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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芳坏了名声, 看不上她的人多的是, 有的人还会拿这些话去跟青青说, 青青才多大,这也是王海芳去县城发展的原因之一。
    那老奶离陆征能她们远远的,何夏也懒得搭理她。磨黄豆还是很快的,不大会儿就到了何夏他们。
    陆征能跟在磨坊工作的小伙子一起推磨,何夏在一边放黄豆。有了陆征能的帮忙,累了一早上的磨坊工作人员终于歇了一口气。
    推完豆腐,夫妻俩便回家去了。
    做豆腐的工具陆奶奶已经在家摸索着洗好了,何夏检查了一番,见洗得很干净,便让陆征能去安装了。
    厨房上面有一个钩子从房顶垂下来,陆征能将豆腐滤网绑在挂钩上,何夏将大锅洗干净,舀了一水勺豆浆倒到滤网上,陆征能扶着滤网两边的木架子来回晃悠,将豆腐渣滤出来。
    夫妻俩分工合作,他们做的豆腐也不多,很快便滤好了。
    陆征能将滤网里的豆腐渣攥成团捏干里面残留的豆浆,何夏烧火。豆浆煮三开,何夏盛出一小盆豆浆,而后将磨成粉的石膏倒进去锅里搅拌一会儿后等着豆浆凝固就好。
    豆浆凝固后将其盛出,放进木条做成的五厘米高铺好纱布的木板盒子里,盖上盖子,上面再压上石头或者木头压出水,而后只需要等待,豆腐便可成了。
    凝固的豆花何夏并没有都做成豆腐,还留了一碗左右的量出来。
    豆腐的所有工序做完都已经到了中午了,何夏又开始做午饭。
    中午有豆花,何夏便随意炒了个辣椒,而后又做了个蘸水,豆腐渣也用油炒了,加了点肉末,饭菜便做好了。
    豆花是没有任何味道的,将其夹起来一块后放进蘸水里蘸一蘸,滋味便足够了。何夏做的蘸水是一绝,不太辣,但香得很,不愿意蘸酱的,就这么吃豆花也好吃得很,有股清清淡淡的甜,泡米饭尤其好吃。
    吃完午饭,豆腐也压好了,何夏将豆腐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儿,取了两块放进塑料袋里,让陆征能给何家送去。
    陆征能骑着车去的,没几分钟便到了。
    彭文慧她们今天也做了豆腐,与何夏心又灵犀的是彭文慧也准备让何弘超给何夏送豆腐,见陆征能先一步来了,彭文慧还笑了:“我刚刚才让弘超给你送豆腐呢你就来了。”
    陆征能把塑料袋递给彭文慧:“我们也在家做了,夏夏说让我送点回来给你们吃。”
    彭文慧将塑料袋放一边,又把准备好给何弘超的豆腐给陆征能:“这点豆腐你拿回去,尝尝味道。”
    陆母没走之前,每年家里做豆腐她也会给她娘家送点去,他外婆也会回一点自家做的豆腐给陆母拿回家,因此,陆征能也没推辞,将豆腐拿了过来。他环视一周,没见到何爷爷,不禁道:“妈,我爸跟我爷爷他们去哪儿了?”
    “村中央的大树下面呢,你爷爷得了你送回来的收音机,现在都成村里最受欢迎的人了,每天早上才吃了饭就有人来约他出去玩。你爷爷嘴巴一擦就出去了,全部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彭文慧说起这个就想笑。
    陆征能也乐了,他道:“我去看看爷爷。”
    彭文慧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便朝陆征能摆摆手。
    陆征能走着去,到了彭文慧说的大叔下面,何爷爷以众星捧月的姿态坐在中央,收音机就在他边上的凳子上,里面正放着昨天他们听过的武松打虎,一群大人或者小孩儿围坐在周围听得津津有味。
    陆征能看了一会儿,便回家了。
    回家后陆征能将他见到的事儿跟何夏说了,何夏听了觉得有趣得很。
    做完豆腐,便是年二十八,这一天,陆征能早早的就起来了,他洗漱好便到了肉铺的门口排队。他来得不算早,在他面前排着两三个人,肉铺的门一打开,大家便冲了进去,陆征能身量高,腿也长,他抢到第一个。
    “来七根排骨,一个猪前肘。五花肉来六斤。”陆征能早就将何夏要买的东西一板一眼的背了出来。
    卖肉的老板一边听一边给他称。过年了,今天的猪肉是不要票的,陆征能提着肉,付了钱就走了。
    何夏则是去了供销社,早几天供销社就传出了东西,今天要清理仓库多年积压的库存,所有东西都不要票。
    何夏到的时候供销社门口呜呜呀呀地排了一群人,供销社的门口一开,大家便往里面冲。
