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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文慧是个宠孩子的,关琼英嫌弃何夏,彭文慧对她还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亲厚?
    她抬了抬眼:“怀了?好好养着吧。”
    彭文慧说完就越过关琼英进了屋。
    关琼英眼眶通红,觉得委屈得很。
    何弘义也起床了, 听了关琼英怀孕的话倒是很高兴。何弘义跟关琼英是自己谈的, 后来谈婚论嫁,关家的彩礼要得多, 何弘义也想过要放弃,但他败在了关琼英的眼泪之下。为了说服父母, 何弘义花了好大的力气, 在这其中, 何夏跟何弘超姐弟也帮了不少忙。
    关琼英嫁过来一直没怀孕,何弘义他也很积极的在妻子与母亲当中周旋, 做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 何弘义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很到位了。但这段时间的关琼英的表现颠覆了何弘义对她的固有印象。何弘义有些接受不来。
    关琼英怀孕何弘义固然高兴, 毕竟这是自己盼了很久的孩子, 但何弘义也怕关琼英借着怀孕生事。
    想了想,何弘义特地去了厨房,跟关琼英说话:“你怀孕了,大家都高兴,你好好养胎,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也不能去做。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夫妻一场,何弘义不想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何弘义也相信关琼英能听懂他的话。
    关琼英低头刷锅:“明白了。”
    何夏已经跟陆征能说说笑笑的到了铺子。早晨来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已经在满车站的打扫了。见今天何夏是个不认识的男人送何夏来的,清洁阿姨忽然兴奋:“小何啊,这是谁啊?”
    清洁阿姨姓张,在何夏有固定的铺面摆摊以后,她跟何夏已经混熟了。
    何夏一边干活,一边笑着道:“是我对象,张姨今天来得那么早啊?”
    “哎哟,小伙子长得真俊。”张姨笑着夸了两句,接着又道:“不早了,这天都快亮了。”
    正好这时候有人来买包子,张姨便道:“你先忙着,我去干活儿了,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呢。”
    何夏手脚麻利的给人夹包子,一边收钱一边道:“那行,一会儿忙完了过来说话啊。”
    “行。”张姨一边说着,一边提着大扫帚走了。
    陆征能在何夏承认自己是她对象时脸上的傻笑再也藏不住了。
    昨天夜里回家,陆征能激动得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迷迷糊糊地睡着吧,还做了个鸡飞蛋打的梦,一个机灵,陆征能就醒来了。醒来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他便骑着车过来了。
    见着何夏了,帮何夏干活了,陆征能才有一种真实感。
    何夏卖了两个包子,一回身就看到陆征能一脸傻笑的模样,顿时就乐了:“你乐什么呢?”
    陆征能摸摸自己的脸:“没乐什么,嘿嘿。”
    这一声嘿嘿,让他那成熟稳重气质瞬间就变得沙雕了起来。
    何夏乐不可支,从蒸笼里捡出两个油渣包菜包子递给陆征能:“早上没吃饭吧?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这是何夏拿来卖的,陆征能不要:“不用了,你留着卖吧,我不饿。”
    何夏有时候觉得陆征能这个人多变得很,有时候吧,何夏觉得他十分浪漫十分体贴,又有的时候吧,何夏觉得陆征能是真的不解风情。
    她直接将包子塞到陆征能的手里:“我今天包得多,再说了,你吃两个也不耽误我卖。”
    陆征能敏锐的感知告诉他不能再推迟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将包子接了过来,何夏又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子来,放到嘴边就啃。
    她早上出摊都是没吃饭来的,有时候饿了就啃一个馒头或者一个包子,有时候忙过那阵饿的劲的话就不吃了。
    陆征能之前成衣何夏做的咸肉酥的时候就知道何夏做的东西好吃,现在吃到何夏做的包子,只觉得果然如此。陆征能一边想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吃。
    何夏吃相斯文些,她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觉得在很多问题上,她得跟陆征能说清楚:“陆征能,是这样的,我这个摊子这个生意还想一直做下去。如果跟你结婚了,你知道的,从你们家过来,实在是远了些。”
    陆征能他们村属于何小姑嫁的那个王家村镇,但是王家村镇发展得并没有这个秦山镇好,王家村镇上也没有车站,他们要坐车都是在马路边招手做的。
