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移了话题：“饭已经好了吗？”
顾邵青倒也没有再欺负他，点点头道：“过来餐桌这边吧。”
到了餐桌边上，曲苏才发现顾邵青真的是十分用心地准备了这顿饭。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饭，顾邵青也没有做多少，菜品以海鲜为主，摆盘设计的很是好看，餐桌上摆放了蜡烛和玫瑰花瓣，还特意准备了一瓶白葡萄酒放在一旁。
曲苏忽略了这顿烛光晚餐般的浪漫配置，转过头对顾邵青道：“你不能喝酒的吧。”
顾邵青咳了两声，解释说：“没那么严重，上次是喝了白的才会那样。”
“那你也不要喝多了。”曲苏将信将疑。
两人在餐桌两边相对而坐，顾邵青忽地清了清嗓子，他抬头直视对面曲苏的双眸，低声道：“生日快乐。”
曲苏被他这样正经的仪式感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埋头划弄着面前的一道香椒煎鳕鱼，故作轻松道：“反正年年都过生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顾邵青说：“但是你之前的生日不是和我一起过的。”
曲苏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该回些什么，只得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顾邵青倒是很安静，只偶尔说了一两句话，他喝了小半杯的酒，看起来倒还是清醒的模样。
饭毕，曲苏起身帮着他一起收拾餐桌，顾邵青却说：“这些不急收拾，我……我现在想和你去一个地方。”
曲苏轻声啊了一声，问他：“哪里？”
顾邵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脸上略有些薄红：“其实也不是特别要紧，我就是想再去咱们念书的高中里看看，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曲苏刚想问怎么会没有机会，话还未说出口，他已经先意识到了，顾邵青指的是以后没机会两个人一起去了。
他故作轻松道：“好啊。”
顾邵青因为妹妹的关系经常去学校，曲苏之前给徐晴送文件也去过一次，但两人还都是头一回在晚上的时候过去。
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这个时间点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放学了，但高三的学生还在上晚自习，所以校门依旧是紧闭的状态，晚上的时候学校的进出一向比白天查的严，这就让两人的到来显得有些不尴不尬，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形迹可疑。
果然，顾邵青和曲苏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顾邵青有些懊恼的样子，曲苏安慰他说：“我们明天白天再来吧。”
“可是明天就不是你的生日了。”顾邵青小声道，想了想，他说，“我们从后门翻进去。”
曲苏被他这个提议给惊住了，他念书的时候当然也知道有同学会在上课时间翻墙溜出去玩，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顾邵青就更没有了，他虽然上课的时候挺吊儿郎当的，但没有特殊情况还是不会迟到早退的。
“你确定？”曲苏有些迟疑，“现在说不定学校加强防护了。”
“先看看再说吧。”
两人绕到学校的后门，发现和当年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这让顾邵青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提议是可行的，他撺掇着曲苏道：“我先翻过去，然后在那边接应你。”
曲苏有些哭笑不得：“我们这个年纪再做这个，不合适吧。”
不过他倒也没有一票否决顾邵青的想法，曲苏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做一些从未体验过的出格的事情，还是挺吸引人的。
想了想，曲苏说：“你要翻也可以，但是先不要急，这个事你毕竟没有做过……”
他说话的间隙，顾邵青已经两三步上前纵身一跳，攀到了墙头上。
他还回过头来冲曲苏笑了笑：“这墙不高。”
曲苏只好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你注意安全。”
顾邵青大约是学什么都不费力气，连翻墙这种事都能无师自通，他很容易就爬了上去，又慢慢移动到了一颗树的旁边，踩着枝叉爬了下去。
曲苏在另一边看着全程紧张得不得了，一会儿怕他们俩被人给看见，一会儿又怕顾邵青摔着了，好在十几秒之后，顾邵青平安降落了。
他听见顾邵青小声地冲他喊：“你按照我刚刚那样就能过来了。”
既然顾邵青都已经过去了，曲苏当然也不好再扭捏什么，他觉着这应该也不是难事，于是就照葫芦画瓢般爬到了墙头上。
上去倒还算容易，主要是下来难。
顾邵青先前是踩着一根树叉跳下去的，但曲苏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和地面之间的距离有点远。
他迟疑了一下。
顾邵青等在下面也挺担心：“你小心一点。”
听见顾邵青的声音，曲苏下意识目光朝下望了过去，在月色和灯辉的交映之下，顾邵青的眼睛看起来很亮很亮，像是盛满了星辰。
只听得他说：“我在下面会接着你，不用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或是视角的问题，曲苏总觉得此时的顾邵青有种特别的温柔，眼角、眉梢、唇边，都给人这样的感觉。
而好像这份温柔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
他忽地想：下面那个人是喜欢自己的啊。
明明曲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却好像在前一秒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