    供销社这次确实是下了本了,拿出来的东西确实多,脸盆搪瓷缸毛巾枕巾布料的,多得很。何夏先跑到卖布的地方,指着一批白色印了兰花的棉布让销售员给她。今年销售员的态度好了很多,要是搁在以前,见到供销社里有这么多人,销售员脸色肯定是要差的。
    但现在她见到有这么多人却开心极了。何夏要的布她很快就拿了出来,布料都是提前量好的,上面已经写了尺数,何夏直接一匹都买了。
    买了布,何夏又逛了逛,买了几张毛巾以及一些厨房调料后边回去了。
    夫妻俩在家门口回合,两人边说边往家走,陆征能开门之际,何夏往左边看了一眼,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女人也从家里出来。那是昨天才添的新伤,两人对视一眼,又平静地移开目光。
    她就是陆奶奶口中的那个被丈夫打的年轻女人。这才没几天,她又被打了一顿,为了这个她逃回娘家,娘家又把她送了回来,送回来后她丈夫又变本加厉的打,还不许她出门。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但她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回到家,何夏因购物带来的愉悦心情也消失了大半。
    她把东西放回房间,又去了厨房,陆征能正在将排骨剁成小块,何夏看着他,道:“那个小媳妇儿真可怜,这结婚才没多久呢,就天天被打。”
    “嗯,那有什么办法,她娘家靠不住,她自己又立不起来,昨天不是还有人去她家调解了么,结果调解员走了,她又被按在地上打了。”别家的事儿陆征能实在是懒得管,但昨天晚上这事儿闹得挺大,陆征能他们都过去了。
    “离婚,报警,哪条路都行啊。”
    “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的。”陆征能道。
    何夏一想也是,便不再说话了。
    过年是最忙碌的阶段,下午何夏用五花肉和豆腐炸了一锅丸子。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何夏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先煮了一锅面条,吃完后何夏便开始炖排骨,陆征能拿出了自己在供销社买的春联挨个屋的贴。
    何夏把应该做的都做完了,下午何夏便在家里织毛衣,她给陆奶奶织的毛衣就差领口就完工了,何夏希望大年初一陆奶奶能穿上这件新衣服。
    傍晚陆征能在门外放了鞭炮,而后许许多多的人家也开始放。
    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年夜饭开始了。
    年夜饭便开始了,何夏家人少,一碗炖排骨,一碗炸丸子,两个青菜便是他们家的年夜饭。
    这顿年夜饭以何夏的标准来说略显寒酸,但在陆奶奶跟陆征能看来却丰盛极了。
    吃了饭,一家人听着收音机里春节联欢晚会的转播,熬到了午夜十二点,何夏给陆奶奶的衣服也终于做好了。
    何夏熬到一点钟就熬不了了,回了房间睡觉,陆奶奶年纪大了,早在十二点就睡了,陆征能一个人熬到了凌晨,等有人家开始放新年后的第一挂鞭炮后他也去放了,放完后才回房睡觉。
    他们家在城里没有什么亲戚,也没人过来串门拜年。
    一家三口也不觉得无聊,吃吃瓜子说说话再睡几觉,年就过了。
    大年初二何夏回娘家拜年,他们把陆奶奶也带上了。
    陆奶奶是长辈,便坐在堂屋聊天,不多时,何小姑一家三口也回来了。
    而关琼英一大早也回了娘家。三个女人便在厨房做饭聊天。
    何小姑问起何弘义跟关琼英的现状,彭文慧摇着头:“弘义不愿意跟她过了,她娘正在给她找下家呢,之前找了三间房的人,没成,她娘又给找了别家的,大年二十九还叫关琼英回去相看,关琼英还在她娘家睡了一宿。哎。”
    关琼英嫁过来两年多了,平日里回娘家连饭都捞不着一口吃,这破天荒的在娘家睡了一宿,到底有没有真的在娘家睡谁也不知道。彭文慧倒是想发火,但何弘义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第二天关琼英满面春光都回来,何弘义也没有什么反应。
    看他这样,彭文慧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完了。
    何小姑也跟着叹气,看着自己嫂子愁苦的脸,转而问起何弘超:“小超也十八了,有没有给他介绍对象了?”