    这一点陆征能在昨晚也想到了,于是他咽下包子,道:“这点我也想到了。夏夏,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奶眼睛坏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活儿,我们家人口少,当初分地是按照人头分的。旱地有六亩,水田有三亩,我们村不靠山,所有没有山林分。”
    “我和我师傅在学跑车,我师傅说我现在就差一个本就能独立跑车了。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咱们两个结婚了,咱们就在车站这附近租个小院儿。到时候把我奶也接过来,你帮忙照顾着,我跟我师傅跑车。”
    陆征能跟何小姑父学开车,是正正经经当做师傅来拜的。陆征能是个走一步往前看十步的人,昨晚上陆征能没睡着,早就将自己跟何夏的婚后生活模拟了不止一遍了。
    陆征能说的话也是何夏想说的。现在陆奶奶确实是没事,但何夏知道,陆奶奶的身体并不好,并且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医治光靠陆征能的存款必然是不够的,要不然,陆征能也不会将他娘给他的老婆本都拿出去当掉了。
    因此生意是万万不能不做的。毕竟日后做点什么都是需要钱的呢。
    “那我们都搬出来了,地不种了吗?”何夏问道。
    “地租出去,每年收点粮食就行了。”陆征能是没有想过让何夏去种地的。他自小就在地里刨食,他知道种地的辛苦,他娶何夏回家的初衷是想让何夏享福的,种地实在太累了。
    何夏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种地了,她也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种地了,风吹日晒雨淋的确实辛苦。当然,种菜种花种果这一类的种菜除外。
    陆征能能主动提出这件事,何夏很高兴。她的想法虽然也是这样,但到底没跟陆征能结婚,她说多了也不好。由陆征能主动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何夏知道以陆征能的食量,两个包子肯定吃不饱,又给陆征能拿了两个,陆征能这回说啥也不要了。何夏转而拿起馒头,陆征能这回没拒绝。
    吃完馒头,陆征能就要回去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走之前何夏给他装了四个包子让他带回去给陆奶奶吃。
    何夏孝敬陆奶奶的,陆征能拒绝也没用。走之前,陆征能承诺晚上再来送何夏回家。
    这玩意儿挺麻烦的,何夏拒绝了。但陆征能听没听何夏就不知道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车站外头的树叶也开始慢慢的发黄了。张姨打扫完,洗了手提着扫帚和垃圾铲来找何夏唠嗑。
    何夏从搬了个凳子给她坐。
    两人唠着嗑,有人来买包子,何夏一抬头,不止她愣了,来买包子的人也愣住了,过了许久,那人把到嘴边的称谓咽下:“来六个菜包子。”
    何夏抿了抿嘴,站起来:“有油渣包菜包,也有尽菜的,还有韭菜鸡蛋的,要什么馅儿。”
    “要油渣包菜的。”那人说着。
    何夏嗯了一声,捡出来六个包子给他,他给了钱,想跟何夏寒暄,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他便走了。走出车站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回了一次头。何夏正在跟别人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展颜一笑。
    来的人是河畔村的,也是当初曾文越跟着一起出去闯荡的那一批人。他跟曾文越差不多大,结婚比曾文越还要晚一些,曾文越死了的消息就是他带回来的。
    何夏一家跟曾家撕破脸的事儿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了。再见到何夏,总感觉不好意思。
    来买包子的人何夏还记得,上辈子,何夏在村里没少得他们一家的照顾。何夏感激他们一家,但再感激,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她有了别的人生,河畔村的许多人于她而言,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了吧。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何夏的心情平静,但买了包子的那人心里却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
    怀着这样不平静的心情,他回到了河畔村的家。
    她媳妇儿不知道他要回来,见到他很是惊喜。他的小孩子也会走了,扶着东西摇摇晃晃地就走过来。
    他叫张建华,他伸手将孩子抱在怀里。一边回答着妻子的问题。
    等两人都唠得熟悉了一些,他便跟他媳妇儿说了在车站见到何夏的事儿。他媳妇儿低着头干活:“这事儿我们早就知道了,虽然大家没去买过她卖的东西,但他们还是远远的见过的。”
    她媳妇儿道:“何夏这人可怜着呢,她能自己走出来做点小生意大家都挺高兴的。”
    这年头大家固然都爱看热闹说八卦,除了少部分人,剩余的大多数是非观都是很强的。何夏能过得好,河畔村里以往和她还算交好的人也挺为她开心的。
    张建华嗯了一声:“曾文越他们家怎么样了?”
