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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姑娘说的有道理。”杨无邪道,“只是我们侧重于方应看是利益至上之人,沈姑娘却认为比起利益,他更看重名声。”
    “更重利益或许是他一贯展露给你们的形象。”沈琪撇嘴,“玩弄政治的人嘴脸很多的。”
    她在宫斗部时虽然常处于后宫之中,但是那些宫妃多有后台依仗,也因此,沈琪对于朝廷之事也了解颇多。在养成部时更是与那些政权人士有过交锋,因此对那些人一向好感欠佳。
    虽然里面不乏有清流人士,但能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清流,也早就不复最初的模样了。
    苏梦枕对她的说法虽然稍有认同,但还是主动尝试了一番,以京冀地区三分之一的商铺为条件,但是最终得到的回复与沈琪所说的相差无几。
    也是在这一日,沈琪收拾了一番,腰间别着重新修好的鲜红纸伞,离开了金风细雨楼。
    方应看今日在龙八太爷府中做客,既是做客,必然不会带太多锋芒毕露的精锐下属,所以今天是个完成最后任务的好机会。
    沈琪已走出了金风细雨楼的势力范围。
    如今六分半堂是雷损的独女雷纯掌权,雷纯对于她自然是恨之入骨,但是林秋却以治好‘后会有期’为代价,换取了她暂时的安稳。
    也因此,沈琪才会毫无遮掩的走在这长街上。
    她治好了苏梦枕,救了师无愧和沃夫子,杀了雷损,但是林秋却也救了‘后会有期’,医好了不少皇亲贵胄,替六分半堂赢得不少助力。
    冥冥之中,这两个势力仍维持着一种相当微妙的平衡。
    这着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从金风细雨楼到龙八太爷府需要经过一条小河,此时桥下河面上的冰层已经消融,但尚有冰璃漂浮,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金鳞般的光辉。
    桥是木桥,干净齐整,宽阔到可容一辆二人骑的马车经过。。
    桥的周围并无人烟,只有对面走来一个背着木柴的布衣壮汉,沉重的木柴压在脊梁上,他微垂着头,似乎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女子。
    木桥虽宽,但这壮汉背上的柴却厚重如小山,且枝条横生,若要走过去,他不可避免的要侧过身为前方的人让道。
    沈琪走到这壮汉跟前时,他才仿佛恍然意识到了面前有人,抬眸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侧过身。站住不动,似是要等她过去。
    沈琪没有在意,向前迈了一步。
    只这一步,这汉子的右半边身子,已经完全到了她的视野死角里。
    变化来的很快。
    在背柴壮汉与沈琪错身的一刹那,视野死角中,他右手一抬,一道银色锁链狠辣窜出,劲风无影,同一时刻,那背上如小山般的木柴里忽然多出一抹光泽。
    不是刀光,也不是剑光,而是如同针芒一样,既锋锐又阴毒的利刺。
    银刺由上至下,锁链由下至上。
    在木桥的下端,又有极轻极淡的破水声响起,随后像是暗器袭来的破空声,站在桥上的沈琪在这变故发生的瞬间已经紧绷了身躯。
    桥的对岸不知何时有了一人,而即便桥后无人,此时她亦是无暇后退。
    在这尚不到半个呼吸的刹那,她只做了一件事。
    拔剑。
    长剑破空,映着天边冷阳,划出了一个圆圆的弧形。
    因为剑速太快的缘故,那圆形的剑光在空中闪烁了片刻才将将消散。在剑光消散的一刹那,桥上,湖面,忽然又恢复了寂静。
    尖刺已被长剑斩断。袭来的铁链因缩回的即时,仅被堪堪削掉了半截,而那破水而出的‘暗器’竟好似察觉了桥上不对似的,又‘噗通’一声拐入了水里。
    一剑破万法,要么是剑意无尽,势不可挡,要么是因为剑已经快到可以幻化出万剑,万剑自然能破万法。
    这二者从意境而言似乎是前者更高深些,但是能用‘快’解决的事,用‘意’解决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一剑划出的瞬间,沈琪已冲出了这上下夹击的包围圈,不退反进,直迎向前方那神情沉沉守在桥头处的男子。
    她依稀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是却分不出心神去细想,直到对方祭出了他的武器——七色的帘布,她才想起这人是谁。
    ‘一帘幽梦’利小吉!
    这些人,都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因为利小吉此人的武器让她响起了苦水铺用破毡的那位毒辣婆婆,因此沈琪对此人多看过几眼,也因此记住了他的面貌。
    想起此人是谁的瞬间,她本已刺出的长剑便稍稍变化了弧度,又杀招变成了制人之招,利小吉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引以为傲的七色帘布便已成了剑气下七零八碎的牺牲品。
    然后长剑刺入他的肩膀,利小吉的名字里虽带着一个‘小’字,但他的身形却远远称不上一个‘小’字。
    然而这么一个身材正常的男子,却被一剑挑飞,径直被沈琪甩到了身后桥面上,挡住了银蛇般驰来的锁链。
    “金风细雨楼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到了这时,沈琪才有功夫开口,她已上了岸,水里那人自然也奈何不了他,这些人的伏击已完全失败。
    “你既然不加入金风细雨楼,便难免有一日会与我们为敌,我们唯有先下手为强!”那扛着木柴的人道,“你既已得罪了六分半堂,又不愿加入金风细雨楼,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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