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休息,我来送。”柳景文道:“你手心都是汗,应该累着了,这事交给我。”
他说着,伸手摸索着去拿夏阳手里东西,冷不防柳父过来道:“我去送,你们进屋里休息。”
柳父接过东西,看眼夏阳道:“先把身体养好,干活的事先不急,不用担心那么多。”
夏阳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应该去躺一会儿,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柳父进厨屋,看到柳母、大儿媳和二儿媳都在里面忙活做饭,没有说话自己拿起一个盆子去洗桃。
洗完之后,给几个孙子孙女一人分一个,剩下的全部让大孙女送到柳景文他们屋里,自己又坐在院子里拿着烟袋吸烟。
厨屋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刚才夏阳的话她们都听到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告状,还是当着柳父的面。
面对柳父的冷脸,她们惧怕不敢说过分的话,只能心里带着不满忍耐,没人愿意多做活。
……
夏阳进到屋里,对柳景文说了一句,“我先休息一会儿。”
随后躺在床上一点不愿动弹,这具身体从山上失足磕到头,昏迷数日,最后醒来的是他。
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抬着送进柳家成亲,也算是对不起柳家,对不起这个不幸的小秀才。
说起来,古代这个夏阳之所以出事,与这门亲事有直接关系,就是因为不满才导致神情恍惚出现这场意外。
他是一名哥儿,注定要嫁人生子,只是长相与身材近似汉子,没有一般哥儿的清秀纤细,被人嫌弃没人求娶。
直到二十岁还留在家中,本来因为他能干,家里也不嫌弃,只是因为柳家突然出高价四处求亲。
家里人动了心,面对五两银子的聘礼,可是比求娶女子的还要多,于是冲上前去把柳家聘礼抢下。
原主伤心,为了家里多年任劳任怨出力,结果被家里像卖人一般许了出去,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夏阳想到这,把目光看向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像似雕塑一般的柳景文,同情又心疼。
看到的第一眼,夏阳就喜欢上这个漂亮的小秀才,若不是他自己是哥儿的身份,处于下位又要大着肚子生子,他早就一把把人搂在怀里百般安慰关怀备至。
“可惜。”夏阳轻喃一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连商量一下都不能。
说起来,柳景文真是运气太差,十年寒窗苦读,于今年考中秀才,就在放榜当日与同窗一起庆祝。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喝大了,还是情绪太兴奋,竟然从酒楼的楼梯上滚下来,磕到头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哪里都没事,就是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大夫说脑袋里有淤血,需要清除才能恢复。
可是接连医治几个月,一点效果也没有,估计是钱财问题导致放弃治疗,家里准备给娶亲找个人在身边照顾。
可是谁愿意嫁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就是秀才身份也没用,看中的人家纷纷避如蛇蝎。
柳家没办法只能出高价聘礼,意图说门好亲,可是说来说去竟然说了个夏阳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哥儿。
他直觉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放下这个念头,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自己已经嫁了进来。
应该担心的是,等自己伤好之后,该怎么躲避圆房的事,想到这个夏阳又不好了。
哪怕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小秀才,他也不能屈居人下,挺着肚子怀孕生孩子,他活了二十八年可都自认为是攻。
面对柳景文这十八岁的小嫩草,他这头老牛实在无法下嘴,心里痒痒又要尽力克制,还要挖空心思躲避。
真是欠小秀才太多,只能以后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弥补,总不会让柳景文吃亏,落到人财两空的地步。
“小叔。”柳玉荷端着桃子进来,“爷爷让我送桃子。”
“给我吧。”柳景文身体动了动,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盘子放到桌子上,问道:“你吃了吗?”
“爷爷给了。”柳玉荷才六岁,是个长相秀气的小孩,她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跑,被夏阳叫住。
“玉荷,饭做好了吗?”夏阳温和的对她笑笑,这是柳景文大哥家的大侄女,这几天都是她给自己送饭。
“马上就好,一会儿我来送饭顺便叫小叔。”玉荷脆生生的说了一句,着忙出去吃桃子,脚下生风般的跑走了。
“你先吃一个。”夏阳见柳景文不动,出声提醒他一下,“先添添肚子,一会儿也不耽误吃饭。”
“委屈你了。”柳景文听到这话,心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每天都吃不饱总是肚子闹腾,他都听见好多回夏阳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他拿起一个桃子,准备给夏阳送过去,“你先吃一个,空着肚子上山这么久,一定饿了先垫垫。”
“别动。”夏阳躺在炕上制止他,“我找的桃子,会不先尝一口吗?别管我,你自己吃一个。”
柳景文迟疑的坐在那里,片刻后把桃子又放回盘子,“留着一会儿再吃,马上要吃饭了。”
“好,听你的。”夏阳没再劝,这些桃子就是特意给他带回来的,现在不吃总有让他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