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看着那少年,眼神变得古井无波起来。
就好像,手上拿着东西的他,和手上没有拿东西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一样。
“装神弄鬼。”
那少年虽然感觉现在的许离非常不对劲,而且隐约之间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但是少年的骄傲,完全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甚至许离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和那显得比较藐视的语气,更是让他心中怒火中烧。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忽然迸发出一股让白念离觉得呼吸快要停止的压迫力。
在白念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少年几乎已经与许离面对面。
他的左手直挺挺的朝着许离的胸口插去。
虽然只是血肉之躯,但是却给了白念离一种堪比尖刀的感觉。
啪!
就在那少年的手掌快要刺中许离胸膛的时候,许离手中的玉箫已经拍在了那少年的手腕上。
看上去只是轻飘飘的那么一拍,但是那少年却是直接僵硬起来,然后瘫软在了地上。
甚至他的表情,也变得苍白无血。
“算了,直接杀了吧。”
许离见那少年这般不禁打,顿时有些兴致阑珊起来。
他很小声的嘀咕一声,手中玉箫轻飘飘的朝着那少年的脑袋砸去。
“大哥饶命啊……”
那少年看着朝着自己拍来的玉箫,双眸之中迸发出无穷的求生欲望,连忙张嘴求饶。
他的全身上下在这一刻都被汗水打湿。
在他的心中,更是有着一层阴影用着难以想象的速度笼罩自己的心灵。
因为……许离这么轻飘飘的出手,让他有种必死无疑的感觉。
他毫不怀疑这一下子敲在自己的脑袋上面,会让自己的脑袋宛若西瓜一般炸开……
“咦?”
听到少年的求饶声,许离那快要敲打到少年脑袋上面的玉箫顿时戛然而止。
他看着少年的眼中,带着丝丝惊讶。
这个少年,看样子从未经受过社会的毒打。
按道理来说,是那种走到死路不回头的那种人,怎么现在就这般怂掉了……
没有去看那大汗淋漓的少年,许离沉吟了一会儿后,慢慢的把玉箫收了回来,然后随意悬挂在了腰间。
他蹲在那少年的面前,饶有兴趣的询问道:“是你在暗中使用龌龊手段对付老白的?”
“啊??”
那少年此刻有些懵逼,完全不知道许离在说什么。
他的心中现在充满了侥幸和后悔。
侥幸许离收手了,后悔自己怎么就遇到了许离这么一个完全揣摩不透的变态……
“这心境,还不行啊,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人啊!!”
看着恍恍惚惚的少年,许离心中感慨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脑门上。
把少年拍清醒后,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题。
少年被许离拍了一巴掌,顿时一个激灵就回过神来了,他连忙摆着手对许离说道:“不是啊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和对付这家伙的人根本不对路,我们完全就不是同一种人,不对,我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也不对……”
说到后面,少年完全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他很怕许离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就把自己的脑袋宛若开瓢一样撬开。
自己现在还风华正茂,家里面未婚妻还在翘楚以待,自己怎么能够死得这么窝囊啊。
“不是?”
许离和白念离对视了一眼,眉头都是微微皱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叹息声响起,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距离许离三人原本看上去有点遥远,但是短短的两三分钟没到,那女子就来到了那少年的身边。
少年看到那女子,那苍白无血的脸颊顿时一红,携带着愧疚慢慢低着头,用着宛若蚊蝇一般的声音小声道:“青姨,我是不是很丢脸?”
被称之为青姨的女子轻轻点头,然后又笑着对那少年说道:“的确很丢脸,不过输在他手上不丢人。”
说着,女子的目光移动到了许离的身上,然后又认认真真的看了看悬挂在许离腰间的玉箫,轻轻的感慨道:“我几年前遇到过一个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连一个小混混都打不过,但是当他握剑的那一刻,他给我的感觉便是无敌的存在,你应该和我几年前遇到的那个人,是同一种人吧?”
“什么握剑便是无敌?我完全不懂……”
许离打了一个哈欠,转移话题的对女子说道:“现在,我们只想听一些想要听到的东西。”
女子见许离转移话题,也没有继续揪着自己的这个猜测不放,而是把视线移动到了白念离的身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最近针对你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另外的人,但究竟是谁需要你自己慢慢的去寻找,我们没有那个义务告诉你。
不过奉劝你一句话,那一盏铜灯虽然是你白家代代相传下来的,但是以你现在拥有的东西还保护不了那一盏铜灯,不想因为一盏对你们没有用的铜灯就葬送掉你以及你家人的性命,我奉劝你还是赶紧把那一盏铜灯丢出去。”
话落下,那女子伸出手把那少年拉了起来,然后搀扶着那少年转身慢慢的离开。
在她转身的时候,白念离发现那女子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是在说什么一样。
而他旁边的许离则是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用着唯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我猜测的那般吗……”
白念离看着那女子和少年的背影,表情阴晴不定。
沉默了足足好几分钟,在那女子和少年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他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的对许离询问道:“老弟,你觉得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怎么选择。”
许离双手背负在身后,扭过头看着白念离,赤裸裸的把白念离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给揭开了帷幕。
因为他很想看看,白念离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抉择。
到底是为了那一盏对他没有用的铜灯堵上一家子的性命,还是把那一盏铜灯当成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亦或者,他还有另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