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叙冷淡的声音平铺直叙,可仿佛每个字都刺进殷固心里,‘再也别来了’的意思就如同‘我们再也不见’一样。
殷固咬着牙,捏紧手机在原地僵了半晌,盛庭叙像在等他,也不说话。
最后,殷固松了松牙关,回答:“好,我现在去。”
盛庭叙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之后没忘把地址酒店房号都发过来。
殷固收到信息,先给余莲打电话解释,又去给导演解释,被骂得像孙子一样,他又拖着行李箱离开村子。
不过剧组不愿再送他们出去,他们只能走到镇上再搭车,等他们赶到盛庭叙在的地方,天已经要黑了。
殷固在酒店大堂给盛庭叙打电话,刚拔出去就看到盛庭叙从酒店外面进来,他立即迎上去,却看到和盛庭叙走在一起的裴远。
两人有说有笑,盛庭叙进门的时候伸手替裴远挡住旋转门,听到手机响,很不耐烦地拿出来,看了一眼就挂掉。
殷固握着手机愣在原地,直直地盯着盛庭叙和裴远走进来,两人都没有发现他,径直地走过,进了电梯。
又过了许久,林彬叫了一声还僵着没动的殷固,“固哥,要不我们换家酒店吧。”
殷固继续愣了一会儿才轻点了下头,却又接到盛庭叙的电话。
他犹豫了半晌,想告诉盛庭叙他今天来不了了,结果一接就听到盛庭叙不满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上来?”
殷固一怔,回道:“你看到我了?”
盛庭叙满不在意地说:“废话,你以为你戴个墨镜,我就不认识你了?别想跑,马上上楼。”
又是说完就挂电话,殷固捏紧了手机,蓦然一笑,他问林彬,“你说他既然认出我了,为什么不叫我?”
这个问题林彬无法回答。
最终,殷固还是上楼了,站在酒店客房的门口,林彬不太放心地杵着没动,“固哥,你没事吧?”
“没事!”殷固抹了把脸,正要叫林彬先走,房门蓦地打开,盛庭叙冷着一张脸站在门里,表情像是和殷固有仇。
林彬见到盛庭叙要吃人似的眼神,替殷固解释,“盛总,固哥那天中暑了,是宋子睿——”
盛庭叙全然没有扫林彬一眼,目光在殷固脸上定了半晌,直接去拽殷固进房间。
殷固蹬着腿不进去,回头喊:“我的箱子!”
盛庭叙不满地横了他一眼,用眼神质问‘你的破箱子比我还重要?’。
接着盛庭叙硬把他拽进房间,隔开他与门的距离,像是怕他趁机跑了,最后确定他跑不了再才转回去,怒冲冲地抢过林彬手里的箱子,动作粗暴得仿佛箱子也是他的仇人。
林彬莫名地盯着关过来差点撞上他鼻子的门,想他们盛总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
殷固也觉得盛庭叙这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分明是他被扔在楼下了,盛庭叙为什么生气?他都没有生气!
盛庭叙放下箱子什么也不说,冷眼看着殷固。
殷固习惯性地解释,“庭叙,宋子睿的事确实是误会,但是我澄清没有用,不过目前对他来说还没有影响他的形象,公司公关一下很快就没有人记得了。”
他说完小心地观察着盛庭叙,却见盛庭叙的脸更黑了,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说的,继续道:“拍广告也是莲姐知道你在这边出差,才让我过来的。”
盛庭叙还是没有反应,他又说:“你要什么文件?我现在回去拿!”
“你对宋子睿还真是情深意重,被全网黑的是你,你一次两次都只想着怎么维护他的形象。不是说你们没有关系吗?”盛庭叙怒目蹙眉,压抑着满腔的暴躁走到殷固跟前,“殷固,我没想到你还敢劈腿!”
“庭叙——”殷固只叫了一个名字就噎住了,他隐隐地咬着牙。
‘劈腿’两个字像一颗打在他心上的子弹,盛庭叙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轻而易举就用这两个字说他?这几年他连余光都没有看过别人一眼,满心满眼都只有盛庭叙。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点。
可他刚张嘴,盛庭叙突然扯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拽,他撞在盛庭叙的胸前,盛庭叙掐着他的后脑勺,抬起他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下来。
殷固被堵住呼吸的一瞬间,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不是没有哄过无理取闹的盛庭叙,他一直甘之如饴。
可今天他只觉出说不出来的累,裴远回来就像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这几年来他的一厢情愿全都铺开在他眼前,他终于正视这种单方面的爱情,无法一直维持下去。
“殷固,你是死人吗?接吻不会了?”
“庭叙,今天不做行——”
盛庭叙瞪大双眼震惊地盯着殷固,在这件事上殷固向来都十分配合他,除了有些比较大胆的姿势之外,殷固从来没有拒绝过他,这让他浑身被点起的火倏然熊熊烧起来。
他死死地掐着殷固的后颈,瞠目怒道:“你居然拒绝我!”
酒店刚好合适的温度,殷固觉得感觉有些发冷,他抓紧盛庭叙的衣服,小心地说道:“我赶了一天的路的,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