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燃停下说:
“你回去睡觉吧。”
“可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你干活我躺着,我也过意不去啊。”
“既然这样……”
他心下一动,不自觉脱口而出,“你亲我一下。”
宁莘莘瞪大眼睛,“什么?”
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
聂燃干脆走到她面前,将头凑了过去。
宁莘莘往后退。
他定定地问:“你讨厌我?”
“没、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躲开?”
他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无法思考。
“这次不许再躲了。”
话音刚落,聂燃的嘴唇已经含住了她。
冰冰的,软软的。
接触的地方仿佛着了火,刷的一下烧到耳根,还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唔……”
她想挣扎,发出的声音却听得自己都血脉偾张。
聂燃的身体明显一紧,气息粗重,动作变得霸道起来。
宁莘莘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人已经被他按在一棵树上。
他的右手掐着她的腰,左手捏着她的下巴,攻势凶猛。
她抓住他的袖子,想说话,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聂燃的外表无可挑剔,偶尔嘴臭了些,但人品信得过。
若他出生在21世纪,哪怕像她一样无父无母,也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上,宁莘莘将眼睛一闭,缩回了手。
这个亲吻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聂燃毫无征兆的放开她,捡起掉落在地的斧子放回她手里,半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转身继续砍树。
宁莘莘魂不守舍地钻进小屋,等屁股坐在地上时才惊醒。
他们这算什么?
因为太饥渴,没有其他人选,所以拿她排遣寂寞吗?
眼前的斧头看起来格外刺眼,她愤愤地踹了脚,反倒被翘起的斧柄砸中脚踝,痛得龇牙咧嘴。
郎晓担心地看过来,她忙摆手表示没事,心情沉闷地躺下来,耳中听着海绵宝宝癫狂的笑声,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刚才亲吻时的画面。
他曾经位高权重,对别的女人动过心么?
他亲吻别人时,也是这么投入么?
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忍不住翻了个身捂住耳朵。
海绵宝宝的笑声听不见了,却隐约能听到从地上传来的伐木声。
砰——砰——砰——
像她乱了节奏的心跳。
宁莘莘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不知道聂燃是几点回来的。
第二天她醒来时,外面艳阳高照,屋外的桌布上摆着煮好的面条,旁边还有一桶干净的水。
郎晓和聂燃都不见了,手机放在她枕边。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已经开始施工了。
宁莘莘翻身爬起来,脸都顾不上洗就跑出去看。
果然两人的身影就站在昨天规划好的地基处,一个搭木板,一个敲钉子。
他们看起来已经忙活很久了,满身大汗,脱了上衣,只穿着裤子。
宁莘莘刚跑过去,郎晓就发现了她,笑嘻嘻地挥手。
“院长你看,我们在盖房子。”
由于是简易式房屋,地基不需要打太深,也用不着灌水泥,将木桩子打进地里就行。
现在工序已经完成了,两人在搭建的是第一层的墙壁,目测面积有两百多平方。
看着初具雏形的新“家”,她心里自然是开心的,然而目光一扫到聂燃,就忍不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对方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干,放下榔头擦了把汗,淡淡地说:
“面条应该已经凉了,我帮你热热。”
他说完跨出搭了一小半的墙壁,走向小屋。
宁莘莘忙拦住他,四目相接后,又紧张的差点忘记要说什么。
“不、不用,我自己来。”
“嗯,好。”
聂燃又要去拿榔头,宁莘莘心里一急,拽住他的手腕就跑,冲进树林里。
郎晓歪着头,困惑地看着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
聂燃被她拽跑了也不说话,没事人似的跟着她跑。
或者从两人的姿势上来看,用“快走”来形容更合适。
宁莘莘一口气跑到看不见小屋才停下,转过身气喘吁吁地说:
“你太过分了。”
聂燃皱眉,“你指什么?”
“昨晚你怎么可以那样?”
“可我看你也挺喜欢。”
“你、你无耻!”
“你不甘心么?可以让你报复回来。”
“什么?”
聂燃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树林。
走在前面的聂燃表情平静,拿起榔头继续干活。
走在后面的宁莘莘则仿佛被马蜂蛰了似的,炸开浑身的毛,一路走来骂骂咧咧,最后还一脚把面碗给踹飞了。
郎晓左看右看,实在看不懂,跑到宁莘莘面前,看清她的脸惊叫了声。
后者心情差到极点,正是最不想见人的时候。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
“院长。”
郎晓忧心忡忡,“你的嘴巴怎么那么红?中毒了吗?”
“嘴巴?”
“脸也开始红了!”
宁莘莘捂着嘴,知道是什么原因,尴尬地说:
“我没事。”
“你看起来……”
“你听不听我话了?”
郎晓这才不吱声,回到地基旁,将这件怪事告诉给聂燃。
后者听完扬了扬嘴角,叮嘱他道:
“以后不许再钻她被窝,也不许靠着她。”
他闻言内疚,“是我害她中毒了吗?”
聂燃抛了下榔头,沉重的榔头在半空漂亮地转了个圈,落回他手里。
“因为这些以后只能我来做。”
郎晓更加困惑了。
小屋里,宁莘莘躺了一会儿。
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她感觉自己有问题。
被人欺负了居然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这不是她啊!
从小到大,别人踹她一脚,她得踹两脚还回去才行。
哪怕对方是个一米九的猛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