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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冰向王荣恒招了招手:“这位兄弟等等,你是王荣恒?”
    谦玉也抬头看去,这位王荣恒也好像在哪里见过,谦玉想了半晌,没错,在江州的那位算命先生,千卉要找的楚公子。
    王荣恒也转过头来,定睛一看,面色由茫然转疑惑。又由疑惑转惊喜。
    王荣恒:“寒冰姑娘?我没认错吧,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寒冰:“我才要惊讶呢,今天真是一惊一乍的。你现在怎么样,做什么谋生呢?”
    王荣恒听到这里,叹气道:“三次乡试都名落孙山,回到家中老母又很快老去,她老人家临走前让我赶紧成家。而我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流浪在外给人算命看字为生,偶尔给人写个文章状纸。一直漂泊,身无分文,也就过些贫贱日子。”
    寒冰:“好久没见你了,感觉你像变另一个人。”
    王荣恒:“我一直没想到我的日子还会改变,直到那次。”
    王荣恒开始讲述他过去的事情。
    ☆、坎坷书生
    王荣恒陷入回忆中。省城再次发榜,来看榜的人络绎不绝,王荣恒也慢慢挤进了人群。榜单上有姓王的,但名却不是荣恒。有叫荣恒的,却又不姓王。王荣恒只好悻悻地走出人群,回到居住地,收拾包袱回家。
    王荣恒走小道,遇到了一个拉柴火的老头,老头好心用驴车拉了王荣恒一把。回家的路上,王荣恒看着西下的夕阳,一会哭一会笑,还嘴里念念有词“王荣恒啊王荣恒,你就是没用的东西。”吓得老头赶紧请王荣恒下了车。
    王荣恒只得又走了一段路,又渴又饿。他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一壶酒,自己独自闷头喝着。店里的掌柜劝阻无效,只能摇头叹气。喝的醉醺醺,却要上路。小二一直在劝阻他说不要走夜路。但王荣恒却口口声声说没钱,我没钱住店,你们还拉着我干什么。
    王荣恒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下没有了人家,只有半人身高的杂草。夜风吹来,声音嗖嗖带来一丝凉意,风夹杂着各种味道,有杂草,有泥土,似乎还有血腥味。
    刷刷刷几个身影飞快地向王荣恒这边冲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个火把。原来小二不让走夜路是有原因的,这儿有一伙专门抢劫过路客商的强盗,王荣恒被火光照的眼睛都睁不开。
    为首的是一个壮汉大声叫道:“哪路的佛爷,走我线上,报个号!!”
    这伙强盗问王荣恒来历,王荣恒醉醺醺根本不知道说啥,只知道闷头往前走,这时突然一个黑影出来,闷头一棍子,王荣恒被打倒在地。
    几人还以为王荣恒会反抗,没想到却是一个瘦猴,一点都不禁打,一棍下去便晕了。几人翻了一下王荣恒的包袱,包袱里面几件衣服,几封家书,毛巾里还包裹着几个干馒头,一个小衣袋里装着几个铜板,这群强盗才发现遇到了个穷鬼。
    一赖头强盗:“大哥,他这也敢走这条路,真是不尊重我们这行业。”
    再看那强盗头眼睛却还停在王荣恒的身上,顺势蹲在王荣恒面前,自己也翻了翻包。
    一歪鼻子强盗道:“老大,他这包袱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碎银子都没有,就是个穷酸秀才。”
    强盗头:“把火掌过来。”
    歪鼻子强盗听了赶紧将火把拿了过去。那强盗头子将家书拆开来,从上倒下,从右向左仔细看了一遍,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赖头强盗:“老大,这个,你也认识字吗?”
    强盗头子一边碎碎念,一边叹道:“好啊,写的真好啊。”
    歪鼻子强盗嘲笑赖头道:“你以为是你啊,老大之前也是读过书的。”
    赖头强盗:“老大厉害啊,这乱七八糟的鬼画符也能看得懂。上面写的什么啊?”
    “这文笔,这意境,想当年我张大头写的东西都像是记流水账一般,如果当年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我也早已飞黄腾达了,现在看到这么好的家书,也不枉此生了。” 强盗头子说着,热泪盈眶,鼻子一酸,竟滴下泪来。
    赖头强盗:“老大,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强盗头子:“没什么,你们把钱袋子都拿过来。”
    歪鼻子强盗不知所以,疑问道:“老大,你干什么?”
