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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知道即使迹部景吾早就做好了“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准备,多一个少一个风纪委于他而言不会折损半点大爷应有的风度,但能把多一点的时间在喜欢的事情上不也挺好吗?
    咳,不好意思发散得太远。我回过神来重新看向天造寺时,他已经走到距我百米开外的地方。
    有求于人,态度得好。我连忙追上去,也不管他乐不乐意,自顾自地将今天发生的惨剧说给他听。
    考虑到我在天造寺同学心目中并不良好的形象,“声泪俱下”的感情过度放出反而会产生“羊来了”的欺诈效果,于是我选择了平静地阐述事实。
    平心而论风纪委员十分难当。这种夹在学生与学校之间的角色时常会令人感到左右为难。
    但好在天造寺凛是个公正到让我以为拿上剑与天平就能化身法庭女神的存在,之前一年他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发光发热,所以即使不耐,他也还是听完了我的话,并皱着眉头问道:“真的?”
    夕阳熨烫着他戴在臂上的金红色袖章,熠熠生辉。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理直气壮地反问他。
    “你应该对自己的顽劣程度有自知之明。”
    “天造寺同学认为看不惯我的人和看不惯你的人哪边更多?”
    “无聊的问题。”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倒是有了几分人味。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竟然也是白色的,仿佛雪花的六角般清冷分明。
    天造寺凛说:“走吧。”
    “啊?去哪?”
    “监控室。你不是要调监控?”
    “写张准入条之类的不行吗?”我张了张嘴,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的年级第一是假的吗?不知道字迹能被模仿?”
    不就看个监控录像吗!弄得跟国家机密似的是想怎样啦!还模仿……有空鉴定笔迹,不如先把我们学校那连我都能在五分钟内破解的防火墙加固一下吧!
    知晓了为什么迹部会生气,我蹲下蜷成一朵蘑菇,懊悔地捂住脸,发出凄凉的呜咽。谁让我好死不死的辜负了迹部大爷的好心呢。我有罪,我自己种的果要自己尝。
    此番教诲确是良药,却能把人苦得挤出眼泪。
    天造寺被我的举动惊得往后小退一步。他不知道我悲从何起,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看神经病的眼神。
    意识到错误还要死咬着不松口、不道歉绝非我的作风。然而就算想跟迹部道歉,也得等明天了。
    趁着天造寺凛还愿意为我伸张正义,我得抓紧时间。否则等迹部哪天心情好问起来,发现一无所获,他就要笑我了!
    “监控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情后能马上付诸行动是我为数不多的好习惯。
    天造寺凛点点头,“那里也是安保人员的值班室。”
    我曾经相当向往成为一名超级黑客。坐在诸多显示屏前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能掌握执世界之牛耳的能力,在当时只有十岁出头的我看来实在非常帅气。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成为一名黑客?我大概会回答说,那毕竟只是梦想而已,只要拥有就好。
    要是梦想得以实现,皆大欢喜。可要是没有实现——怎么?你还想寻死不成?
    没有成为黑客已成连遗憾都说不上的过眼云烟,不过我确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如此之多的显示屏被悬挂在同一面墙上。
    有天造寺凛亮明身份说明来意,监控室的安保也没多为难,让我给出时间范围后便转过身只剩下一个后脑勺扎头工作。
    调查进展大步跃进,我的目光在这面宽敞且新奇的显示屏之墙上逡巡,发现竟然还能看到网球场的风光。
    纵使离得有些远,但还是可以靠着那头金灿灿的短发从人群中辨认出迹部景吾。他高高跳起,将日吉若打出的吊球扣杀了回去。力度骇人,甚至没让我看清球的轨迹。
    即使明白动态视力是与生俱来的(我没有的)天赋,也并不妨碍我为一切球类运动贴上“野蛮”的标签。
    如果哪天有人告诉我迹部景吾无心伤人,用的还是网球,我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感到一丝惊异(同样的心理建设我还贴心的给赤司也备上了一份)。
    时间不知不觉推移至下午六点。略微漫长的等待中,我开始思考安保大叔对自己每日面对的工作系统如此不熟悉的原因。幸好在耐心消磨干净之前我终于从倍速的回放中看清了撕我书的恶人嘴脸。
    我咦了一声,“竟然不是柴田。”
    “你说柴田文次?他的停课处分还没结束,暂时不会出现在学校里。”不愧是风纪委,天造寺很快消除了我的疑惑,旋即指向屏幕上的身影,“认识这人吗?”
    “完全没印象。”我摇摇头,翻遍记忆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能与这张脸对应的信息。
    秉持照顾学生情绪的原则,除了化学实验室与物理实验室这种存放了危险品的区域之外,教室等公共区域通常不会安排人员进行全天候管控。但这并不代表着摄像头没有在正常运作并记录。迹部还曾经跟我提过学校对监控设备进行了一次全面更新,像素方面得到了质的改善。
    我想这位素未谋面的撕书人大概率与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并非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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