    彭文慧道:“才十八呢,还早呢,都还没有定性,现在给他找对象不是害了人家对象吗?再等等看。”
    这时候家里的小卖部有人来买东西,彭文慧擦擦手就出去了,回来做了饭,吃饱喝足下午两点何夏跟何小姑他们便一起回家了。
    初三陆征能又带着何夏去了陆母的娘家封家。陆征能的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亲戚只剩下了封大舅跟封二舅,当年陆母陆父走了后这哥俩怕陆征能回去打秋风,便自动断掉跟陆征能的联系。等陆征能长大了,他们又舔着脸上来走亲,陆征能不想认的,但陆奶奶非要他去。
    今天一大早陆奶奶便催了。
    陆征能只好带着何夏一起去。封家人口多,封大舅跟封二舅还挤在封外公年轻时候盖的房子里,两家加起来也有十来口人,挤在只有六七个房间的院子里,又窄又小又挤。
    封大舅跟封二舅也不是说没有钱,他们不出去外面盖房子住的原因是谁也不想住出去把老宅让出来。倒也有人提议过两兄弟,谁住出去留在老宅的就多给一点钱,相当于买下这个院子,封大舅兄弟俩没有同意,他们都觉得住出去的人太过于占便宜。
    两家人看不顺眼已有好几十年,每天站在院子里互相吵架也让人见怪不怪。陆征能他们到的时候,封大舅妈就正在院子里跟封二舅妈打架,一个扯头发,一个扯衣裳的,热闹极了。两边的孙子儿子也打做一团,村里人有的在劝架,有的在拱火。
    现场乱糟糟的,陆征能车头一转,对何夏道:“走,我带你玩去。”
    何夏回头望了一眼打得难分难舍的众人:“我们不去舅舅家拜年了?”
    “不去了,他们这场假打完还有得掰扯呢,到时候咱们在中间夹着难受,还不如不露面。反正他们对咱们也不重视。”陆征能对封家早就不抱希望了。
    以前陆征能每年过来拜年时两家也是要吵架的,陆征能烦透了。
    第41章
    陆征能带何夏去爬秦山去了。
    秦山很高, 却并不陡,从陆征能这个方向往上爬,一路上有从山上往下流的潺潺溪水,也有奇形怪状的异石。
    夫妻俩爬到半山腰,那里有个石台,石台的中央留有一堆黑色的柴灰,火堆边上还有几个圆滑的大石头。
    两人找了个石头坐下,观望着山下的风景。
    h省的冬天与春夏除了冷以外并无区别。几个月过去了, 秋天时光秃秃的稻田冒了青,山上的树也还绿着,一条弯弯的河流从绿色的田间穿过, 袅袅炊烟从屋顶飘起,美得像是一幅画。
    两人坐在山顶看了好一会儿,有些饿了, 于是陆征能拿出了准备要给封家拿去的礼品, 拆出一个糕点来两人分着吃。
    吃了糕点, 两人便大道回府, 到了家里, 两人谁也没说没去封家的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回了一趟陆家村, 呆了一会儿在陆大娘家吃了一顿午饭后便回来了。
    到了初八这一天,何夏的小摊又摆起来了。
    墙角的红薯还在那里摆着,这几天除了时不时地煮一顿红薯汤, 烤两个外便一直放在那里堆着。何夏催促陆征能赶紧买油桶。陆征能跑了一趟和小姑家, 又跟何小姑父一起去了一趟县城, 回来的时候陆征能带上了油桶不说,还把何夏要求的盖子跟中间的两层篦子也装上了。
    要不是何小姑父也在,何夏觉得自己得抱着陆征能亲上一口。
    何小姑父来了,必定是得在家里吃上一顿饭的。何夏家里没准备什么菜,于是她出了趟门,在供销社对面的杂货铺门口,有几个半大小孩儿在卖鱼,何夏走近一看,见鱼有两条,大概有两三斤左右,何夏问了价,把鱼都两条都买了。
    几个小孩拿到了钱,喜笑颜开地分配,有的小孩拿了钱就往杂货铺跑,有的则很珍惜地将钱装了起来。
    何夏也进了杂货铺,杂货铺看点的是老板娘胡姐,何夏搬到这里,有时候买东西就直接过来买了,跟胡姐也慢慢地熟悉了起来。
    刚过完年,杂货铺里没什么人,胡姐收了小孩子买零食的钱,笑着跟何夏说话:“今天做鱼吃啊?”
    何夏笑着道:“是,我怕小姑父今天来了,就吃得好一点。家里没花椒跟花生米了,过来买点儿。”
    胡姐反手扯了一个塑料袋递给何夏:“花生米摆在那边,花椒在架子上,你自己拿啊。”
    何夏应了一声,自己过去盛。
    盛完过来过称结账,何夏提着东西回家。
    陆征能已经把米饭焖起来了。
    何夏蹲在水缸边杀鱼,她留了一条,另外一条放在水盆里盖上盖子养着。
    鱼去鳞去内脏洗干净,抽掉鱼腥线,从中间破开将肉跟骨头分离,骨头切成块儿状,鱼肉切成片各自放入葱姜等调味料去腥味。待腥味去掉后何夏将其做成了一道麻辣鲜香的水煮鱼。
    何夏将热油淋在辣椒上,发出刺啦地一声响,香味传出,在县城跑了一天的师徒两人顿时饥肠辘辘。
    洗锅后何夏炒了一个花生米,花生出锅后何夏才发现家里没有白砂糖了,于是她往花生上面撒了一把盐。
    撒了盐的花生味道并不比撒了糖的差,两者风味不同,同样的十分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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