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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要说?”
    易如许愣愣地看着手机,心头波澜起伏,头昏脑涨的,一时都不知道该回什么才好。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哥哥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他为了那个女人想和她分手,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现在不记得她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他?他对她的身体已经没兴趣了,对她的关心似乎也只停留在兄妹之间的惯x上。
    自己还有什么优势是可以用来留住他的?
    她今晚的思维一直有点混混沌沌,想到最后甚至连割腕威胁他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天都亮了也没睡。
    心不在焉的去学校后,尹明月第一时间就过来看她了。
    易如许被师姐打的事现在已经传遍美术院了,昨天林哲师兄专门来找了一趟易如许,得知她没来学校,回去的时候还对尹明月说等她过来一定要联系他。
    被明月一说,易如许才记起昨天林哲师兄一直试着联系她来着,但是她手机在电影院和图书馆都是开的静音,电话短信都没等第一时间看到。
    她当时心情很复杂,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也不想特地去应付他,所以就这么把他给晾一边了。
    还是给师兄回个电话吧。易如许疲惫地想,要是能有哥哥那种处理人际关系的手段就好了,不至于遇到稍微复杂一点的情况就把自己给整得这样心力交瘁。
    电话拨过去没一会儿林哲就接了,他没直接提那件事情,而是问她中午能不能出去吃饭,大概是想在饭桌上聊。
    易如许觉得这没什么好聊的,而且两人在这风口浪尖上再一出去,肯定更加坐实了有问题的传闻。
    她叹了口气,直接拒绝了林哲吃饭的邀请。
    不去,实在是懒得社交了。
    白天一晃就又过去了,易如许胡思乱想了一天,已经自闭到一定程度了,她还是不想回家,可又想不到自己不回家的话还能去哪。
    她一直都有一点回避人群,一遇到人多需要等待的时刻,就老想把自己给藏起来。
    太阳快下山,她想回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父亲和母亲。
    可小时候仅存的一点美好的回忆,很快就被那两人和自己新家庭成员幸福和睦的画面给替代了。
    易如许心里一酸,脑子里最后浮现出了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在乡下生活的画面,也是这样的落日和微风,自己穿着裙子在乡间田埂追蝴蝶,追落日,哥哥就在后面一直跟着她,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为了逃避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混乱和恐慌,易如许打车去了机场,边百度怎么购票,边自己学着c作,最后买了直飞老家的机票。
    登机后,易如许给易于澜发了一条和昨天差不多的短信,也没看他回复,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在飞机上看到了最壮丽的晚霞,她在惆怅中抓到了一丝心灵的平静,在繁杂的都市中习惯车流与人河,她觉得最后还是大自然最能给她慰藉。
    这b扑到哥哥的怀里去哭一场还要更加有效。
    晚上九点多,易如许下飞机了,她只记得爷爷nn家里的地址是在一个小镇的村庄里,可是从这里到那边需要多久,她心里却是完全没有数的。
    牢记晚上不能到处乱跑这一点,易如许打车让司机将她送到了离汽车站最近的酒店或者旅馆附近。
    将近十一点,她去周围尚未关门的小店面里买了两条裙子和两套贴身内衣,开了房间,洗了衣服晾起来后,开始休息。
    她甚至不敢关闭飞行模式,生怕易于澜给她发一大串语音条,或者是写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躺在床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后,她在心情最放松的时候开了手机,等待手机反应了一会儿,她发现易于澜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发现她没有接后,就没有再联系她了。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孤独感油然而生,易如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去老家也失去了意义。
    当时之所以会感到开心,都是因为哥哥也在那里,他一直都陪着她,玩什么也都是两人一块去玩的。
    要是真就这样失去了哥哥,不管之后再遇到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躺了一会儿,易如许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想要联系哥哥的欲望,她反复打开手机又关闭,最后居然给刘雅打了微信电话过去。
    她想试探一下刘雅的态度,看她到底跟哥哥发展到哪一步了。
    不是不想直接问哥哥,而是不敢,她生怕他就等着自己问他这个,一给他机会,他马上就要和她摊牌了。
    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被接听,易如许听到对面传来了睡意朦胧的声音:“喂,姐,怎么了啊,这大周末的。”
    原来今天是周六了……易如许才意识到这件事,怪不得旷课之后也没人想着联系她,不过就算不是旷课,她平时被哥哥关起来管教来不了学校时,也没人关注过。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易如许突然察觉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如果哪天哥哥把她杀了,是不是周围的人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她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
    甚至,谁都发现不了这事,除非哪天他去自首,大家看见警察带着他从现场出来,这才愿意相信,他谋杀了自己的妹妹。
    易如许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和这个世界建立起特别深刻的联系,不管是消失了还是旷课了,大家都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哦,既然易于澜都那么说了,那她肯定是做那件事情去了。
    已经没有的社交圈了,甚至没有被这个世界需要的价值,她存在所需要的一切线索,全都是易于澜赋予她的。
    仔细想起来不由得觉得浑身发冷,易如许大约触到了一点自己会这么不安的苗头,一条完全依附别人存在的菟丝花,在攀不到自己赖以为生的植物后,当然会觉得人生无望。
    她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把脸给藏进了枕头里。
    可是以后该怎么办?
    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的话,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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