    曾大顺行贿证据确凿,至今还在关着,刘香桃六神无主,给儿子打电话去问,却被工厂告知他已被开除的消息。
    而曾文越的荣华富贵的好生活在被何夏搅黄了以后他也埋怨上了刘香桃夫妻,觉得要不是他们太没用,连个何夏都糊弄不住,他也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根本就没有联系过家里。
    后来实在顶不住了,他也想给家里打电话,然而很快律师就将他告上了法庭。曾文越自己就自身难保了。
    张建华的媳妇儿也是做人媳妇儿的,自家男人也是南下当的倒爷,她完全是站在何夏这边的角度看问题,对刘香桃他们不齿极了,平时走在路上见到刘香桃都恨不得吐吐沫星子淹死她。
    “还能咋样?遭报应了呗。”张建华的媳妇儿想到攀高枝的曾文越,脸都绿了:“张建华我告诉你,你别有曾文越哪些花花肠子,要是有,我就先把你捅了,再一把火把你一家都烧了。”
    张建华苦着脸连连称不敢,就连把这段时间挣得钱拿出来上交都没有换来半点好脸色。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三点多,陆征能就骑着他的自行车来了。
    正好何夏的包子卖完了,陆征能帮他收拾好东西,推着车子把何夏送回家,何夏推着他的自行车走在他的身边。
    快到何夏家时,陆征能问何夏:“夏夏,我明天找我堂姑到你家提亲好不好?”
    何夏一愣,没想到陆征能会说这个:“太快了吧。”他们昨天才相的亲呢。
    陆征能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快:“不快了。你看啊,咱们订了亲,还要看日子再结婚,这样一来至少要准备三个月。要是日子不好,到了今年年底,咱们可能都结不成呢。”
    陆征能试图说服何夏,何夏却不为所动,她真的觉得太快了,哪怕她了解陆征能,也不能这么早就答应他,何夏觉得要是他们谈了一个月,陆征能问她这句话她就应了。
    但这才一天,何夏怎么也不能应。
    “还是太快了,再等等呗。”何夏坚持己见。
    陆征能看着不为所动的何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何夏的不同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倒是没觉得多失望,毕竟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就没抱有多大希望。
    但侥幸心理他还是有的,毕竟不努力一下,谁知道结果怎么样呢,万一何夏就同意了呢?
    陆征能把何夏送到家,一口水都没喝就走了。他还没忙完呢。
    何夏将蒸笼等东西放在院子里洗洗涮涮的,涮到一半,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何夏擦干手打开门,叫她的人是邮递员。
    “何夏是吧,有你一封信。”
    “是,我是何夏。”
    邮递员从自行车后座的军绿色的粗帆布袋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何夏,踩着自行车又往下一家送信去了。
    何夏拿着信封。这封信是他在东省莞城找的那个律师事务所寄来的。
    第23章
    何夏将信放到房间, 将没做完的活儿继续做完了才回房间去看信。
    何夏找的律师姓罗。根据何夏提供的证据他很快就向法院提起了诉讼。法院审理后因没有曾文越的住址,因此将传票直接传到张副院长家。
    张副院长接了传票整个人都气疯了。张兰芝的住址他们是知道的, 于是这张传票被送到了曾文越的手上。
    在和张兰芝结婚之前,曾文越也是听过重婚罪这个罪名的, 他也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犯了法。毕竟在高考开放的那年, 无数知青返程回乡,抛夫弃子抛妻弃子回城后立马再娶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人都没事,他又怎么会有事呢,毕竟他跟何夏没有领证呢。
    因为有恃无恐,曾文越都没去了解过相关法律法规。接到传票,曾文越慌了, 他专门去咨询了律师, 律师给他科普了事实婚姻与法律婚姻的定界,又询问了曾文越具体情况, 给出的答案是可定罪,可不定罪。
    曾文越烦心得很。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跟张兰芝租住的小屋。
    这是一栋村民自己盖的楼房, 他们租的是二层的一个大房间, 带有厨房和卫生间。曾文越到家的时候张兰芝正躺在床上吃水果。
    这年头的水果都不便宜, 但张兰芝从小就习惯了每天吃水果,她根本做不到不吃。除此之外, 市场里人家做好的白切鸡更是每个星期要吃两回。
    为了满足张兰芝的口腹之欲,曾文越不得不做起了老本行。但他以往的那些人脉都是老家的, 他跟何夏的事儿早就传遍了。有点正义感是非观的人都不爱带曾文越玩。
    无奈之下, 曾文越不得不出去摆地摊, 他卖的是他自己从批发市场低价批发出来的衣服。他虽然在服装厂做了两个月,但他是销售岗位,并不是生产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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