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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看见甄娆的瞬间,肖萍的脸色就变冷了。
    眼见着自己又要成为别人的笑话,甄娆心里羞愤,忍不住指着人谴责,“你这破小孩,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随便逮着个人就说是偷溜进来的,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吗?”
    本来以为这番话说话,谢非凡再怎么都会气急败坏,自己就能趁机抓他痛脚,不尊重长辈,对客人不礼貌。
    甄娆是好日子过久了,脾气一上来就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脸上的表情全不再怕的,就是老男人伸手拽了她几下,示意她少说两句,甄娆也没搭理。
    谢非凡直接冷哼道:“这难道不是你们刚刚做的事情吗?怎么大人都这么玩不起?”
    老男人动作一僵,瞥到了探出脑袋来的纪榕,一时无言...
    刚刚他的确是武断了,这时候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谢非凡是在替那两个孩子出头,老男人张嘴就要道歉,但又被甄娆的话给打断了,“我们可不一样。”
    “这种乡巴佬也配和我比?谢家少爷,你也是被糊弄了吧?这兄妹俩惯用的伎俩,就是又装乖又卖惨,这小姑娘还在黑市里卖过鱼,装腔作势,可不单纯呢。”
    甄娆又想起上次恐吓纪榕不成反被秦老爷子教训的事情,心中的火熊熊燃烧着,几乎要把理智都烧脱落了,以至于在接收到谢非凡怀疑的眼神后,脱口而出道:“说起来,我甄家的势力也不比你家小,没必要骗你,何况我还曾经是肖家媳呢。”
    她说这话,是怕谢非凡不认识自己。
    甄娆一直对自己身份沾沾自喜,此时还没从谢非凡的笑里看出不对劲来,居高临下望着纪榕。
    “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扫地出门!”
    北京城的圈子就那么大,哪家发生大点的事情很快就能被对家宣扬开,谢父谢母说话的时候可从来没避讳过谢非凡,听久了,他自己也学会组合有用信息了。
    比如这番甄娆刚把自己的身份爆出来,他立刻想到了嘲讽对方的话。
    甄娆瞪眼,这时,旁边的老男人突然用力捏紧了她的手,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闭嘴吧。”
    甄娆一扭脖子,浑不在意,“说得跟你姐不是一样。”
    谢雅和付忻离婚的事情,无疑替甄娆挡了很多关注,她嘲笑之余,也该感谢谢雅,至于她们对外说的和平分手,甄娆是半点不信。
    谢非凡脸上瞬间闪过怒意,指使旁边佣人道:“去把我爸妈叫过来,说这边有人欺负他们小孩。”
    甄娆瞬间被噎住,她倒是好意思跟小孩子吵骂,也没见过对方这么不要脸的,吵不过就找家长,还如此理直气壮,指着谢非凡的手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男的?”
    就连肖岭都早不做告状这种幼稚的事了。
    正当甄娆鄙夷谢非凡时,肖萍终于和一众姐妹打完招呼走了过来,对甄娆黑脸道:“你闹够了没,这么大把年纪没羞没臊,还跟一群小孩子呛声,一定要闹到全部人都知道你的嘴脸吗?”
    肖萍倒是不想再管甄娆的事,只是看牵连对象是小纪榕,兼之甄娆的说话行为很容易连她肖家都给黑,脸上皱起眉头,满是不悦。
    老男人早在甄娆不怕出名非得呛声的时候就想走了,只是手被甄娆紧紧抓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打人,才一直忍着。
    对于肖萍,他是认识的,身子忍不住哆嗦,扯着甄娆的手强迫道:“跟人道歉。”
    甄娆:“不可能。”
    第二百零三章
    甄娆自来是娇生惯养的,像之前有利所图时几次登门高家,好言相待,就已经是她做过最掉面子的事情了,现在要她无缘无故跟人低头认错,想都不要想。
    无论旁边的男人怎么用眼神示意自己,她就是当没看见。
    甄娆将目光定在肖萍身上,眼皮轻抬,眸中的讽刺抹也抹不去,“肖萍,你越发没大没小了,我再怎么说也曾经是当过你婶子的人,你就这么没礼貌?说出去也不怕招人嫌弃。”
    说出来犹不解气,甄娆后退半步,手里提着嵌满珍珠的包包,脸上写满高贵,“也是,你男朋友毕竟穷人出身,肖家不嫌弃他就已经是抬举了。”
    肖萍慢慢看着甄娆的转变,想到她做的这些破事,不由得感慨早早决定把肖岭留在家里的举措,真是准确极了。
    她知道甄娆是故意用话激她,以前顾忌着小叔的面子还多有忍让,难道现在还得迁就着她?至于甄娆鄙视魏先释的话,顶多让她过过口舌之瘾,也蹦跶不到哪里去。
    肖萍憋不住嘲笑出声,“甄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定位了?我小叔早就不要你了,看你旁边的男人,是你新男朋友吧?怎么还以我小婶的身份自居呢?可别让人吃醋了。”
    肖萍上下扫了眼方姓老男人,嗤笑又嫌弃,“看来,你现在的选择也不怎么样嘛。”
    那略有深意的目光,让老男人瞬间觉得脸都没处搁,猛地甩开甄娆的手,直接辩驳道:“肖姑娘可别误会,是甄家父母拜托我带甄娆过来闲逛散心。”
    之前被甄娆的美貌吸引,没发现这女人是惹事精,现在只想撇清这个麻烦。
    甄娆咬牙切齿,“肖岭还是我儿子呢!”
