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柳景文笑道:“阿父还能当很多年王爷,我们就逍遥自在一些,不是挺好?”
“你是为了我?”夏阳突然反应过来,停住脚步,认真的看向柳景文,“你怕我不习惯,所以不想这么快回王府?”
“不是你不习惯。”柳景文安慰的捏捏夏阳指尖,解释道:“我也不习惯,想要与你在外面逍遥几年。”
“嗯。”夏阳没有再追问,心中明白这都是为自己,“我们慢慢去也行,只是看到你阿爹不舍,感觉心里有愧。”
“那我们努力。”柳景文沉默片刻,突然决定:“争取早些到都城,就可以陪着阿爹和阿父。”
……
他们在这里谈论这些,楚钰文也在说忠亲王,语气全是埋怨与不满,“你怎么能让他们留下?”
“那你怎么不劝儿子?”忠亲王看着楚钰文板着脸坐在另一边,与自己明显的拉开距离。
他无奈的笑笑,往楚钰文那面挪了挪,“你也不想勉强,想让他们高兴不是?”
“唉!”忠亲王叹息:“我们有个好儿子,也有个好儿婿,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不好吗?”
他搂住楚钰文,安慰道:“他们很快会来都城,你放心,他们有心与我们亲近,就不会留在这里太久。”
“可是要科考。”楚钰文苦笑,他这个儿子竟然想自己一路考到都城,“哪是短时间可以做到。”
“兴许。”忠亲王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颇有自信的说道:“等我巡查完东川府,再到你安排完军营事务,他们也许会启程前往都城。”
“嗯?”楚钰文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忠亲王,问道:“你这么有信心?景文一次就能中举?”
“你没看出来?”忠亲王道:“儿子是为他夫郎,才不肯跟我们一路回都城,怕那个性格开朗又爽直的夫郎不习惯。”
“都城的规矩多,哪里是这个小小弹丸之地可比。”忠亲王继续说道:“王府又是最讲究规矩礼仪,景文是不想他夫郎被束缚受到拘束。”
“我们不会要求。”楚钰文急忙说道:“就是景文,我们也不会要求他。在这乡野之地已经习惯无拘无束,我们怎么会让他们受到礼教管束。”
“我们是不要求,但是别人呢?”忠亲王道:“别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诸多指责轻视?”
“我们儿子想的多,做的也多。”忠亲王感到欣慰,向楚钰文解释道:“他给自己夫郎时间,也是给我们时间,这是一个做事面面俱到的孩子。”
楚钰文疑惑,不明白忠亲王的意思?
“你的身份没有示众,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忠亲王道:“还是我的亲子,难道不需要给众人一个说辞?”
“还有。”忠亲王看着楚钰文,眼里的温柔像是一汪水能把人溺在其中,“他也为我这个阿父着想,我刚为提升小哥儿地位出头,就迎娶一个隐藏身份的小哥儿,还有私情生下儿子,总会有人拿这件事做说辞。”
“这?”楚钰文也想过这些,只是不希望柳景文在流落在外,“你不是说,静等时间,慢慢会过去吗?”
“是呀。”忠亲王道:“我懒得理会这些,又没人敢到我面前说三道四,只是我们儿子为我们着想,这份心意要领。”
“还有。”忠亲王道:“我有人顾忌,他们却是会受波及,你不想景文和他夫郎受委屈,被他人为难或是指指点点吧?”
“嗯。”楚钰文想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多给对方一些时间,是为了以后更好相处,也让他们有心里准备,更好的融入到都城这个权贵聚集的地方。”
“只是委屈了孩子。”楚钰文还是心有不甘,郁闷的说道:“阳哥儿生了,我们都不在身边,有些说不过去。”
“我们不在,他们会更自在。”忠亲王道:“别担心,生完这个还有下一个,有你看的时候。”
“嗯。”楚钰文终于点头,“罢了,他们喜欢就随他们去吧,终归是我们的孩子,早晚会回来。”
……
当晚,夏阳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不想让柳景文为了自己,继续窝在这偏僻的乡下。
特别是楚钰文临走时,不舍的眼神还有哭肿的双眸,总是在他眼前出现。
夏阳也看出,柳景文对楚钰文他们的接纳与不舍,他之所以没有选择跟着一起离开,自己占据很大的原因。
如果让夏阳选择,他是不愿意去都城,宁愿自由自在的留在乡野,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王府就像一个巨大的囚笼,若是进去就会深陷其中,与古代的权贵阶级打交道,是一门极深的学问。
还有身份的转变,夏阳和柳景文都不可能继续做自我,必然会有一些改变,不是不能适应只是不愿。
“怎么了?”柳景文抓住夏阳的手,安抚的在他腹部轻揉,“孩子闹你了?”
“没有。”夏阳停下翻身的动作,平躺着让柳景文给他揉肚子,“只是觉得,你阿爹走时的不舍,我们这么做多少有些对不住他们。”
柳景文沉默,他何尝不明白,自己过于注重自己,还有夏阳的感受。
但在他心里,夏阳才是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人,柳景文做不出为自己和阿爹他们,置夏阳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