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才是常态。
腊月二十七,所有步入教室的团子们脸上都带着期待,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过年、第一次和小伙伴们一起过夜。
宇文暻蓦还不辞辛苦地背来了自己的小枕头。
上课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条毛毛虫似的坐不住,恨不能时间一下子就到晚上。
就连平时日里最喜欢的活动课都挽留不了他的心了。
终于熬到了傍晚,铜铃被“梆”地敲响,往日该鱼贯而出的一群人全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期待地看着苏素。
莫名感觉到了传递过来的童真的苏素:“行行行,我知道了,先吃完饭再玩。”
饭后,天幕的深蓝色低低沉沉地压着庭院,好像有光,却又让人只能隐约地看见世间的轮廓。
被苏素带到室外的三个真正太们全都围在她身边,亮亮的眼睛跟一只只小萤火虫似的,他们想知道苏先生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陆泊和宫淅川走在队伍的后面,两只小手牵着,还偶尔晃荡几下。
东方凌则和俞多预言着苏素会准备的惊喜:“你猜是孔明灯还是烟花?”
见东方凌在凛冽的夜风中瑟缩了一下,俞多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兜在了东方凌的脖子上:“别着凉了。”
带着俞多体温的围巾圈住了东方凌的脖颈,挡住了寒风,叫人觉得安心。
看着因为能照顾到自己而很开心的俞多,东方凌掉头朝房间里走去。
俞多连忙跟上:“怎么了?”
东方凌:“拿围巾。”
以为是东方凌不喜欢自己这种亲近的俞多有些尴尬地站定在了原地,甚至开始忍不住反思起了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这个世界的自己确实太过放松了,对东方凌也亲近得太过想当然。超过正常社交范围的事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不知道俞多已经进步到会想“下次不能再这样”而不是“我不敢再接近他”的东方凌,看着俞多呆在原地的样子,有些不耐,但最终还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朝前走去:“拿围巾给你带!”
不然万一感冒了,锅还得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背。
已经锻炼到轻轻拽一下就可以把东方凌拽回来的俞多就这么乖乖地任由东方凌牵着他走,眼睛里藏着笑意。
看见他们动静的苏素:“喂,你们两个快点回来啊!”
东方凌头也不回:“知道了!”
等人期间,苏素像是操心的老母鸡一般把一群真小正太护在身后,替他们挡着夜风。
除了大大咧咧的宇文暻蓦,澹台睿玦和君寒渝都感受到了苏素的照顾,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君寒渝仗着和苏素更熟一下,悄悄地伸出两根小手指头拽住了她的披风下摆。
等交换围巾戴的东方凌和俞多过来后,苏素十分有气势地拍了两下掌,示意侍从们把东西拿上来。
左边的侍从,捧的是白色的,纸糊的灯笼似的东西。
右边的侍从,捧的是一小碟被垒成三角塔状的东西。
“左边这个叫孔明灯,是可以飞上天的东西,我们在上面写上自己的愿望,老天爷就能收到了。”
“右边这个叫烟花棒,一会儿我会教你们怎么玩!”
俞多有些惊讶地看着东方凌,小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嫌弃苏素没有创意的东方凌:“里都是这么写的。”
不过真古人们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一个个都跟讨食的小猫咪似的仰头看着苏素。
君寒渝装作不经意地瞟着孔明灯,十分嘴硬:“这种东西都是假的。”
相信科学的澹台睿玦认真地点点头:“嗯,都是假的。”
君寒渝:!!!
君寒渝:“倒也不一定全部都是假的,毕竟相比于那些江湖术士,这个应该是真的能飞起来的。只要许合理一点的愿望就可以了。”
澹台睿玦:???
盲目迷信老师的宇文暻蓦丝毫没有追究真假的兴趣,他只有一个问题:“苏先生,愿望的话,一定要写字吗?万一天帝不认识字怎么办?”
看着宇文暻蓦苦大仇深的样子,苏素忍不住笑了出来:“不会写字画画也行,只要天帝看得懂你画的是什么。”
剩下的伪正太们,虽然已经过了相信愿望会成真的年纪,但毕竟是难得的节庆,也都配合着苏素的活动。
所有人拿着笔,小心翼翼地在属于自己的那盏孔明灯上写下了愿望。
君寒渝许愿国家昌盛,然后在角落里悄悄挤了一句:老天爷,第一个愿望我可以自己努力,我真正的愿望是苏先生赶快成为我的亲戚。
一直很务实,从来没有思考过愿望这种东西的澹台睿玦想了很久,最终落笔:希望能和宇文成为永远的好朋友。
陆泊拉着宫淅川非要做情侣孔明灯,画着歪歪扭扭线条的两盏灯,拼在一起就是爱心。
“想许什么愿望?”宫淅川拿着笔,无所谓哪一盏灯是自己的。
陆泊指了指其中一盏,许下愿望:“飞高点。”
又指了指另一盏:“保持队形,并排飞。”
愿望实在得让宫淅川有些下不去手。
俞多借着烛光,垂眸认真地写下家国平安四个字,十分虔诚。
并不觉得许愿这种事情有什么用的东方凌,想了想,也在自己的孔明灯上随意落笔写下了:家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