    肖萍直接开口反驳,“什么你儿子想得美了,肖岭是我们肖家的人,你还有脸攀关系,死心吧,我爷爷不会让肖岭再认你的。”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从爷爷提及甄娆时的语气不难判断,甄娆这女人做了多少无耻的事情,肖时顺从来没在肖岭面前隐瞒他母亲的本性,就是不想让他对甄娆再有半点情意。
    “认不认你们说了可不算。”
    “那你尽可以试试。”
    甄娆狠狠地一跺脚,对上肖萍满不在乎的神色,抓着包带的手忍不住揪紧:她何尝没去找过肖岭,那就是个小白眼狼,养不熟的,她能在肖萍面前厉声出气,却没法反驳肖萍的话。
    就这么认了?甄娆不是那样的人。
    她语带威胁道:“母子之情割不断,你且等着。”
    就在这时候,被人通知楼下有人吵架,自家人受欺负的谢家父母和谢雅都从楼上跑了下来。
    谢母更是一把抱住了谢非凡,“儿子,听说你被人欺负了?”
    谢雅也道:“弟弟,谁敢欺负你?”
    目光朝周围扫视过去,定格在甄娆的身上,谢雅身上陡然散发出不悦的神色,“甄娆,你怎么会在我家?”
    两人之前的夫家,肖家和付家是向来不对头的,导致无论什么宴席相遇,这两人都互相看不起对方,虽说各自都离了婚,但那么多年的隔阂不是说消散就能消散的。
    谢雅带着怀疑问道:“我压根没给你下请帖,你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一个两个张口闭口都是偷溜,甄娆何曾做过这种事,当下恼怒地指着老男人,“他带我进来的,谢雅,你这张嘴简直比粪坑都臭。”
    正安慰着儿子的谢母眉头一皱,目光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剜向甄娆,随着她手的指向看向了旁边的老男人,脸色阴冷。
    方姓老男人只得站出来道:“嫂子,人是我带过来的,也是她父母好言好气求了很久。”
    谢母像是恍然想起,“哦,你是老方吧?”
    老男人点头,“嫂子还记得我。”
    谢母唇角勾起,泛起冷笑,“你最近不是因为资金不够,给我们家下过好几张拜帖嘛。”
    大庭广众之下,老男人摸了摸脑勺,尴尬地点头应是。
    “看你这挑人的眼光,投资肯定也不怎么样吧?今天我就替我家先生和你说了,你回去吧,带上你领来的垃圾。”
    如果是在以前甄家昌盛的时候,她说这些话还得掂量掂量,现在,呵,没必要。
    家里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谢母是当成命根子一样在疼爱的,怎么能忍受别人羞辱,更别说那人还对自己闺女恶言相向。
    落在身后一步步走来的秦老爷子,只是看眼人群中间的甄娆,瞬间就知道被找麻烦的人是谁了,眼神里闪过阴霾,走过之处聚集起来的人纷纷让路。
    “谢家小子,不介意借用你家的地做点事情吧?”
