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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生打不过温泽,在榻上更是不及他,一想到不久之前还被温泽摁着折腾,傅生望了望天,“阿泽,我要是悔了,你会放过我么?娘娘的法子是让你我二人皆有反悔的机会,届时我又重新做回傅家世子爷,而你也能再娶。”
    温泽浓郁的剑眉紧蹙。
    他得入宫再见妹妹一次。
    傅生读懂了他的心思,“阿泽,娘娘到底是怎么知道你我之间的事?她怎么好像一切皆知?对了,娘娘那日还说,倘若我离开京城,一定会死,而你也会疯。难道你发疯是因为失去了我?莫非阿泽你已对我情根深种?”
    傅生陷入自己的浮想联翩不可自拔。
    温泽无话可说。
    “随你怎么想!”
    “阿泽,你果然心悦于我!莫非……你早就已垂.涎我?!”
    “……闭嘴!”
    ****
    温泽被领到轩彩阁时,温舒宜已在花厅煮好茶。
    温泽看着石案上摆着的两只茶盏,眉头拧的更深,“娘娘知道臣今日会入宫?”
    温舒宜今日着一身绣茜草红紫玉兰玉兰色纱缎宫装,发髻上用了金凤垂珠步摇,妆容浅淡,但清媚之色已是难遮难掩,她明媚一笑,反问,“难道阿兄不想见到我?”
    温泽了愣住,有那么一瞬,他好像也又瞧见了娘亲。
    娘亲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兵法造诣甚至在父亲之上。当初放眼京城,除却母亲之外,还敢兀自退婚?
    “阿兄有话就坐下说吧。”温舒宜道。
    温泽内心有太多的疑惑,他在温舒宜对面坐下,目光直接落在妹妹脸上,“娘娘,宋相已留意到了荆州王家,那边……当真安排好了?”
    他知道妹妹聪明,但妹妹毕竟年纪尚小,自从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京城。
    温泽暂时不知温舒宜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了,他以为在妹妹不过是在皇上跟前受宠,要想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没有三年五载是不成的。
    温舒宜一边饮茶,一边吃着牛乳片,仿佛还像幼时一样,是个贪零嘴的小姑娘。
    外表清纯无害。
    “呵呵呵……”
    她呵呵笑了起来,纯真到了极致。
    便是这样的纯真,更是让温泽觉得毛骨悚然。
    “娘娘?”
    温舒宜对上温泽吃惊的目光,道:“黄太医曾经游历在外,与王家老爷子是拜把子的生死之交,我想和荆州王家联系上,并不是难事。再者,王家近日出了一桩大事,王家嫡女与情郎私奔,王家为掩丑事,只能将此事压了下去,如今送上门的好机会,王家不会不答应。”
    “等到阿兄成婚的当日,王家会让婢女假扮新娘子,反正蒙着盖头无人瞧见,真正和阿兄入洞房的人是傅姐姐。”
    “等到阿兄与傅姐姐情义不在时,随时可以结束。届时对外宣称王氏暴毙即可。”
    温泽薄唇紧抿。
    这桩婚事他不反对,毕竟……他内心深处很清楚,他想和傅生有一个结果。
    而妹妹的做法,是唯一两全其美的法子。
    温泽又说,“承恩伯府表面上并无大过,不过承恩伯为人狠辣浪.荡,倒是可以拿出来做文章。”
    温舒宜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阿兄继续查,我要的不是承恩伯府仅仅被弹劾一遭,我要的是让白家彻底覆灭!”
    一言至此,美人眼神一冷,“阿兄,你我明知白家有罪。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兄可别忘了这五年咱们温家遭了多少莫须有的罪名。”
    温泽一僵,“……娘娘的意思是……制造罪证?”
    温泽也恨仇家,但他有他自己的方式,更重要的是,一旦哪天真相被捅破,对温家没有一点好处。
    温舒宜只是笑笑,并未言明。
    温泽当即表态,“娘娘放心,臣一定会找出白家罪证!但在那之前,臣恳请娘娘莫要轻举妄动!”
    “呵呵呵……”
    温舒宜又笑出声来,“阿兄真傻。”
    温泽怔然了。
    温舒宜接着道:“阿兄不如先放了消息出去,狗急了也会跳墙,又何况是疯狗。”
    温泽忽的明白了什么,“娘娘的意思是?”
