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安抚,可能有点莫名,但是那磁性而低柔的声音,很好地压下了她内心的狂躁和悲愤,让她在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的无声支持的时候,心,渐渐安定……
直播间那边,却又是炸了。又酷又有型的美男子,素来是大家的心头好,乍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帘,怎不能让心旌荡漾?!尤其,这位酷哥妥妥的霸总风范,竟然是坐着直升机来的!
呦,感觉跟看小说似的。
是谁,这酷哥是谁?
很多观众都道出了这个心声,其中,更不乏疯狂舔屏的,还有嫌镜头不够近、不够清晰,在弹幕里嗷嗷叫着,让pd赶紧把镜头拉近一点的。
收到导播这一反馈的庞导也想啊,这妥妥的就是急速攀升的收视率啊,可是——他不敢呐。
高中三年,被这位大魔头给压得死死的,他被压出了心理阴影了好吗?
非但不敢拉近镜头,他一琢磨刚才的“偷拍”估计快要触及大魔王的底线了,赶紧用对讲机传消息下去,让各位导播赶紧把镜头从易晦身上移开,这头则一路小跑着,在距离易晦二人还有三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微微弯下腰,却是不敢往易晦那个方向瞅,一副忠诚小弟的模样。
回头风雪情绪稳定了,从易晦怀里抬起了头,问他怎么来了。庞导虽然依旧不敢抬头,却依旧高高地竖起了耳朵,努力捕捉那边的声音。
易晦深深地看着风雪,眸色复杂难辨。
女孩因为连着两日劳累,皮肤也染上了点风霜,双眼因为哭过,有点红肿,更显得憔悴。但是,她用那一双刚哭过的双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依旧会窜上淡淡的欢喜。
他以前不懂,只是单纯地喜欢被她这样专注的看着,现在,从大哥易啸那里,得知了眼前这个女孩有可能重生的事实,又大概知道了自己前世和她的一些纠葛,那么,这些莫名,也就不再是莫名了。
他可能没有这个幸运,可以在某天,如同易啸那样,突然多了上一世的记忆,但是,不管有没有重生,他的目光,依旧会为她驻留;而她,看上去,依旧会为他着迷。
呵……
嘴角一弯,他无声一笑。
这样的想象,无论他什么时候设想,都会无一例外地让他心情大好,甚至,说不出的得意!
眼瞅着,因为自己一笑,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孩,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白嫩的脸蛋儿,缓缓爬了红,连黑珍珠般的眼神,都滚了滚,颤颤悠悠间,流露出淡淡羞涩来,他的心情,就变得更好了。
女孩娇嫩的红唇,如花一般地绽放在他的眼底,隐隐中,也散发着蜜一般的甜,他蠢蠢欲动地微微低下了头,却在想到场合不对时,只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红唇。
她颤了一下,双眼一下瞪得老大,同时,眼尾也如同羞红的面颊一般,染上了可爱的淡粉色。
她嘴唇颤动,似要开口询问,他却抢先解释:“你嘴上沾了东西。”
“啊?”她傻乎乎地信了,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顺带道谢,“谢谢你啊。”
他却突然有点羡慕,那可以无所顾忌地抚摸那温热而柔软的唇瓣的手指。
幽暗的目光,狠狠地在那唇上啄了一口,他才暗示自己放松:来日方长,眼前这可爱的小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猎物,他有的是时间来豢养她,逗她玩。
所以,收了那贪婪的目光,他冷冷的眸色,重新染上惯常的傲慢,瞥向庞导,开了口,同时也是说给风雪听:“你搞的那个半自动插秧机,公司方面觉得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所以专门派了位专家来,对你进行技术指导,争取尽快做成。”
“呀!你们公司这也太给力了吧!”风雪诧异中,欢喜无比。
易晦嘴角一翘,笑容一闪而逝,该邀功的时候,岂能含糊?尤其是在他看中的小猎物面前?!
“不是我们公司给力,是我给力,别感谢错了!”
“咦?”