    第二百零四章
    值得一说,秦老爷子虽然外形上看起来和谢父差不离,却是足足高了人家一个辈分的人,这满北京城的人,除了秦老爷子一个敢喊人小子以外,再找不出第二个。
    偏谢父还满脸荣幸骄傲的模样,点头哈腰道:“秦老随意。”
    随着秦老的步步走近,甄娆的脸上浮现惊恐之色,是了,她该想到的,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这个人,她是真的恨,要不是秦老出面,自己和肖正希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毁掉她生活的人,此时就站在面前,甄娆却像被施了定形咒,空有满腔怒火,依旧不敢动弹。
    秦老在北京城的势力太大了,已经吃过一次教训,甄娆也不是完全没脑的人,长长的指甲抠紧掌心,痛感成了稳住她身形的支柱。
    秦老爷子直接略过甄娆,走到了纪榕的面前,两只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蹲下身子,全身的气势陡然一收,成了真实慈祥的老人,“榕榕,是不是受欺负了?”
    纪榕欲言又止,那些讽刺的话她都当成呼啸而过的风,况且肖萍也都从言语上帮自己报复回来了,这到底是别人的家,倘若秦老爷子闹太难看伤面子怎么办?
    谢非凡带着告状的口吻,“就是,那个女人骂榕榕妹妹,我听着都气不过。”
    秦老爷子对他和煦一笑,点点头慢慢站起了身,拐杖用力按在地上,眼神在转头的瞬间陡然一变,成了威严的上位者。
    “我秦家的孙子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秦老爷子在处理甄娆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对这两个孙子的看重,帮助甄家,等于得罪秦家,做的是杀鸡儆猴,所以不留余地。
    今天也一样,秦老爷子直接将目光投到方姓老男人的身上,“认识我不?”
    老男人瞬间像抽羊癫疯,腿都不住颤抖,望着秦老爷子,目光里充满惶恐,这这这...谁敢不认识秦老呀!畏畏缩缩的视线在纪榕和秦招身上停驻,这两人,原来是传言中的‘宝孙’?
    甄娆这女人不止诓骗自己,还隐瞒那么多事?
    老男人心里不住后悔着,不该年老贪色,受人蛊惑,在秦老爷子的注视下,膝盖弯曲瞬间跪到地上,身子骨都软下来,脸上呈现颓败之意,朝着秦老爷子不住磕头,“秦老,我错了,您放过我。”
    “哎,你可别乱跪人,你错哪啦?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我都不会管,整那么多幺蛾子作甚呢?”秦老爷子冷笑一声,步伐朝侧边移了半步,是不受这一跪的。
    老男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出了对方的不悦,抖着腿重新站起身,煞白了脸色,“是是是。”
    他真的要被搞死了,老男人突然伸手给自己脸来了大巴掌,就不该不听儿子的话,就不该存侥幸心理,就不该为色所迷。
    别人怎么忏悔懊恼秦老爷子不管,“现在这女人还是你带来的不?”
    老男人愣了三秒,像急速的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是,她就是偷溜进来的,我不认识她的,秦老,你可不能随便听她污蔑,我都可以当她爸了,跟她父母也不熟,我都是被陷害的。”
    这急于辩驳的口吻,这将甄娆比作泥潭的形容,彻底激怒了她。
    甄娆直接伸腿朝没注意到的老男人一脚踹去,潜藏在心里的恶劣被怒火带出来,破口大骂道:“呸,死男人,够胆做没胆承认,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太监呢!”
    “对对对,我前几天吃药太多吃坏了身体,早就不行了。”不去看别人揶揄的眼神,老男人斩钉截铁道。
    为了和甄娆脱清关系,他连面子都不要了,甄家的事情多少知道些,想着算计点东西,却差点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甄娆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心里犯呕,边拍着胸脯边把气都撒在老男人身上,而老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男性的力气先天比女性要强,忍了几下后干脆将甄娆放手钳制住。
    纪榕就看着秦老爷子三言两语,人就混打起来,心里暗暗咋舌:看来秦老爷子的势力比她想的还要厉害!
    歪过脑袋看向秦招,他的目光定在秦老爷子身上,不是厌恶,不是烦躁,黑漆漆的眼珠仿佛藏着很多心事般,纪榕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秦招回过神来,眸子里带着疑惑。
    纪榕眨眼一笑,“没事。”
    纪榕心里是完全的解气,尤其是看到那两人打得头发身上都乱糟糟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颊边也红扑扑地,很激动的模样。
    看眼心有余悸的众人,秦老爷子终于甩开手,看向谢父,“谢家小子,这人在你家打成这样,你还不快找人拦住,看来你家管得也不严,由着什么人都可以撒野。”
    和谢父的眼神对上,秦老爷子当起了甩手掌柜,直接走过去把自己的乖孙带到一边,顺带着说了句,“以后谁还敢欺负你们,只管和爷爷说,爷爷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目光直视两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声量却不低,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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