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铁门不到半米距离,再走几步,耿蒙就能雇车回家,就在这时,一道喜悦的声音响起:“蒙蒙!”
门外看到来人,恍然大悟,笑着摇头折回保安亭。
耿蒙也停住了,他愣愣望着逐渐走近的女人,四肢无法动弹了。眼睛,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睡凤眼,不用说,是沈蒙的妈。
也可能。
是他妈?
女人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越走越近,见耿蒙原地不动,傻乎乎看着她,她脚下加快,很快到了耿蒙面前,见耿蒙脸色快比雪白了,摘下手套,抬手捂住耿蒙两边脸颊搓了搓,笑着说:“哎呦,我的儿子这么冷还来接妈妈,妈妈太开心了。”
女人的手不像耿蒙的妈妈那样细腻,有些粗糙,薄薄的茧子擦在耿蒙脸上,他却没有不舒服,反而有股莫名的,安心。
是耿蒙从未体会过的,来自妈妈的安心。
半米不到的距离,不远处,校铁门缓缓合上。
耿蒙没有动,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垂,声音颤着打着旋儿:“嗯。”
沈扬琴递早餐给耿蒙,摸摸他头:“快上课了,进去吧。妈妈今天有空,午饭晚饭都妈妈来送。”
午饭晚饭都送?
耿蒙心动了。他点头慢吞吞转身,决定待到今晚再走。回到教室,耿蒙打开早餐。是小米粥和包子,不像外面卖的,应该是自己做的,耿蒙狼吞虎咽吃完,开始期待午饭。
同桌一直悄悄关注耿蒙,等他吃完,立马递过来一张湿巾,细声说:“这个牌子的湿巾纸质柔软,没化学成分酒精和荧光剂,适合擦嘴巴。”
同桌紧张得连手指尖都红了。
耿蒙是第一次见这么害羞的omega。他拿纸巾胡乱擦擦嘴角,用行动拒绝了。
同桌眼底滑过失落,默默收回手。
到第二节 课,雪停了,广播响起,乌泱泱的学生下楼做操。
做完早操,清瘦的身影在教导主任催促下,漫不经心走上国旗台。
瞬间,高二整个年级都炸了。
“我去!我眼睛没花吧,那是沈蒙?!”
薛沉站在男生队伍末尾,磨着牙点头:“对!”
“今天国旗下讲话是年级第二?”有男生吹了个口哨,“劲爆!”
“喂,他犯什么错了?”岳明明也吓了大跳,他回头问薛沉。“他不是只会读书的小白兔吗?”
薛沉翻了个白眼:“他昨天被教导主任押回来你没听见?”
岳明明耸肩:“我习惯戴着耳机睡觉。”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这妈宝学霸怎么了?”隔壁班的男生猛戳薛沉肩膀,嘻嘻笑说,“不会是半夜想妈妈,跑出去躲着哭被牛主任抓到吧?哈哈。”
薛沉嘴巴微张,正要开口就被台上诚恳的声音打断。
“我深刻检讨我的翻墙行为,给各位同学做了不好的示范,在此我怀着愧疚与懊悔的心情,郑重向老师、同学们道歉。”耿蒙熟练背完检讨,随即,他视线一抬看向台下,人群中央,颀长的少年鹤立鸡群,身姿挺拔。耿蒙嘴角微微上翘,清朗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操场,“以及更清晰意识到,我带同学翻墙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和错误,所以,我诚恳和高二三班傅景司同学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带着你翻墙了。”
耿蒙憋了整晚的郁闷总算散了,他下巴微抬,心情飞扬。
一时间,满操场寂静。
高二三班傅景司?
是那个——
年级第一傅景司?
一中校草傅景司?
梦中情A,傅景司!
所有人注视下,傅景司目光迎上台上嚣张挑衅的少年,神色依旧淡淡的,整个人波澜不惊。
年级第二翻墙,又扯出年级第一。
牛主任的地中海直接愁掉一层,领着两人去教导处苦口婆心两节课,嘴巴说到干,他才不舍放两人回去。
处罚也出来了,两个人负责清理操场的雪一个月。
耿蒙没意见,反正今晚他就走。傅景司更没意见,从进教务处,牛主任说什么他都淡淡点头。
出教务室已经放学了,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前后不同的脚步声。
拐过转角,傅景司停住了。
耿蒙眼睛不斜,双手插兜往前走,路过傅景司时,他打起十万分警惕,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他在傅景司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睚眦必报。
然而。
傅景司没有任何动作。
耿蒙轻飘飘过去了。
“……”
他在搞什么?
耿蒙费解,他不信傅景司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到楼梯口,他忍不住回头,就看到傅景司淡淡望着他。
笃定他会回头一样。
“艹!”耿蒙第一次有输了的感觉,他冷哼,“喂,很想揍我是吧?行啊,随你挑地方。”
傅景司眼睛像是水洗过,深邃发亮,他缓步走到耿蒙面前。阴影盖下来,耿蒙更不爽了,这小子至少190,比他高4、5厘米。
傅景司淡淡看着耿蒙,薄唇吐出几个字:“校服洗好了?”
“……”耿蒙一拳打进棉花,郁闷猫爪子一样挠着他心,他火了,一把揪住傅景司衣领,恶声恶气,“现在在约架,你关心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