?”
“嗯。”徐随弹了弹烟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在这个圈子学历造假的明星太多了。”
“那他为什么会引发众怒?”贺知秋问。
徐随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拿高学历说事,不停地包装自己在学识方面高人一等的形象,再加上他本身人气不低,这部戏如果拍出来的话事业上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据我所知,是有人眼红等着揪他的小辫子,一直在等他这部戏官宣,再拿学历的事情打压他一波。”
说完又让贺知秋看了看热搜,果然看到李郁泽的名字已经被卫晟挤了下去,“看来是成了。”
贺知秋并不关心圈子内的勾心斗角,他翻了翻围观群众对于这件的事的评论。大多都是讽刺以及对于造假事件的深恶痛绝,大家都表示可以接受他仅仅是个高中毕业的演技派,但不能接受他是个满口谎言的高材生。
对于这样的谎言,每一个人的容忍度不同,有些觉得无伤大雅,有些却觉得不能接受。
粉粉黑黑的,在舆论的广场上掐了一波又一波。卫晟的口碑也直线下滑,一夜之间掉了几十万的粉丝。
很自然的,贺知秋联想到了李郁泽。
当他想给李郁泽打电话的时候,李郁泽却主动地联系了他。
第二天,他们约在了一个私人茶楼。
李郁泽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你最近很忙吗?”贺知秋坐在他的对面,喝了口茶。
李郁泽疲惫地应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又看似强打着精神问他:“你呢?在忙什么?接新戏了吗?”
贺知秋说:“还没有,最近一直在上表演课,下周应该会去试几个角色。”
李郁泽点了点头,关照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贺知秋说:“好。”想了想又问:“你呢?看起来有点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们此时就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也没有提及曾经的感情。
李郁泽似乎并不想跟他说太多,等了几秒,才道:“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
贺知秋说:“卫晟的事情?”
李郁泽:“嗯。”
贺知秋一时无言,明白李郁泽想表达什么。
果然,他说:“你觉得,我没有真的结婚这件事情,如果被大家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
贺知秋尽量往好处想:“应该不会像他这样闹得这么大吧?你们这两件事的性质不同,你这件事并没有造成……”
“但本质相同。”李郁泽打断他,黑亮的眸子在茶楼内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丝精光,又稍纵即逝。
确实。
无论有什么样的原因,这两件事的本质都是说谎。
如果以后有人一定要揪着这个重点不放,那么对于李郁泽的事业来讲,肯定会有些影响。
“而且我最近的曝光率多了起来,热度始终下不去,已经遭到很多人的反感了。”
贺知秋说:“那要怎么办?如果真的出现问题,你的公司可以帮你解决吗?”
“解决不了。”李郁泽说:“这种事情无论做多少公关,都掩盖不了我对大众说谎的事实。”
“那……”
“唉,如果这个谎言,能变成真的就好了。”李郁泽低声自语,手上的茶碗越转越慢。
突然,“嗒”地一声,他的食指敲在盖碗上,抬起眼看着贺知秋,
贺知秋被他看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李郁泽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能不能,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他这个办法非常简单。
只需要一个人充当他的已婚对象。
在一些必要的时候,帮他挡一挡媒体记者。
贺知秋眨眨眼,问:“要……怎么充当?”
李郁泽的手指又在盖碗上敲了敲,说道:“其他没什么。”
“但可能,要跟我住在一起。”
贺知秋刚刚搬进公司宿舍,因为要帮李郁泽这个忙,又从宿舍里搬了出去。
徐随问他去哪住?他想了想说一个朋友的家。
除了朋友,他也不知道他和李郁泽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抛开曾经的感情不谈,他们之间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这段时间几次三番地想要拿起手机跟李郁泽解释他当初为什么失约,又为什么在失约之后,这么多年没有主动联系他。
可每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李郁泽还想不想听,也不知道现在再说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离开宿舍,贺知秋对照李郁泽发给他的地址,打了一辆车,来到了一处保密性很好的高级住宅区。出租车距离社区三公里外就停了下来,司机说那里禁止外来车辆入内,不能再往前开了。
贺知秋提着行李箱站起路边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接送点,这里的接送点大多是给不会开车的老人和小孩准备的,长椅旁边有个按钮,如果需要用车的话,只要按一下,物业方就会安排接送的人过来帮忙。
贺知秋想了想,没有给李郁泽打电话,准备自己坐车过去。
眼下已经是一月中旬了,风凉的有点刺骨。
贺知秋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站在接送点安静的等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脖子上挎着相机,手里面拎着盒饭。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记者?
那人同样打量了贺知秋一番,招呼道:“刚搬来的?”
贺知秋没出声,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没见过你。”这位记者黑着眼圈打了个哈欠,又随意地蹲在长椅上,打开了那份早就凉透了的盒饭。
盒饭里面的青椒冻出了冰碴,肉丝也硬邦邦地支楞了起来,他随意扒拉了两口扔到一边,叹了口气。
贺知秋看了他几秒,斟酌道:“你是……在这里工作吗?”
记者可能是憋坏了,听到有人搭腔,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可不是嘛,我都在这蹲了五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五年?
贺知秋想了想,看着他的相机问:“是在拍景观植物吗?”
“啊?”记者扭头看他,“噗”地一声笑出来:“我又不是花草协会的,拍什么植物啊?况且这大冬天的,草叶子都黄了。”
“那你……”
“拍李郁泽啊,你刚搬过来,不知道他住在这里吧?”
果然。
贺知秋没说不知道,而且故意躲开了他的话茬,整理了一下围巾,盖住了半张脸。
这个动作立刻让记者察觉不对,刚准备再问点什么,就见贺知秋目光闪躲,拖着行李箱急匆匆地走了,还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记者立刻拿起相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若有所思地拿起来电话。
贺知秋跑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停下脚步,这个距离已经看到不那个记者,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举动能不能让记者产生怀疑,从而觉得自己跟李郁泽有些关系。
但他知道,李郁泽让他搬过来的目的,肯定跟常年蹲守在门外的记者有关。
可这个方法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有一天蹲守的记者真的拍到了他和李郁泽在一起,怀疑他是李郁泽的爱人,那他的经历他的背景,以及他这些年根本没在a市居住的事情,肯定都会曝光出来。
那么李郁泽没有结婚的事情,同样也会被爆出来,甚至有了他的加入,这件事所产生的后果还会更加严重。
贺知秋隐隐有些担忧,拿着房卡上了电梯,按下了李郁泽家里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