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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什么伤口感染了。”乐国阳也没听杨家说清楚,宋家甚至为这事差点没放鞭炮,杨家今天在去医院之前还差点跟他们干了起来。
    海棠闻言面色微变,心突然收紧,瞬间就想到前几天男人那道伤口!
    可是当时她给男人擦了药的,怎么还可能会感染呢?而且就算感染了,怎么变成就高烧不退这么严重了?
    “你明天就休假了吧?”赵翠春看着海棠道,“要不你过去看看他什么情况?”
    “娘,杨家的人在医院呢。”海棠犹豫着道,她们过去杨家肯定要说三道四,“有医生在咱们不用担心吧?”
    “那国华还说他高烧不退啊。”赵翠春嗔怪看了她一眼,“不管别的,就看在他对嘟嘟好的份上,你也应该去看看。”
    “嘟嘟也要去。”嘟嘟很快应声,小奶音里透着急切,“我也要去看爸爸。”
    他知道打针很难受。
    爸爸住院了,肯定很疼!
    海棠微微垂眼,看着小崽子急得发红的脸,想了一会还是觉得要去看一下,毕竟现在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去看一看以表关怀好了。
    第二日休息,海棠跟乐国华带着小崽子一起去了县医院,这是她想起自己就是乐海棠之后第一次踏足县城。
    县城的环境比公社要好太多了,有不少三四层的高楼,街道两边都种了一些绿化的花草,街上人头攒动,很热闹。
    今天带着目的来的县城,海棠没什么心情观赏,下了车后就带着孩子直接去了县医院,两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男人住院的病房。
    病房里,男人挂着吊针躺在床上,他双眸紧闭,唇角干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的原因,他面色有些泛红。
    而此时王妙琴跟杨泓梅都在,王妙琴正在给他喂药。
    一看到海棠几人,杨泓梅微微蹙眉,不悦的眸光看过去:“你们来干什么?”
    现在队里跟杨家有矛盾的人家都知道了她哥住院的事,好些人都高兴得要拍手,特别是宋家和杨家旺跟罗家三家,而乐家跟杨家关系那么差,他们过来自然也没什么好意。
    嘟嘟哼了声,瞪着她,“要你管哦,我来看我爸爸的,又不是看你。”
    小家伙的话理直气壮还十不分不给面子,杨泓梅差点没恼起来,再者她可没忘记上次因为这个小家伙自己挨了二哥一顿骂的事,不仅如此,当时连她娘也挨了她哥一顿说。
    虽然心里很不爽他们的到来,但这里是病房,她可不想又跟一个小孩吵起来,多没面子。
    “人又没醒,有什么好看。”她嘀咕道。
    王妙琴现在她的心思全扑在儿子的身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他们来的目的是好还是坏。
    从昨晚到今天,他就没醒,给他喂的药全都喂不进去,光靠点滴烧也不退,他人又迷迷糊糊的,所以王妙琴心里很慌。
    “我看一下就走。”海棠从床上收回眸光,“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话落,医生走了进来,问王妙琴:“药还是喂不进去吗?”
    “不行。”王妙琴面色带着担忧,“怎么回事啊医生?他就是肩膀划了两个口子,药也上过了,针也打了,怎么还高烧不退啊?”
    “这都烧了第三天了,人会不会烧坏啊?”她儿子身体一向都很健康的,怎么就这点小伤口就病得这么严重,什么阴沟水这么狠能让他伤口感染成这样?
    海棠闻言身子微僵,心突然有点慌,好像感觉随时要失去什么一样。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坠,心想着灵泉对他的病应该有用吧?
    会不会喝了它,他就会跟自己一样什么病都好了,然后什么想起来?
    “暂时不会有事。”医生也没想到杨泓安会变成今天这样,而且当时还马上安排给他打了消炎针的,“如果今天他不醒,药你们也喂不进去,那以后我可能考虑要用管道了。”
    “那是什么东西?”王妙琴问。
    医生大概说了一下管道是什么东西,听得王妙琴有点害怕。
    嘟嘟一听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扯的海棠,抬头道:“娘,怎么办,我不要爸爸死。”
    杨泓梅瞪了小家伙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什么死啊死的,她哥肯定不会死的!
    海棠看了小家伙一眼,提了口气,转眸王妙琴手里那小碗药水,抿了下唇,说:“给我试试。”
    第45章
    王妙琴愣了下, 本来还有点犹豫的,但是一想到儿子这副样子,再喂不下药就真的要用管道, 于是,她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叮嘱道:“你小心些, 要小口喂, 别呛着他。”
    海棠没应着她,直接接过碗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她盯着男人泛红的脸,抬手摸了一下他额头,吓了一跳。
    他的额头烫得像是有火在烧。
    而后,她视线往下落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伤口处已经被医生重新处理, 上面贴了药膏, 但周边能看到一片片泛红的肌肤。
    他的伤口真的发炎了。
    海棠微提了口气, 勺了点药水慢慢递到男人嘴边,一点一点的沿着他干涩的唇边给他喂。
    可男人没有什么意识, 很快药水又沿着唇边滑下去,连嘴里都没进去。
    她顿了会,把碗放在一边,一只手按着男人的面颊,又喂了一次药。
    很快药水又溢了出来。
    “没用的。”王妙琴道,“我刚才都喂这样喂过了,怎么都喂不进去。”
    海棠没说话, 一边给男人擦着嘴一边继续试。
    医生看着药还是一直喂不进去,便道:“你先放着吧, 病人现在没意识,没有吞咽反应,等我调整一下治疗文案再看看。”
    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医生,那你改什么治疗文案啊。”王妙琴看着自己的儿子高烧三天不退,心里火急着也跟着出去。
    杨泓梅下意识的也要跟上他们,可一想到自己一走这病房就只有乐家的人了,于是又转了回来,拉了个凳子坐在一边。
    “娘,药药好苦的。”嘟嘟盯着床头的那碗药,皱了皱眉,“以前婆婆给嘟嘟喝药还加了糖,我们也给爸爸加点糖好不好?”
