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刺骨?
自己不是一封遗书来的吗?哪儿特么来的这些个感觉?
“桃儿,这次回来就直接在这边高考了,我问过大师了,你的灾已经过了,不需要再去你舅姥爷家生活了。”
“桃儿”?
谁?
木桃?
妈蛋的!木桃你大爷的!
敢特么害死战淮南,还特么跑了!老娘特么的撕了你!
靠在军用汽车后座上的女孩儿皱皱眉头,她感觉到了有人抓着自己的手,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中年大叔的容颜,依稀,有些熟悉!
“桃儿,这些年,虽然爸爸一有时间就去陪你,但你还是受苦了,这次回来就一直在爸爸身边呆着,再也不走了。”中年大叔看着眼前酷似自己亡妻的容颜,悲从中来。
“你谁啊?”女孩儿挑眉,语气不客气地问。
大爷的!哪儿特么来的欧吉桑,战淮南呢?
“桃儿,你睡糊涂了?我是爸爸啊!”中年大叔一脸慈祥,对眼前女孩儿的粗鲁并不在意。
“木桃,女儿,爸爸对你照顾实在太少,才让你在农村沾染了很多坏习惯,没关系,回来以后爸爸会请人好好教教你的!”
中年大叔对于农村长大的女儿有了些许农村女孩儿的粗放不甚在意,只要平安就好,其他都是浮云。
“木桃”!这个大叔叫自己木桃?
木桃这个名字,在自己身为遗书二十年的时间里,是最为熟悉,也最是厌恶的!
没错,眼前的女孩儿并不是什么木桃,而是一封遗书,是战淮南写给木桃,自己珍藏了二十年却最终陪着自己被射穿的遗书!
“听众朋友们下午好,今天是1996年6月20号,星期五,农历五月初六,欢迎收听fm96.8兆赫,c城交通广播......”汽车收音机的声音传来。
“小郭,声音小一点!”中年大叔威严地命令着前面开车的司机。
“是,部长!”
收音机的声音被他调小,直至静音。
1996年……20年前……
遗书懵了,卧槽!这什么情况?
她不是被射穿、被踩烂、被跟着战淮南一起下葬了吗?怎么回到96年了?
还特么的变成了木桃?
“桃儿,一会儿到家,先休息一下,晚上沈参谋家的儿子沈军旗过生日,有一个生日派对,爸爸带你去参加,顺便露个脸,让大家认识认识我女儿。”
眼前的大叔还是一脸慈祥地叮嘱着。
遗书没有搭理他,探着身子往驾驶座上的后视镜里望去。
镜子里,面容绝美的女孩,宛若曹植笔下的洛神,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这当真是木桃18岁的模样?
这个绿茶婊!居然特么的长得这么勾人!难怪战淮南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也难怪前世都40岁了,还能做当红网红,一群弱智给她刷礼物,把她刷得不可一世那个劲儿,自己要不是一封遗书,早特么起来削她了!
自个儿这是活了是吧?
老天听到她为战淮南泣血的悲鸣了是吧?
算老天特么的有眼,木桃那个贱人,又蠢又作又没有脑子,怎么配得上英雄一般的战淮南?
此刻,虽然遗书同学也没从自己活了,还重生到木桃身上的震荡里缓过神来,甚至还怀疑这只是一场美梦,但是,遗书又不是人,做什么梦?
既然自己活了,管她重生到谁身上?
既然一切都可以重来了,那么,自己这一世一定要救战淮南!
不对,自己既然重生在木桃身上,就应该替她把亏欠他的都补偿给他!
给他十倍、百倍的爱情,让他千倍、万倍的幸福!
哈哈!
突然觉得有点兴奋啊,是肿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
“桃儿!”一旁的木远山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傻笑,忍不住有点担心。
糟糕,一不小心笑出声了。
“嗯......”她赶忙正色,“我说老爹”,她上辈子不过是一封遗书,自己所有的习惯、性格和思维方式,都是败战淮南的习惯所赐,所以有点粗鲁。
好吧,她还受了木桃一点影响,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媳妇?”她突然想起来,这个便宜老爹好像是再婚了。
“呃......”木远山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件事,他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桃儿,你雪姨和小锦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个毛线!我告诉你老爹,他们俩要是好人,我就忍了,要是绿茶,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妈蛋的,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不会的,不会的,你雪姨和小锦都是非常好的人,他们会对你好的!”木远山赶紧安慰她。
自己虽然再娶,但是对自己亡妻也的确是真爱来的,因此对这个女儿也的确是疼爱有加,更何况,小锦是后来妻子带来的,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走着瞧吧!”遗书,哦不,现在应该叫木桃,木桃轻哧一声,不再说话。
哼,自己前世跟着战淮南身经百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木远山还想说什么,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二人没有准备,险些撞到头。
“桃儿,你没事吧?”木远山赶紧看了看木桃,见她没事,马上不悦地对司机说“怎么回事?”
“对不起,部长,有人突然冲出来。”小郭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谁?不要命了?”木远山皱眉,这里离军区大院已经不远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份子才对。
“嘿嘿,不好意思了,木叔,是我!”只见一颗头突然从窗外探入,一张俊朗的面容出现在二人眼帘。
木桃神色一僵,眼泪顿时涌上眼底。
我靠!战淮南!