    强盗头子怒道:“都给我拿过来!”
    众人听老大提高了嗓门,也不敢说什么,都把钱袋子递到强盗头子手上。
    强盗头子,将王荣恒的家书小心折叠好,放进信封里,然后从每人的钱袋里,捏出一些银子,也从自己钱袋里抓出一些银子,放进王荣恒的衣袋中,然后再把所有东西收拾了一下,将王荣恒的包袱包好,压在王荣恒的胳膊下。
    赖头强盗见了也跟着问:“老大,咱们这是干什么啊?”
    歪鼻子强盗:“对啊,老大,我们辛辛苦苦抢来的,怎么就……”
    强盗头子:“你们不会懂的,好了,我们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说完强盗头子径直走去,留下几个强盗面面相觑。
    慢慢地天亮了,王荣恒似乎也有了意识,醒了过来。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还有点疼,又赶紧摸了一下包袱,包袱还在,自己叹了口气。这时他小心起身,揉了揉腰,抓起包袱准备继续向前走,不小心脚底一滑,胳膊被包袱坠了一下,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
    王荣恒哎呦一声:“好疼,好疼,包袱里什么东西这么沉。”他顾不上揉头,也不管身上全是尘土,赶紧打开包袱,家书,干馒头都还在,自己的衣袋了沉甸甸的,王荣恒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几块碎银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衣袋里的钱倒出来,碎银子大大小小好几块,铜板也不是零星几个,也多了两贯。
    王荣恒很是奇怪:“昨天晚上是见到鬼了吗?鬼老爷给我指点来了?看来天意要让我去摆个摊了。”看着这些银子,王荣恒又由疑转笑,嘴边不停嘀咕:“不错,不错。”
    王荣恒拿出两个大的碎银子在手里把玩,然后将包袱系上,挎在胳膊上,揉了揉头,又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迎着红日向着南面走去。
    王荣恒来到了洛州,置办了一些用品,在洛州的河边摆上了一个算命的摊位。来人时便与人算命,没人时,便自己安静看书,一段日子过去,也弄了点钱,好不快活。
    王荣恒有了些钱财,打算游一下江南。江南风光无限,王荣恒也享受了几天游山玩水,吟诗作赋的清闲日子。
    这天王荣恒又在江州河边的集市上摆下摊位,外面阳光和煦,在太阳下晒着一会儿,还感觉很舒服。不一会儿,从城西传来马蹄的声音。
    只听有几个人吆喝:“叶老爷进城了,闲杂人等速速让开。”果然一群人马从城西门闯了进来,那群人前面几个兵丁开道,像是官家回城,但兵丁之后面,马背之上的人却没有穿着官服。骑着马的人身后还有几辆马车,马车左摇右晃,叮当作响,似乎里面有很重的东西,又像是镖车进城。
    “快让开,让开。”只见那前面的几个兵丁大声喝到,路边的人纷纷躲闪。王荣恒躲闪不及,整个算卦的桌凳都被掀翻在地。
    王荣恒很是气愤,上前理论,那兵丁说道:“你这不怕死的东西,是想找大老爷麻烦,还是老爷麻烦,还不快点让开。”说完便推了王荣恒一把,王荣恒一下子摔倒在河边的护栏上,袖子里的碎银子也掉落了出来。
    那兵丁一见大喜:“哎呦,你这穷要饭的,手里还有碎银子。”说完便上来将碎银子抢到自己手里。
    王荣恒哪里肯服气:“别抢我的银子,那是我的银子。这时又有一个兵丁过来,抢过王荣恒的包袱,一下将包袱撕开,把里面衣袋的银子也都抖搂出来。
    兵丁:“什么,你的银子!看你这穿得破破烂烂,哪里弄得这么多银子。”
    说完便又开始掏王荣恒的衣袋,掏到最后只剩下几个铜板,王荣恒的衣服散落一地,而他包袱中里莲初给的香囊,也被扔进了河里。
    王荣恒:“我的香囊,我的香囊。”
    兵丁怒斥:“你再给我嚷嚷,马上把你带走。”
    王荣恒见他们人多势众,自己也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他们拿着自己的银子扬长而去。王荣恒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王荣恒看着自己的摊位,都破碎了。鬼爷赐给王荣恒的钱,就这么没了,连同自己这几日算命赚来的,也都被抢走了。王荣恒在外面走着,自叹没有门路。
    突然下起了雨,四处没有避雨的地方。王荣恒失魂落魄地沿着河流走下,他来到了河的一个小桥上。淋了半天雨,整个人形似槁木,心如死灰,一个纵身,跳入河中,想要一了百了。
    这时却出现了一只白狐,白狐咬住了他的衣角,将他死死拖住,他才没有被水冲走。突然这时一片云飞来,王荣恒和白狐都随着这云而去。
    ☆、千年缘分
    而在王荣恒不断地向这只白狐倾诉时,白狐变成了人形。原来这一世这白狐一直在找它前世的人,只有前世的人的话才能解除它身上的咒语,变回人身不需要再消耗太多法力。在白狐的帮助下,王荣恒也渐渐振作,爱上了白狐。两人便结为连理,相约此生。
    王荣恒回忆完自己的过去。寒冰也是十分地感慨。
    寒冰试探地问:“王公子,你还记得莲初吗?”