    温舒宜塞了羊乳片在嘴里,脸蛋一鼓一鼓的,颇有几分稚嫩,“阿兄大婚在即,不宜分心去找罪证。再者,那些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将尾巴藏好。阿兄与其主动出击,不如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阿兄猜猜看,承恩伯府一旦处于风口浪尖上,承恩伯会去找谁求救?”
    温泽,“……!!!”
    温泽起身,朝着温舒宜颔首道:“娘娘,臣明白了!”
    温舒宜但笑不语。
    等到温泽走出了皇宫,他才后知后觉,妹妹的心智……竟完全在他之上。
    ****
    次日,京城大街小巷流言肆起。
    皆是捕风捉影,却又似乎头头是道的消息。
    “承恩伯当初是已故将军夫人的未婚夫,陆瑶退婚后,必让他怀恨在心,当年陷害温家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他!”
    “白家仗势欺人惯了,这五年没少给温家使绊子。”
    “我听说白家在宫里也有一位娘娘。”
    “承恩伯尸位素餐,白家仗着.太.祖.皇.帝留下的免死金牌,不知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
    一大清早,承恩伯府大门外,便有臭鸡蛋与烂菜叶子,守门小厮刚扫去一波,不久后又有人跑来投掷。
    承恩伯任兵部侍郎一职,兵部是文臣,执掌武官选拔及兵籍、军械、军令等政务,权势颇大。
    “伯、伯爷!这……”见承恩伯穿着官袍踏出府门,小厮面露为难之色。
    城中流言,承恩伯已有所耳闻。
    今日有朝会,他理了理身上官袍,因为压制着怒火无法发泄,那张一惯风流倜傥的脸变得狰狞抽搐,“滚!”
    小厮立刻滚到一边。
    这厢,承恩伯坐上马车,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他透过车窗帘子,看见一路上百姓们咒怨痛恨的目光。
    “呵……”承恩伯索性放下了车帘,一拳头砸在了车壁上,“温横,你都死了近六年了,所有人都还是只记得你的好!”
    承恩伯咬牙切齿,他无力依靠着车壁,仰面沉默良久,旋即又嗤笑,“眼下人人都说是我害了你与阿瑶,呵呵呵……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你们两个欠了我的,谁来还!”
    到了宫门外,承恩伯一下马车,顿时无数双视线射了过来。
    他已太久没有得到过这样多的“关注”,一时间哭笑不得。
    时辰到,礼官唱礼,文武百官列队入殿。
    承恩伯看了一眼武官一队的温泽,越看越觉得像“故人”,他握了握拳头,胸膛一起一伏的,简直要炸了。
    帝王入座,百官行跪拜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生。”帝王居高临下俯视一圈,目光在承恩伯身上深深的望了一眼。
    承恩伯身子一僵,“……”
    当初被故友与未婚妻所负,他已毫无颜面在京城待下去,这些年带着伪装“苟活”,不成想有朝一日会成为众矢之的。
    承恩伯很苦恼。
    他真的半点不想招摇。
    更不想以这种方式“备受瞩目”。
    不幸中的万幸是,朝会上,无人弹劾他,帝王也不曾提及京中谣言,只是时不时朝着他递过来的目光着实令人浑身心难受。
    下朝后,承恩伯叫住了温泽,“侯爷。”
    温泽侧过脸,就见承恩伯暗暗搓搓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温泽,“……”
    这人他是认识的。
    幼时有记忆起,有一次他在外面玩耍,突然在巷子口瞧见一鬼鬼祟祟的高大男子,这男子趴在墙角,不知在偷窥什么。待他一靠近,那男子俯身将他高高抱起,“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温泽对承恩伯的印象并不太好。
    他沉着脸走了过去,“何事?”
    宫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其他官员,承恩伯东张西望,确定无人窥听,这才道:“日落后,在锦绣茶庄等我,我有话说。”
    温泽,“……”
    他以为,承恩伯狗急了跳墙,会去向宋相求庇佑。
    不成想却是找到了他头上。
    按着妹妹所言,温泽一开始吊着承恩伯,遂道:“抱歉,本侯无空。”
    “你……”承恩伯噎住。
    温泽没有理会他,大步离开。
    承恩伯如今只觉自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务必要想个法子将真正陷害温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不可!
    黑锅背的太久了,他也很累的!
    如此想着,承恩伯一回府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
    转眼到了元宵这一日。
    大周各州辅政之臣纷纷在这一日赶到京城,向帝王朝拜。
    皇宫设了宴席,温家如今算是绝地翻盘,眼下人人皆知,昭淑妃深得帝王宠爱,辅政之臣为投其所好,向昭淑妃奉上了诸多奇珍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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