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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低头盯着他脚上松软的拖鞋。
    他似乎有点明白,秦岭为什么对一双拖鞋阴阳怪气了。
    *
    配料全是现成的,江越很快端着托盘出来,三碗汤面,几碟清脆爽口的小菜。
    饭厅特别宽敞,但家里只有江越,所以饭桌没有很大,秦岭和路景分坐左右两边,江越很是自然坐到路景旁边,秦岭呕得不行,手用力握着筷子,戳得挂面全部断成一段段的,混着绿葱段飘在汤面。
    饭厅里令人窒息的安静,只偶尔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饭桌对着的空墙挂有电视。
    秦岭放开筷子,打开电视,很快,熟悉男声响起:“茉莉,我爱你,从十五岁第一次见面,我就无法自拔爱上你。”
    前段时间,沈齐就是用这把深情声音在秦岭身下浪/叫。
    艹!
    秦岭暗骂一声,重重按着遥控换台。
    “老公,我没有背叛你!我……”
    凄美女声的主人,也是前段时间,缠着他的腰喘:“老公……”
    今天怎么那么邪门!
    秦岭脸都绿了,索性直接调到新闻频道。
    新闻在农民大丰收,总算没有熟脸,秦岭松口气,他拿起筷子,打算吃面,忽然听见江越问:“不吃了?”
    “吃……”秦岭下意识扭头,却见江越不是问他,嗓子眼被卡住,不上不下。
    路景吃东西安静又迅速,汤碗见底。他冲江越笑:“饱了。”
    哐当。
    秦岭右手无意识捏紧筷子,往下一拽,筷子便带着汤碗翻他大腿上,随即掉到地上,发出重重一声,汤汁四溅。
    江越和路景齐齐望过来。
    秦岭西装裤被汤汁打湿,还沾着面条和蔬菜,“……艹。”秦岭低骂一声,快速抽叠抽纸去擦大腿,然而越擦越狼狈。
    江越出声:“擦不干净,你之前落客房那套洗干净在衣柜里。”
    秦岭没抬头:“哦,我去洗个澡。”
    他烦躁丢开面巾,起身上楼。
    热水从花晒淋出来,秦岭仰面闭着眼,任热水冲刷着他的脸,黑暗里,他只能听见流水的声音,心情乱糟糟的。
    他刚刚……竟然因为路景对江越笑而倍感生气。不是江越对路景,是路景对江越。所以江越和他说话,他心虚得没敢抬头。
    秦岭垂着的手用力握紧。
    胡乱冲完澡,秦岭裹着浴巾出来,他来江越家都是睡这间客房,熟门熟路走到衣柜,拉开里面挂着他的西装,家政已经帮他熨烫过,他取出正要换上,冷不丁发现没有内裤。
    秦岭在客房抽屉翻了遍,没找到新内裤,他开门出去,朝楼下喊:“阿越,内裤在哪儿?”
    “进我房间左转柜子第二个抽屉。”
    “知道了。”
    秦岭说着走到江越房间,他推门进去,江越的房间如同他人一样,简约却处处蕴含精致,秦岭很少进江越房间,他找到柜子,拿了盒新内裤,拆开换上正要走,余光撇到不远处床头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要是商业文件,秦岭倒不奇怪,但牛皮纸袋印着明显的第二医院。
    医院?
    阿越生病了?!
    秦岭甚至没时间思考,长腿自发过去拿起牛皮纸袋打开,他指尖都在颤,然而看完病历记录,他彻底愣住。
    无反应,无法勃/起?
    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反应?
    无法勃/起……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反应……
    秦岭意识到什么,翻到病历时间,果然是江越提出赞助偶像风华前几天。
    难道能让阿越有反应的男人是路景?他对路景好,不是喜欢他,是因为他能让他硬?
    秦岭死死捏着病历,心脏剧烈震动,他乱七八糟想着。这时,楼梯口隐隐传来脚步声,秦岭回神将病历装好放回去,转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撞到路景上来。
    路景端着杯牛奶喝着,没理他,自顾自走向隔壁次卧,秦岭看着他单薄削瘦的背影,脱口喊他:“你站住。”
    路景猜到秦岭不会不作妖,他回头,嘴角沾着淡淡的奶渍。
    “你……”秦岭欲言又止,“你知不知道……”
    路景等不多半分钟,秦岭还是那副吞吐的模样,他不耐烦了,没好气问:“你到底说不说啊。”
    他还冲他发脾气?!秦岭瞬间打消问路景的念头,他冷笑:“你还真以为你是小朋友啊,喝个奶都喝不干净。”
    说完他大跨步回到客房,“砰”一声,门关得震天响。
    水杯里的牛奶也被震得荡漾,路景索性仰头一口喝完,然后抬手擦掉嘴角的奶渍:“莫名其妙。”
    *
    路景洗干净杯子,抽两张面纸盖住杯口,倒扣在书桌。有秦岭在,他不乐意出去和下楼,干脆趴窗户边往下看,隐约能看见花园里的一狗一猫,可惜窗边那棵杏树遮挡着,看不真切。
    毛茸茸的卷尾巴若隐若现,路景心痒痒的,要是离得没那么近,他感受或许没那么强烈,但近在眼前rua不着,简直猫爪轻轻挠一样难奈。
    路景想了想,推开窗户,脱掉拖鞋塞口袋放好,踩着沙发攀上窗台,然后爬到杏树,抱着树干往下挪。
    以前拍剧需要爬树,为安全下面都有防护垫,而且树没有这棵杏树高,这棵老杏树估计得有四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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