    王荣恒:“莲初,当然记得。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应该是锦衣玉食,不再为生活所累吧。”
    谦玉这时心里也明白了,王荣恒便是千卉口中的楚凡,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了。于是拉了拉寒冰的胳膊,小声道:“这还是不要给他说了吧。”
    寒冰:“有什么不能说的?”
    谦玉小声地对寒冰说:“王公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他能再用什么身份来面对莲初,何况连莲初也不想见他。”
    寒冰不以为然:“他们都是自己骗自己,他们生活的这么近,早晚还会相见的。”
    王荣恒见寒冰有些腿脚不便的样子,也关切地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寒冰姑娘是不是摔伤了?”
    谦玉:“多谢王公子,方观主已经帮寒冰医治。休息几天就好了,没有大碍。”
    王荣恒点点头道:“嗯,方观主是个好人啊,我儿子小时候经常得病。有人介绍来见方观主,所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果然方观主妙手回春,我家小印身体越来越好,这两年几乎没有生病。”
    谦玉:“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寒冰一听这,非常惊喜道:“你都有孩子了,真想看看他长得漂不漂亮。”
    王荣恒只是傻傻笑了笑:“随他娘亲,若随我这体格就会瘦弱了。”
    王荣恒又问了其他道长,方观主还没有回来。王荣恒准备回去,这时外面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虎头虎脑,胖嘟嘟,长得非常白净,眼睛透亮清澈,眉心一颗红痣,跑起路来一拐一撞,甚是可爱。
    小男孩:“爹爹,爹爹,你在哪里?”
    王荣恒一听到这声音赶忙向外走去,见了这孩子,脸上不由地流露出喜色,原来这孩子正是王荣恒的儿子小印。
    王荣恒:“小印,爹爹在这儿呢。”
    小印一下子扑到王荣恒的怀里,王荣恒抱着他一边挠一边亲,好不欢喜。
    一道长:“小印,这孩子又来啦。”
    小印:“嗯,我娘说爹爹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也就到这里来找爹爹。”
    “小印乖,我这就准备回去,带你上山去打柴。”王荣恒说完要抱起小印要走。
    小印挣扎道:“不,爹爹,我还要去见草衣姑姑。”
    王荣恒:“草衣姑姑?也是这天齐观的道长吗?”
    小印使劲地点着头道:“嗯嗯,她经常带我玩的。”
    一旁的道长:“小印说的草衣姑姑应该是我观的草衣道长,草衣道长刚才还在,好像这会儿都和方观主一起出去了。”
    王荣恒也赶紧行礼致谢:“小印这孩子经常来观里,比我来祈福的次数都多,真是多亏各位道长的照顾。”
    道长还礼:“这孩子和道法有缘,想必未来也会有番成就。”
    王荣恒转头对小印说:“草衣道长不在,我们改天再来看她吧,我们先上山。”
    小印也悻悻地回道:“好的,爹爹,咱们这就去吧。”
    寒冰看着小孩子也十分喜欢:“王公子,你这儿子很乖,很机灵啊。”
    王荣恒呵呵一笑:“他的性格太像她娘了。我们就告辞了,你们有空的话,就到我家来找我吧。连着门口的小路往西走,过了一条小河就到我家了。”
    谦玉:“王公子,多谢邀请我们一定造访。”
    寒冰:“好,等我腿脚好了一定去一趟。”
    小印也看了看谦玉和寒冰,面对两个陌生人,有点怕生的样子,但两眼一直盯着谦玉和寒冰手中的宝剑,直到王荣恒抱着他走出观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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