她眨巴着美目,脸蛋又羞红了,总觉得,现在的男人,画风和以前比,似乎不大对,他也似乎不该是说出这话的人。又何况,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听着……听着真是让她心里又慌又甜的,更是不知所措。
她不知所措,又或者,是不敢相信,男人是在公开发表对她的“宠爱”,但庞导是谁啊,那是浸淫娱乐圈的人精。他本来就觉得风雪和易大魔王关系匪浅,现在眼瞅这两人当众又搂又抱的,大魔王更是放出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说的,风雪那是妥妥的——大魔王的那位,没跑了!
区区一个半自动插秧机,哪能劳动声名赫赫的白垩纪公司出动顶级专家,又哪能劳动堂堂的大总裁亲自来跑这一趟。
啧啧,知道风雪这小丫头能耐,庞导也认可这一份能耐,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大本事大了天了,竟然还能牵动易大魔王的心。
嘿,有意思,有意思!
庞导赶紧上去,冲着易晦,一阵热切地谄媚,恭维奉承之话,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几乎不带重样的话,听得风雪连连咂舌。
但,似乎这一切,又莫名地让她觉得眼熟!
啊!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和男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被男人带着出去会客,那些客人们冲着男人的样子,可不就和庞导一个样儿嘛。
时隔久远,都有些陌生了呢。
呵呵,现在瞅着,却有些亲切呢,仿佛……她和他,一直都是那样亲密,从未有过天人永隔呢。
“那你们先聊着,我继续去录节目啦。”
男人一来,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就定了,也就继续有动力,继续好好地上综艺了。
瞧,此刻笑靥如花,眼里盛着小太阳的模样,又恢复成了观众最爱的大傻模样——面对失败,永不气馁;面对挫折,勇于面对。
男人被这一脸的灿烂所感染,清冷的眸色,迅速涌过一阵暖流。他伸出手,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去吧,好好玩,但要注意安全。”
磁性的声音,愣是让风雪听出一丝宠溺。所以,轻易地,她又红了双颊。
“好好玩”什么的,真是让她的耳朵都酥麻了。
她……她没有在玩啊,除了刚刚,之前一直都有在好好地参加节目啊,可是被男人说的,好像她来上这个节目,就该当作玩一样,好好玩,放肆地玩,因为,出了什么事,他都会给她兜住。
是这样吗?
脑子里有些无边际地发散着,她迈着虚软的脚步离开,却觉得自己的每一脚,都好似踩在了云朵上,轻飘飘的,如同做着梦一般,心里,更是蜜一般的甜。
真是要死了。
男人这次来,是专门来给她发糖的吗?
还有,自己这绷不住地老往上翘的嘴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会不会看上去好傻啊?
可是,绷不住,就是绷不住啊。
更晕的是,回到她刚才钓小龙虾的位置,迎上安洁那促狭地冲她眨眼睛的小样儿,不知怎么的,她又脸红了。然后,安洁那个小丫头就吃吃地笑,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奸情的样子。
真是好难为情呦~
不过,眼瞅紧随她而来的两位西装大汉,最后竟是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安洁的身后,她就有点搞不懂了。连安洁也慢慢察觉出不对劲,偷偷往她身边凑,小声地询问究竟。
因为看上去,那两位大汉,似乎就是来保护安洁的。
风雪不太懂,根本没法解释,只能心情有点复杂地继续钓小龙虾,然后控制不住地,心里有点酸溜溜了:又开始了吗,易晦这是又开始对安洁情不自禁了吗?
