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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你,我对你问心无愧,尽管我对李伊伊一见钟情,那么爱她,但我确定你看上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主动退出了。假如换作其他人,即便李伊伊一开始对我无意,我也不会轻易放手,更加不会有任何让步。”
    楚天乔点了点头把话题扯了回来。
    “好,行,你说我父亲害死了你父亲,你有证据吗?搞清了事情的真像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冷静下来,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讲清楚,我帮你分析分析,分析不清楚的话,我给你查找当年真像,一定给你一个交待,我希望我们还是兄弟。”
    王河父亲之死
    王河激越的情绪在沉痛的往事中,反而变得平静。
    “你父亲开车撞死的我父亲,当时有几十双眼睛盯着,难道还错得了。”
    “不,这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我父亲应该被关了,怎么会平安无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前我不信,但我得知我父亲离逝的真像后我信了。”
    楚天乔很无奈,如果父亲此时没有得老年痴呆症,或许他还能问一问。
    可现在父亲的情况每况愈下,就算问出来,也无法考量其真实性。
    楚天乔回味王河刚才的话,抓住了重点。
    “这个真像是谁告诉你的。”
    “我姐。”
    王河陷入了回忆。
    王河的母亲因为生王河难产而死,他跟着父亲还有姐姐过活。
    五岁那年真是一个无比阴黯灰色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家里连电话都没有。
    大概下晚上7点左右的样子,两个穿警服的男人出现在了家门口。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对着门内礼貌地询问:“王呈祥是谁的家人?”
    王河跟在姐姐王月后面走了出去。
    王月说:“我是。”
    王河安静地躲在姐姐身后不敢出声,默默地打量着警察。
    警察打量了王月一番后问:“你是王呈详的女儿?”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王月将王河拉了出来道:“这是我弟弟王河。”
    “有大人吗?”
    “我妈生我弟弟时难产离开了,我们家就我们三,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地看向他们姐弟二人:“你爸出车祸了,你们赶快去看看吧!”
    他们两跟着两个警察上了警车,很快就来到了出事现场。
    王河依稀记得,当时边上围着两圈人,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着,或同情,或淡漠。
    分开围堵的人群,他跟着姐姐走进去后发现父亲已经安静地躺在了马路上。
    昏黄的路灯混合着惨白车灯。
    黯然的地上,原本瘦弱的父亲,因为大量流血的缘故,瘦弱干枯得不成样子。
    从此以后,每每看到枯骨衰颜,油尽灯枯,之类的词语,或者看到干瘦的老人,他都会想起当时的场景。
    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场景。
    他跟着姐姐跪在地上哭喊呼唤父亲,然而无论他们多么努力,父亲仍然无动于衷。
    “别喊了,你父亲已经离开了。”
    劝他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楚海纳。
    楚海纳他认识,去过他家里好几次。
    他跟父亲同在一家医院工作,只不过父亲是库管员,而楚海纳是医生,是老板。
    他很感谢。
    当时警察们说了些什么话其实他不太记得了。
    但撞他父亲的人,他却牢牢记了下来,那人是楚海纳。
    他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敢去宣告他父亲的死讯,他真的不知道楚海纳到底是有多不要脸。
    后来很多细节是他姐告诉他的。
    警察说他父亲去追一条狗,追到了路中央被车撞到,楚海纳基本没有责任,因为那条胡同光线昏黯,当时那段路的路灯还连着坏了两颗。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得到了一大笔赔偿。
    她姐说,是警察看他们可怜为他们争取的。
    钱一部分来自管灯处,一部分来自楚海纳,一部分来自保险公司。
    即便如此,姐弟两谁都没有忘记过对楚海纳的恨,无论如何在他们心里楚海纳就是杀人凶手。
    在王河心里就算是意外也应该是同责,假若楚海纳车子开慢些,或者开快些,错开时间,或者那天不去那条胡同,他们也不会失去敬爱的父亲。
    同责,他的父亲失去了生命。
    而楚海纳却只进行了民事赔偿。
    他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一直伺机报复。
    虽然楚海纳对他很好,在他姐嫁人以后直接把他接到了楚家,然而仇恨,这么多年来他一刻也不敢忘记。
    “那你为什么要到现在才下手?”
    “问得好,我学成归来后的确想马上下手,那时我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一件很意外的事让我延迟了下去。”
    “什么事?”
