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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不凡打一句删一句,折腾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内容。但心情是越来越激动,他调整坐姿,正襟危坐,深吸两口气,再次输入:
【覃肃,你出院了吗?我是楚不凡。】
为了不再删改,楚不凡打完字就按了发送。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跟覃肃产生联系,他又一把扔了手机,好像手机烫手似的。
只是过了一秒,他捡回手机,逐字检查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想象覃肃收到信息的样子。
紧张,刺激,隐含期待。
为了缓解情绪,楚不凡打开衣柜收拾东西,镜子里的他脸颊绯红,眼睛却雪亮,时不时地瞟一眼手机,都没注意同一件衣服被他叠了挂,挂完又扯下来叠。
覃肃没有回复。
七中的晚自习是到九点,楚不凡收拾了衣柜,打扫了卫生,然后再去洗漱,直到躺在床上,覃肃也没有回复。
楚不凡期待落空,但他没有失落。
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觉悟,不回消息算什么。
楚不凡躺在被窝里,又给覃肃发了一条:
【晚上好好休息呀,明天见,晚安。】
*
第二天一早,大家如常上学。
楚不凡和覃肃都在九班,班主任是数学老师,正在孕晚期,挺着大肚子看早读。昨天,班主任已经提醒过大家,覃肃出了意外,导致很多事情不记得,让大家不要对他特殊关注,造成覃肃的心理负担。
事实上,不会有人特殊关注覃肃的,不敢。
当初,覃肃虽然是以高颜值出名,但他军训期间七天打十架,才真正让全校都认识了他。毕竟不是谁都能包月似的每天被学校通报批评,对他的警告处分,校广播循环播放了一个月,他本人却依旧没被开除。
所以他火了,既成了校草,也成了校霸,而且背景成迷。很多人喜欢他,也有很多人讨厌他。只不过,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大家都不敢拿到明面上,他太凶了。
“还有五分钟,进来的就快坐好吧。”班主任扶着腰,站在讲桌边,“昨天上课没讲完的题,我们抽两分钟讲一下。”
聊天声渐消,大家散漫地相继拿课本,楚不凡一边翻书,一边佯装活动脖子,回头偷瞄后排。
覃肃的位置在靠墙最后一排,挨着后门。他经常迟到或逃课,那个位置进出方便。
此时,座位空着。
“人差不多齐了哈,来,看题。”
班主任话音刚落,后门嘎吱被推开。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显得尤为突兀。随后,比声音更突兀的人走了进来。
覃肃在学校一向不走寻常路,永远不穿校服,永远不用正眼看人。他穿着黑色工装外套,运动裤,领子立着,手插在裤兜里,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走到自己桌边。
然后扔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
比他的拽里拽气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有暗红色光泽的短发,作为全校唯一一个敢于挑战校规的人,他头发颜色从没正常过。
班主任跟覃肃斗了半年,早已对这个学生放弃。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班主任无声地叹了口气,说:“来,我们看题。”
楚不凡跟着大家转过头,重新看向课本,没人听到他欢快的心跳,雀跃得像要飞出胸膛。
覃肃真好看。
楚不凡想。
他还想,覃肃是我男朋友了。
楚不凡不自觉地弯起唇角,连眼前的数学题都亲切起来。
早读三十分钟很快过去,稍作休息,就要开始第一节课。楚不凡只要想到覃肃就会开心,刚下早读,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头,寻找覃肃的身影。
但是覃肃比他还快,已经出去了。
“老师什么时候生宝宝呀?”前排有人问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