23岁的战淮南,意气风发,梳着板寸,五官没有岁月的痕迹,英挺得如一棵苍松,皮肤黝黑健康,看起来无忧无虑的!
木桃险些要大叫出声!
战淮南啊!战淮南!
那个她做遗书时每个无法开口的夜里,看着他痛苦,只能轻轻扭动自己的身体摩擦着他的胸口给他温暖的男人!
多少次,她哭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像珍惜木桃一样珍惜自己,希望他知道还有自己存在。
可是,他都视而不见。
每次他拿出她,轻轻摩挲着,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心都快碎了。
战淮南,战淮南,自己在暗黑的墓里一遍一遍祈祷着他和她能扭转局面,呼唤着老天开眼的人。
此刻,就意气风发地站在车前,冲着自己和父亲呵呵笑着。
真好啊!
“淮南啊!”木远山收敛了不悦,这个大院里的恶霸,不是当兵去了,怎么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木远山客套着。
“放假!”战淮南说着,自己开了车门,挤上后座,“木叔,捎我一程!”语气没有任何客气。
“呃......”木远山心里咒骂着,这是求人的态度?嘴上却说,“上来吧!”
废话,用他说,他还不知道上来?
坐好后,他才看到木远山身侧一脸莫名其妙激动看着自己的美人。
妈呀,长得也太好看了!
“木叔,这谁呀?不介绍介绍?”他目光一错不错盯着木桃。
木桃也眼珠不错盯着他。
“哈哈,这就是我的女儿木桃,来,木桃,这是战司令的小儿子,战淮南。”
木远山虽然对这小子盯着自己女儿看有点不快,但是毕竟自己女儿漂亮这件事,自己脸上也有光,也就没有追究。
“呦,早就听说过木桃妹子,今天一见,果然好看呀!”战淮南痞痞地说,眼睛还是没离开她。
“南哥!”木桃已经缓过神,有点抑制不住激动地喊他。
小丫头,挺上道儿,这声“南哥”喊的,真特么好听!
“诶!”他嘴里应着,心里美开了花。
“哈哈,淮南,这次回来呆几天啊?”木远山跟他攀谈着。
“说是给放半个月假,谁知道呢,我那地方你也明白,没准儿。”战淮南终于收回盯着木桃的眼神,吊儿郎当地说。
“嗯,特种部队是这样。”木远山应和着。
这个小子,虽然看着有点儿不着调,但是的确是个人才,“苍狼”可是特种部队中尖刀的尖刀,他能进去,靠的可不是关系。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着,木桃紧张得一句话不说,就直直坐在那里听着。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快就看到战淮南了,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自己还没从一封遗书的身份中转换过来,还没有好好回忆回忆自己能想起的战淮南和木桃的经历呢!
上辈子,听木桃的意思,好像是战淮南强迫了她,所以她才恨了他一辈子,怎么俩人儿原来是这么见面的吗?
不对,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自己依稀记得上辈子木桃跟他闹的时候,说是什么生日会!
我靠!生日会?不就是今晚?
他们怎么提前见面了?
说好的生日会他强·暴她呢?不来啦?
别介啊!自个儿还挺期待的呢!嘿嘿!
“下车了,桃儿妹妹!”木桃愣神的时候,目的地已经到了,自己便宜爹和战淮南已经下车等着自己了。
她赶紧跳下车,动作有点豪放,看在战淮南眼里,居然有点儿英气。
“南哥,你晚上去沈家生日会不?”她毫不害羞地问他,满眼期待。
“淮南不会去的......”木远山对于女儿主动和人攀谈虽然欣慰,但是女孩子还是应该矜持点儿,所以他还没等战淮南回答,就率先说。
“你去?”他话都还没说完,这俩人儿就好像看不见他似的,自顾自说着自己的。
“你去我就去呗!”木桃露出俩梨涡。
靠!这小妞真特么勾人儿啊!
“那行,一起去!”战淮南笑呵呵得说,还是一脸痞气。
“哦了。”她也豪迈地答着。
一旁的木远山黑人问号脸。
什么情况?
战淮南不是一向跟沈军旗不对付?
还有自己的女儿,怎么跟这个只见了一次的战淮南这么热乎?
木远山发呆的时候,战淮南已经离开。
木桃推了推自己这个从刚才石化到现在的便宜爹,“我说老爹,回家啊!”
“诶!”他赶紧回神,领着木桃往家走。
路上实在不放心,问了句,“桃儿,你怎么对这个战淮南这么上心?”
“我看上他了,不行?”没想到木桃回答得这么直接,倒是让木远山愣住了。
这,这......
“那个,桃儿,也不是不行,就是,你才刚回来,还什么都不了解,还有这个战淮南,他混得很......”
要木远山欣赏战淮南是一回事,做女婿?他的桃儿还小呢。
“我说老爹!”木桃停住脚步,眯眼看着他,“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少管!还有,少说他坏话,谁都不能说他坏话!你也不行!”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木远山,继续黑人问号脸......
哎,孩儿大不由爹啊!