    “那天我亲眼看着你父亲给人做了一场脐带血移植手术,手术做得很成功,孩子的父母特制了锦旗,对你的父亲感恩戴德,我知道在当时,能做这样的手术的人并不多,更何况你父亲还有很多别的精湛的技术。国家培养一个医生很不容易,如果我在那个时候结束了他的生命,就意味着浪费国家医疗资源,让许多病人失去可能康复的机会,许多家庭会变得破裂不幸,我不能那么自私。”
    楚天乔心想,他倒是还没有因为仇恨完全失去理智。
    “但是父仇你又不能不报,所以你一直等到我父亲退休了,没用了,再来报复。”
    “没错。”
    “好,我理解你,但我一定会阻止你。我父亲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生为医生极其严谨,他做事向来很细心,视力也一直很好,我不相信,他会撞到人,也许只是一场误会。那时候科技不如现在发达,路边没有摄像头,7点多的样子,那路较偏,也许他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天乔甚至觉得他或许就是给人顶包,毕竟他劝了王河别哭。
    自己撞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到那样镇定自若。
    “王河,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我父亲的清白,但在我证明他清白以前,你如果再对他进行言语上或行动上的刺激,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证明不了你父亲的清白,你也别怨我为父亲报仇。”
    楚天乔没有作声,但他绝对不会允许王河伤害父亲。
    楚天乔回去翻看查找父亲的日记。
    他知道父亲年轻时有写日记的习惯,里面多是看病后的心得记录,偶然也会记录孩子成长的点滴,又抑或是医院发生的大事。
    如果王河说的是真的,他不可能没有记录。
    楚天乔在保险箱里找到了厚厚的七大本,他开始一本一本的翻找过去。
    然而,从第一本翻到最后一本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王呈祥的记录,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倒是许温琳看他一直翻看查找,特别辛苦,端了一杯牛奶进来,见他垂头丧气看着窗外发呆时,说道:“你爸应该还有两本日记本放在别的地方,那两本日记是他最不肯让别人碰的,说不定正记录在那些本子上面。”
    听母亲这么说,楚天乔眼眸里即刻燃烧起了希望的光芒。
    “妈,你知道那两本日记本放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有二十几年都没有看到过了,还是天润8岁那年,也不知道从哪里将它们掏了出来,去看,被你父亲看到,他当时抢走以后,放在了一个枣红色的木匣子里,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估计收好了。”
    “他会不会将它们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
    楚天乔说话间放眼往院子里看去,想看看哪棵树下最有可能藏了日记。
    “不会的,那时候我们家里没有挖坑的工具,他当时拿着进了卧房的,在他卧房的可能性较大。”
    楚天乔听后紧忙去翻找起来。
    今天他就是将父亲的卧房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将那两本日记本找出来。
    他进去的时候,父亲正在熟睡着。
    他像极了一个安静的孩子。
    大抵是楚天乔的脚步声吵醒了他。
    他睁开眼慈爱地教训起来;“天乔,这么晚了,你小子还不睡觉,还来我这里折腾什么?”
    “爸爸,你那两本很重要的日记本在哪里?”
    “天润喜欢看我写的,你也想看,不行,不能给你们看,那里面有我最最重要的秘密。”
    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却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爸我们交换秘密吧!”
    “这个主意好,你先说!”
    “我找到我亲妈了,她对我说:“谢谢你当年成全了她,救了她。”
    “你真的看到她了。”
    楚天乔点了点头。
    “在哪?”
    “就在美国波士顿,她过得很好。”
    楚海纳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怪我没有能耐,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只能让她跟了姓陆的那小子,不过老天对我不薄,在我失去玉寻的时候得到了温琳,但这件事我还是不愿提起,太伤我自尊了,太有损我海纳的面子了。”
    楚天乔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父亲没有得老年痴呆症,大概永远都不会将这些心理话给说出来吧!
    再坏的事,弊端再多,也总有那么一点点有利的地方。
    或许老年痴呆症也是他对自我的一种保护吧!
    “爸,玉寻说你很了不起,救了很多人,他一直很欣赏你。”
    “真的。”
    “是的。”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两本日记本在哪里了吗?”
    楚天乔的脸色变得凝重:“什么日记本,我这没有日记本。”
    “爸,我们说好的交换条件,你不能耍赖。”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在哪呢?到底在哪呢?”
    楚海纳说话间来回踱步。
    看到父亲这副样子,楚天乔心痛不已,他想还是再等等吧,如果能用别的方式调查清楚这事,就不用刺激父亲了。
    “爸,你想不起来就算了,没关系的,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正要离开,楚海纳却兴奋地说:“我终于想起来了,就在墙里面,那张画后面。”
    楚海纳干枯的手指向了一副风景秀丽的山水画。
    楚天乔将信将疑,走到画前将画取下,果然画后面有一个暗格。
    在暗格里面安安静静地立着两本日记本。
    一本枣灰色的,父亲记录是他的亲生母亲莫玉寻。
    另一本咖啡色的,则记录的是王河的父亲王呈祥。
    楚天乔急急打开咖啡色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张,黑色的墨水有点涣散花边,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第一页面,他只写了一句话。
    虽然记录在日记本上,但并不是日记,不过是回忆录罢了。
    第二页也只有一句话。
    对于王呈祥,虽然我有千言万语想说,但鉴于时间精力有限,也只能记录一点最振憾我的事。
    楚天乔耐着性子翻到第三页终于看到了正文。
    王呈祥是我的恩人,但我没有想到最后我报恩的方式竟然是结束他的生命。
    看到这句,他振惊了,难道王河的父亲真的是父亲杀的,怎么可能呢?
    他心里像有一面战鼓在激烈地敲响,极力控制好情绪,这才耐着性子往后面看下去。
    我与他之间的缘份出现在1973年的春天,那是我一生中永远也无法忘却的一天。
    假如没有王呈祥,我早已经不在人世。
    1973年8月22号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天,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灼得人心情烦闷。
    我跟顺子相约一起去楚家河河里游泳。
    我们在水里游泳游了大概半个小时,顺子建议我们来一场摸田螺比赛,看谁在水里摸到的田螺多。
    十几分钟以后,眼看顺子比我要多得多,不服舒的性子让我不顾疲累,拼命的往水里钻。
    模了几把以后,突然小腿抽起筋来,可当时我整个头还没在水里,我使劲往上站,却摔倒在了水里,我连喊救命。
    顺子马上从前面来救我,但因为我们都过度惊慌手脚拼命乱划,导至顺子被水给呛到了。
    我们两一起往水底沉下去。
    也许是觉得生的希望渺茫,我反而冷静了一点点:“顺子,你走吧!别管我。”
    顺子从水面浮上来后还真的游离了我,他一边游一边大声呼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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