    海棠瞥了一眼床边黑乎乎的药水,这是中药草熬出来的,肯定是苦的,她现在还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你爸爸只是没睡好。”她把他抱过来,“等爸爸睡醒了后我们再加点糖给他喝。”
    嘟嘟点头,好奇地抬头看着立在床头的药瓶,那里面的水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然后顺着管子慢慢打进了床上那人的手上。
    嘟嘟伸手,摸了摸他手上的贴着的东西,有点冷,但是他的手指,是热呼呼的。
    他低头小嘴对着那只手吹了吹,然后转头对海棠道:“娘,爸爸的手好热啊,要拿水擦一擦就会好的。”
    他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得很认真,看过来的眸子也十分坚定,“婆婆以前也给嘟嘟这样擦过。”
    海棠微微惊讶,以前孩子发烧的时候,他们确实是用温水也给他擦过身降温,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满三岁,没想到现在他还有点印象。
    她垂眼,看着小崽子的小手捧着杨泓安的手指,像是什么宝贝一样的小心。
    而床上的男人像一座火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他身上有很多旧伤,深的浅的,长的短的,都是他曾经受伤的表示。
    她脑子微微放空。
    然后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涌上了一股道不出的情绪,只觉得这个男人这时候不应该出事。
    海棠又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的玉坠,笑着对小崽子道:“那娘去打水给爸爸擦一擦手?”
    嘟嘟点点头,“我要跟你一起去。”
    海棠抱他下来,“你跟舅舅在这里等娘,娘很快就回来了。”
    杨泓梅那带着防备的眸光盯着几人,只见那女人把孩子放下后也没拿着盆子就直接出去了。
    海棠去了护士台,跟护士借了个干净的水杯,然后转进了一边的饮水室。
    饮水室很小,只放了两个大的铁皮水桶,分有温水和热水。
    房间里挤了几个人,海棠在一边等着排队,然后慢慢把玉坠从脖子上取下来握在手里。
    很快,饮水室里的人都走了。
    海棠往水杯里倒了点温水,然后把玉坠小头朝下倒放,没过一会,晶莹剔透的液体慢慢地滴进了水杯里。
    她捧着水杯回了病房,此时病房里的三人大眼瞪着小眼,一副对立的神色。
    海棠知道杨泓梅在防备什么,现在她没有大吵大闹,海棠也没有跟她吵着的必要。
    乐国华看着她只拿了个水杯回来便问:“你不打点水给泓安哥擦一擦吗?”
    打水只是海棠的借口而已,杨泓安现在高烧不退,打吊针都不管用,擦个身也不了什么作用。
    她现在要用灵泉给他试试!
    “忘了拿盆子了。”她端着水杯坐在床边,“他嘴巴太干了,我先拿开水给他润润嘴。”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杨泓梅这下忍不住了,这三人一进来就嚷个不停,明明刚才药都喂不进去了,医生都说先暂停了,乐海棠现在还非要给她哥哥喂什么水。
    海棠闻言眼皮微抬看过去,“喂水啊,你看不见吗?”
    “刚才都喂不进去你们还要折腾什么?”杨泓梅上前道,试图要阻止乐海棠再折腾,可是乐国华直接伸手,把她拦住。
    “你让开。”她气得叫道,“我哥现在水喝不进去,你们要是强行灌入,万一引起窒息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你嚷什么嚷?”海棠冷斥道,看着她急跳脚的担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该替杨泓安高兴还是不高兴,“喂个水而已你就把要把人咒死?我看你才是最想你哥死的那个人!”
    “你放屁,我才没有。”杨泓梅红着脸解释,“他是我哥!”
    “你还知道他是你哥?”乐国华冷冷盯着她,“别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仇人呢,他嘴巴那么干都不给人家擦一擦,别人想帮忙你还要跟别人吵个不停,算的什么玩意妹妹?”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妹妹,我早就跟你这么个玩意划清界限了!”
    嘟嘟好讨厌这个人,所以也跟着应和:“就是,要划清界限,不跟你玩。”
    杨泓梅一噎,不是他们不擦,而是喂的药和水压根就喂不进去!
    还有,谁稀罕当他妹妹?
    自作多情!
    “谁稀罕跟你们乐家扯上关系!”她咬唇冷道。
    “我们也不稀罕。”乐国华当即反驳,要不是嘟嘟心里惦记着杨泓安,他们杨家有人死都不关他们乐家的事。
    海棠没空搭理杨泓梅,不过有一点她说得也没错。
    杨泓安没有吞咽反应,刚才用勺子给喂药水不起作用,所以她是应该换个法子试试了,要不然浪费了灵泉她也心疼。
    她思忖片刻,也犹豫了一会,最后端着水杯自己饮了一小口,微微掐着男人面颊,低头朝他干涩的嘴吻上去。
    他的唇很干,很热,但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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