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论是在诗人还是散文家的笔下,雨总是忧愁又落寞的,下雨时候的那种淅淅沥沥的声音,让我总感觉像有一条狗在远远的地方哀哀地哭泣。
负负得正是数学原理,现实生活中两种讨厌的东西加起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无数玻璃渣子砸在地上的声音也有些像是雨滴落在地面。
我不会否认自己曾经希望回到学园都市。但那已经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擂钵街的日子并不好过,至少和现在比起来太差。眼下的生活美好的就像小说里的情形,我不想再回去了,于是也再没有想起过自己的曾经。
只是人的回忆很大一部分与其说是被遗忘,不如说是没有勾起回忆的契机。
夜视仪没法看清楚人脸,我只能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荧光棒掰亮,借着不算微弱的橘色荧光,看见了一张相当清秀的面庞。“它”正觑着眼睛,还没能适应突然出现的光源。
摸着我大脑,我必须如实承认自己是对这张脸还有印象的!虽然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对应的名字,但我的确见过!
而要说我在学园都市见过的同龄人......除了那次一起接受考核的御坂美琴之外,就只有一方通行了。
记错名字未免太逊,于是我只能抓紧时间趁面前的人还在适应荧光亮度的时候将其打量一番。
胸很平,看不太出男女。
四肢相当纤细,也不能当做辨识的依据。
不过视线再往上拉,看见那头橘色的短发,我便立刻喊出了她的名字。
“御坂美琴?”当时我听说御坂美琴没能通过Level5的考核还礼貌性地为她伤心了一下,但就算没通过考核也至少是个Level4吧?不然怎么获得考核资格的?所以到底为什么至少是Level4的大能力者连一间玻璃房都出不去?
我满肚子疑惑,然而回应我的,除了沉默,便只剩下沉默。
就在我被御坂美琴盯得浑身发毛的当口,她忽然松开了刚才一直咬紧的后槽牙,问我:“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御坂美琴?”
“啊?因为御坂美琴是橘色的头发啊。”
“......你是单核生物吗?认人靠发色?你换根荧光棒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我后悔救御坂美琴了,御坂美琴好凶。
但或许是经年未犯的脸盲症抽走了我的自信,总之我找她所说的拿出了另一根荧光棒掰亮。
这次是白色的。
于是投射到御坂美琴头发上的光变成了最近接白炽灯灯光的颜色,而随之,她的发色也发生了转变,从橙色变成了......白色。
御坂美琴......哦,不......是一方通行。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的讥讽,又多了一层。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
第74章
074一条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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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篇文章一旦出现“说起我和某人”这样的句式,那么接下来必然会引出一段我对他们的回忆。
但这次我得坦白的说,我与一方通行之间,真的不存在任何可以回忆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可能连自己曾经见过一次这个人的事情都不会记起来。
立于三百万人顶点的Level5,对于我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他人嘴里能够延长五六秒介绍的一个头衔而已。“天才”这一素质或许确实能够轻松惬意地解决不少问题,但是我们的烦恼却也鲜为人知。而且与其大谈诸如同类相吸之类的理论,不如回顾历史看看那些被称为天才的人物之间究竟有多少隔阂存在(举例牛顿与胡克)。
玻璃碎掉之后并没有警报声响起,这种松懈的警备几乎与“不设防”无异,我更好奇他们是怎么困住一方通行的了。毕竟他的神志很清晰,可以排除他们给他注射了致幻剂之类的药物;锤玻璃虽然不那么有力,但看那细胳膊细腿也能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没力气,于是肌肉松弛剂也能被PASS
所以是为什么?
脚下的碎玻璃被我踩得喀拉喀啦响,荧光泼洒在上面却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星光路钻石路之类的美好事物。橘色和白色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变成淡淡的,仿佛西柚果汁般的暖色,连带着一方通行的那张表情不太好的脸,也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
一旦知道了对方是谁,反而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了。
这种时候显然不应该说“好久不见”这种客套的寒暄吧?
正当我纠结,一方通行忽然抬眼看向我。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地上,尖尖的下巴扬高一点,落在脖颈上的阴影不断上移。他脖子上绑着一根深色的Choker,镶嵌的饰品不是宝石也不是金属,位置还很奇怪地位于颈侧。
中也有不少Choker,但我没在他的收藏里见过这么奇怪的样式。再加上一方通行惊人的瘦削,我只是盯着他的脸和脖子多看了两眼,就莫名萌生出一种他可能要被自己的项圈勒断脖子的错觉。
“你到这地方多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方通行的语气总让我觉得他和认识了挺久,至少绝对不止见过一面。不过交换信息嘛,讲究一个直截了当。
于是我很干脆地回答道:“如果你指的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有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