这样的猜想,因为上一世的经历,简直让她心情阴暗,哪怕下午的直播结束,跟拍pd冲着她和安洁连连竖大拇指,夸奖他们下午的表现非常好,同时在线观看她俩的观众人数又破记录了,都没让她释放出灿烂的笑容来。
远远的,男人修身而立,身边无一人,但目光看向了她,似乎是在等待。
可是,安洁走到哪儿,两位西装保镖就不远不近地紧紧跟随的样子,也实在是让她心寒,提不起劲来。双腿再次绵软,却再也没有踩在如云朵般的棉花糖上的甜蜜,而是虚无,如同在沼泽行走,每一步,都有可能陷入泥沼。
银牙一咬,娇嫩的红唇被猛地咬住。她瞪大眼,有了火气。小手,也是抓紧了装有小龙虾的背篓,泄愤般。
她不动,和他远远对峙。
他在她最丧气、最绝望、最愤恨的时候,乘坐直升飞机而来,宛若天人降临,带着奇迹,但是,他带来的人,却转而跑去保护安洁,这算怎么回事?之前,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回抱了她,又是怎么回事?
是他心大?还是他笨?
怎么能同时,对两个女人施展暧昧?!
混蛋啊!
她瞪着他,火气更盛了。
而他,见她迟迟不动,就剑眉微微一挑,好一副冷傲的模样,又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她走来了。
那闲庭漫步的样子,配合那宛若超级男模的潇洒和酷帅,不知道偷偷间,撩动了多少在场女性的芳心,就连风雪,尽管生气呢,可瞅着男人穿着严谨的西装三件套,一副帅得没边的样子,小心脏也是有点不争气地乱跳了一下。
觉得这样也太孬了,在他走到她面前之时,她猛地偏头,负气地“哼”了一声。
他笑了,低低呵笑,性感的声音,实在是如同成年美酒般的香醇,让人一听,就醉了。
“之前忘了跟你提了,那两位保镖,是易啸的人。安洁下水救人,太莽撞了,易啸很担心,就紧急派了两位保镖过来保护她。”
风雪:“……”
原来是这样啊!
囧,原来又是易啸的安排吗?
所以,她……她这又是……又是乱吃飞醋了吗?好丢人哦,幸亏……幸亏男人刚刚过来的时候,她没有提前质问。
心里阴霾猛地消散,她赶紧掩饰:“哦,是这样啊,易啸对安洁好好哦,这么紧张她。”
他猛地抿紧了唇瓣,泄露点点不快:“我对你不是更好,你没下水,我却亲自来了。”
诶!!!!!!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吗?!
风雪的脸,顷刻间,就红成了猴子屁股。定定地看着男人的双眸,也顷刻间,重新披上了羞涩的水汽,雾蒙蒙的,重新如同新月一般的娇羞起来。心,也跟着不安分,小鹿乱撞着,神思则激烈地发散着。
难道,男人嘴上说的是为了公司利益,特意带专家过来帮她,其实也只是他的借口?男人其实……其实就是奔着她来的,而且是因为……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吗?
她就说,男人过来的时间和地点,都太过巧合了。如果是想象成,男人盯着直播,突然看到落水的那一幕,一下紧张,紧急调用直升机,那么,所谓的“巧合”,就能解释得通了。
什么呀!
这就更像是小说桥段了!
但是,可恶的嘴角,又开始绷不住地往上翘,是怎么回事?
好吧好吧,谁让她生活在书世界呢,她觉得……类似的小说片段,还请不要客气地朝她身上扔吧,她觉得她都能承受的!
都能的,嘻嘻……
窃笑,在心底发了芽,又隐隐在她耳畔流窜,听得她自己都能耳热。
这次,男人真的表现地太明显了,明显到,她感觉到,他在表达他的在乎!
“那你得和安洁说一声的呀。”她咧嘴,娇艳的唇瓣笑成了妩媚的弧度,“看上去,跟着你来的两位,突然那样做,让她很困扰呢。”
“你没困扰?”他倒是不急不慌,反而问她。
她想欺骗他,说没有呢,但是,对上男人那深邃的目光,那好像要将她整个人牢牢锁死的目光,她羞涩地眨了一下眼,老实了,小女孩般地垂下了头,细弱蚊声。
“有的呀,很困扰呢,不过,现在没有了。”
耳朵,一下子好烫。
因为,她这也是在表白啊。
男人精得跟头狐狸似的,她知道,他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